亦婞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两岁父母离婚,哥哥自然是跟了父亲,她判给母亲,父亲成了她印象中厚重相册里发黄照片中的模糊身影。在她3岁时,母亲抛下她远嫁,后来似乎只见过母亲两次,来去匆匆的靓丽倩影,看亦婞的眼神透着冷漠,没有别家父母看自家孩子的温情欢喜。少时不明缘由,后来才听亲戚说她是母亲”不情愿“之下怀上的,自然不招母亲待见,父母对孩子的温暖爱意这辈子都与她无缘。因为她不是”爱“的结晶。一直和姥姥住在乡下大宅,和田野上的野草野花野孩子相伴,乡下不知愁的日倒也逍遥自在。六岁那年,姥姥抹着泪说母亲出了车祸去世,接着不断数落着那个冷情冷心的男人,亦婞的父亲——亦峰。七岁那年,姥姥口中”没良心’的父亲将亦婞接回了城中老宅。离开前几天,神经质般的奶奶在耳边唠叨着亦婞不懂的荣华富贵,唠叨着哥哥亦樊会讨厌她,离亦樊远些就好,最重要的是讨好父亲,努力学习,才能有个好的前程,过上自己想过的幸福日子,其实关于什么是幸福,亦婞的小脑袋瓜子是一脑糨糊。
奶奶的狂轰滥炸令她头晕脑胀,在昏昏沉沉中只听明白一件事,自己将和讨厌她的哥哥亦樊一起住。从阴暗狭窄的小阁楼搬去豪华整洁的大别墅,有一种摇摇欲坠的不真实感令她心生惶恐。不苟言笑的父亲,冷漠相对的哥哥亦樊,再迟钝的亦婞也认清了自己不被待见的事实。父亲很忙,很少看见,即便在家也是花时间训诫教导哥哥亦樊,对亦婞只是例行问候几句而已,亦婞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个透明的存在。照顾亦婞的阿姨在父亲面前对她嘘寒问暖,私下无人对她推推搡搡,恶语相向。从未上过学的她无法跟上学校的进度,被同学嘲笑,许多同学都有哥哥姐姐护着,她打心里喜欢自己的哥哥,觉得哥哥像从漫画书中走出来的少年,清新俊美,尤其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溢满星光,分外迷人,可惜哥哥的美好从来都与她无关,亦樊从进家门似乎没有正眼看过她,奶奶说哥哥会讨厌她,怨恨她夺走属于他的东西,成人的世界亦婞不懂,只是觉得心里万分委屈,想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哥哥的任何东西,怎么会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呢?为了消弱自己的存在感,亦婞连吃饭都尽可能的快,小心翼翼的地避着他。
某天凌晨,亦婞正蜷曲在二楼沙发上打盹,被人摇醒,她揉着惺忪的双眼,抬头看清是哥哥时,吓蒙了“你怎么睡沙发?”亦樊皱眉,“门锁了,阿姨睡了~”亦婞不安地攥着沙发旁的作业本。“你不会敲门吗?”亦樊不耐“阿姨说我若不在她睡觉之前回房,就不可以回去了,我昨晚在书房做功课,不小心过了时间,所以~“亦婞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心里越怕,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沙发缝里。”我带你去找她!“亦樊眼中含着怒意强拉起沁婞的手大步走向她的卧室,”不行~会被骂的!“亦婞剧烈挣扎妄图抽回被哥哥紧拽的小手,语带哭腔的低声请求。”我看她敢不敢!“冷冷的声音伴随着大脚的踹门。巨大的声响把整个老宅都震醒了。刹那间灯火通明,佣人全都垂首站立客厅,阿姨跌坐地上哭诉,管家板脸训斥,哥哥面色冰冷,隐含怒意。被哥哥紧握的小手感觉很温暖,这一刻才十几岁只是初中生的哥哥在她眼里仿若天神。
因亦婞的入住,父亲对亦樊心生愧意,这几天将主宅完全交予他管理,这次他趁势立威下了重手,就是让这些下人摆正位置,认清形势。关于这个妹妹,亦樊有些矛盾,他排斥的只是她的身份,他心里明白这身份不是妹妹选的,被冷落的妹妹有些无辜,小小的,糯糯如同猫一般的妹妹很可爱,看见朋友的弟弟妹妹们飞扬跋扈,人见人厌,狗见狗烦,更衬得温柔胆小的妹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次顺势而为,帮妹妹一把后,她就开始锲而不舍地摇着尾巴粘在他身边。他从小就喜欢猫,在冰冷空荡地大宅里养一只温柔乖巧地猫,抱着它蜷曲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或翻着书,那是一种奢靡地享受。父亲拒绝宅中养任何宠物,理由玩物尚志。猫养不成,养一位跟猫一样可爱地妹妹也不错,粘人的妹妹让他的心变得温暖柔和,丢掉了刚开始的别扭和排斥,从此他在宠妹大道上勇往直前,一发不可收拾。
亦樊对亦婞是疼爱,宠爱,溺爱 ,可亦婞依然烦恼不断,姥姥说学习不好就没有幸福,这句话她记住了,她虽然不懂姥姥口中的所谓幸福,但不影响她对好成绩的渴望,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望着自己数学试卷上鲜红的55分,觉得自己最近貌似也有努力,不懂的题为何还是那么多,真的很烦恼。耳边回响着刚刚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摇头,眼圈微红,放学铃声响起,心情沮丧的她垂着脑袋,走向学校大门,亦樊一如往常地靠在车门边微笑着看着她,今天亦婞只想静静,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哥哥,只是想想而已,亦樊看见她无精打采,一愣之后大步向她走来,取下她背上的书包,关切地问”怎么啦?身体不舒服?还是被同学欺负啦?“亦婞撇了撇嘴,摇了摇头,”那是怎么啦?“亦樊边扶她进车边问”数学考砸啦,不及格“话落完紧接着就是两行清泪,亦樊伸手在亦婞头顶揉了一把,帮她关好车门笑道”今晚哥看看你的功课,给你补课,一定能补到你拿全班第一!“是啊,全能的哥哥补课水平自然也是一流的,能有什么不放心呢,亦婞重拾信心,沮丧的情绪烟消云散了,想着以后亦樊会陪着自己一起学习,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
接下来亦婞开启努力学习模式,亦樊每天都会分析解答亦婞习题册上的错题,帮她做好卷面分析,亦婞听明白讲解后会找来类似题型练习,埋头做题到12点才睡觉。课业补上去了,身体也需要补补,亦樊嘱咐煮饭的阿姨变着花样做不同的夜宵,有时甚至亲自转进厨房,淘米,点火做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八宝粥端进书房。以前奶奶口中的幸福,亦婞不懂,可现在看着用心给她补课,甚至会亲自下厨洗手为她做宵夜的哥哥时,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开心。
亦婞样貌好,性情好,成绩飞速提升也迈入了“好”的行列,这样的“三好生”自然是颇受男生的欢迎,一些在女生眼中视为“男神”级的男生频频向她示好,努力在亦婞面前刷存在感。异性缘好自然惹来同性的妒忌,有人偷偷放毛毛虫在她文具盒,有人将她的作业本偷撕了,那些男生在她眼里不过都是普通同学而已,这个无妄之灾令亦婞觉得很委屈,对被幼稚的“针对”,在学校时表现的风轻云淡,毫不在意,颇有女王范儿,回家就梨花带雨地向哥哥哭诉,立刻变身成柔弱小女生。亦樊问明缘由温言细语安慰良久后,起身打了几个电话,隔天上学,学校大门口,一脸狼狈欺负过她的女生被父母押着不停地向她道歉。欺负她的同学从此对她退避三舍。校园传说若是欺负了她,马上就会被她的召唤兽狠狠的修理。
可谁曾想这长达十多年的温情脉脉的兄妹情却在一夕间崩毁。父亲去世留下遗嘱,亦樊单独看了遗嘱却对亦婞只字不提遗嘱的内容,亦婞也不甚在意,有哥哥陪在身边过着安稳温馨的日子,她觉得很满足,她对哥哥是全心的信任。小叔跑到亦婞跟前说亦樊侵吞了父亲留给她的家产,她闻后嗤之以鼻,何用侵吞,她完全可以双手奉上,好不好!可出于对这种挑拨离间的愤怒,亦婞还是冲到亦樊面前询问“哥,遗嘱到底写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全给你。我就只是想知道内容而已。”“你不要管这些事。“亦樊拒绝回答”我只是想知道内容后去打回那些挑拨离间我们关系的人的脸,小叔说你霸占属于我的家产,我不信,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亲人,我的东西全部都可以给你,何须霸占。我只是想知道实情,我只是想要证明我们是亲密无间,绝对信任的“”你年纪小,不必问这些~“再次被推拒后她心凉了,以为再亲近不过的哥哥居然完全不信任她,这颠覆了多年来她对深厚的兄妹情的认知。
亦婞开始频繁的和亦樊争吵,甚至威胁要对簿公堂,这样遗嘱就必须公开,他再也无法隐瞒遗嘱的内容。亦樊第一次露出挣扎的表情,缓慢地闭上眼开口”算哥求你~“亦婞一下被击垮了,从小到大她向哥哥任性地要求过许多事,哥哥从未婉拒过,这是第一次哥哥求她做一件事,她无法开口拒绝。原来十多年的好,只是等在这里换这一刻的心软妥协吗?难道那些荣华富贵比兄妹情更重要吗?何况亦婞要的不是荣华富贵,只是单纯地想要情感中的那份简单的信任,原本亦婞笃信的“存在”一夕化为乌有。他们的情感轻易地被一份遗嘱割裂成碎片。亦婞第一时间被亦樊清除战局后随即被安排在国外读书,没有亦婞这块绊脚石,四年间亦樊势如破竹地将集团公司收入囊中,董事长的位置稳如磬石。
这次回国亦婞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照顾她生活的管家,亦婞知道这位管家一直有和哥哥保持联系,早一天她就偷偷去机场寄存了行李,骗管家说在同学家过夜。从机场一出来亦婞就兴奋地坐在出租车中憧憬着,一向运筹帷幄的哥哥见到突然出现的妹妹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亦婞那天使般精致的面容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恶意。”去市中心的中发大厦~“”去办事儿?“中年司机很健谈"去找人”“员工家属”“算是吧”她嘴角噙着笑意。“中发集团最近发展的很好啊,转型很成功,据说老板三十岁都未到,年少有为啊!有胆识有气魄,我让我儿子好好学学,他愣说只不过是仗着父亲留下的遗产罢了,小兔崽子懂个屁,守业比创业更难,掌舵人去世,继承人年轻,在虎视眈眈,群狼环视的环境中坐稳那把董事长的交椅靠的绝不仅仅是运气,那是实力!”
听着大叔对亦樊滔滔不绝的赞誉,亦婞莫名的感到不快,不屑地开口说“听说这位年轻的老板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四年前他父亲去世,有人偷怕了他的照片放在网上,偷拍照片的狗仔老板开了一家小工作室,工作室的几位员工被他告的家破人亡。要不然你以为为何从那以后网上就清静啦,四年再也没有流出过他的照片。”“家破人亡,也太夸张了."侃侃而谈的司机惊了”判决下来,工作室的头赔不起巨额罚金,抵了房子,离了婚,老板依旧不肯放过,雇了催债公司催款,那个小头儿被逼的跳楼自杀啦~“”这心也太狠啦,不就是一张照片的事儿吗,赔点钱就算了,还逼出人命啦,那照片我也看过,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文质彬彬,做的事心狠手辣,那些公子哥大少爷不把人命当命,这种人会有报应的!“听着司机的对亦樊的诅咒,亦婞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出声辩护”其实那个小头儿是个老懒,在外面借了许多债,跳楼自杀只是作秀想躲债而已,他惜命的很,并没有打算真的跳楼。“"啊~小姑年你下回说话别大喘气,太容易让人误会啦。”神转折令中年司机适应不良。
中发大厦银灰色的金属外墙,墨绿色的大理石地面,萨米特装饰的白色走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冷硬的光芒,亦如亦樊的行事风格。笑容甜美的亦婞寻人之路并不顺畅,得知哥哥在会议室开会,就拉着行李箱直奔会议室,一路上被哥哥的助理一阻再阻,若不是亦婞威胁称自己是老板的亲妹妹,估计早就被保安连人带行李给丢到大门口外边啦。助理无礼的措辞令她心生恼怒,脸上带着笑,心里揣着恨,新仇旧恨都记在了他一个人账上。“抱歉,打搅了~”会议室的门被强行推开,一双明亮灵动的含笑凤眼将她精致白皙的脸庞衬得格外惊艳,浅蓝色的绣花牛仔裤配着大红色的v字领修身针织衫,亭亭玉立,美丽清秀。手中拖着一只超大的广告色行李箱,色彩艳丽的可以做夜路警示牌。亦樊看见亦婞时仿佛终年波澜不惊的沉稳表情里荡起了一道深深的波纹,短暂的只有两秒中,还是被亦婞敏锐的捕捉到了,心里非常满意。
亦婞面带微笑,语表歉意,行为却没有一丝抱歉之意,这不是向主人入门的有礼询问,而是无礼闯入的野蛮通知。高管们不但被她的美色惊到更被她的大胆吓到。前天有位八竿子打不着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外戚来公司找老板乱套近乎,乱闯会议室,老板冷笑着叫保安押人离开,将"失手错放"人的一杆员工全部严惩,其中一个已经回家吃自己去了。“我刚从才机场出来,你送我回家,我没有车,也没家里的钥匙。”这是把老板当司机的节奏,高管们集体为勇气可嘉,下场可怕的美女默哀,他向她点头示意一下稍等,开口对门口的助理说“我有事先走一下,大家继续,张助理代替我出席会议,做好会议笔录。”亦樊微笑着大步走到亦婞身边准备帮她拉行李箱,亦婞却没有松开手中的拉杆转身出门,而是对着张经理展颜一笑“刚才您可是再三强调我要有自知之明,请问我应该有怎样的自知之明呢?”张经理脸色微红,连声道歉。亦樊闻言脸色一冷,对张助理说“你不用开会了,下楼叫严助理上来代我开会,顺便告诉他,以后他就是我的第一助理,你不必在我这层办公,人事部会另行安排你的工作。“张助理脸色惨白。亦婞施施然走出办公室,身后紧跟着眉梢带笑的亦樊。会议室里是一群”炸了锅“的 高管们。
亦樊边走边给司机打电话”开一辆车过来,停在门口,对~现在!“两人到了楼下大厅,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门口了,亦樊走到车旁对司机说”把钥匙给我~“司机一愣”您这是要自己开车?“”我自己开,打电话回老宅,说我妹妹从国外回来了,叫周阿姨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后,两人安静地坐在车里,亦樊好脾气地看着亦婞笑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很累吧?”亦婞冷着脸对他的关心毫不买账“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不必演戏,你自己开车是怕我们吵架被外人听了去,影响你的老板形象吧。”亦樊苦笑着“我在你心里恐怕只剩薄情寡义的形象了吧!”“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我这次回来是和你争家产的,以前我未成年能做的事不多,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家产!”“我知道,放心,你会等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亦樊冲她温柔的笑着,亦婞怒瞪回去“别敷衍我,别指望对我好点儿,我就心软!”
亦樊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无意听了电话内容的亦婞忍不住问”你过一会还要出门?“”嗯~我先把你送到老宅,我再回市区。“”你晚上还回去吗?“”不回~平常工作日我不回老宅住。“我住在市区的公寓,地方小,老宅地方大,宽敞舒适,有什么事都可以叫阿姨帮忙,你在老宅会住的很舒服的。”亦婞的心咯噔一下,不能住一起,怎么折腾他,怎么报仇啊!不能报仇住皇宫也不舒坦。“我不要住老宅,我要和你一起住~”“地方小,我怕你不习惯~”我没住你怎知我就不习惯呢?“”一回来你就想把我丢下不管,还说会给我满意的答复,你分明就是在敷衍我~“”好!晚上你就住公寓!“这么快就答应了,亦婞有些吃惊,心里的小人欢快地举起剪刀手。
问了公寓的地址知道了大致方向,亦婞心里的小魔头忍不住探了探爪子“我要吃东大门的糯米糕。”“糯米糕哪儿都有卖的,回头我顺路给你找一家。”妥协就不叫为难啦,她自然不答应“我只要吃东大门那家的,我最喜欢那家的味道,甜而不腻,你若不答应我就打电话给律师,遗嘱的事还没解决呢!”赤裸裸小人嘴脸的她满脸得意。亦樊闻言默默将车调头转了方向,“是不是我只要一提”遗嘱“或”律师“,你就什么都答应我呀?”她洋洋得意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气恼。“不是!”亦樊对她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为什么?”“因为你说“喜欢”啊!”亦樊神情自然,说的仿佛发自内府。亦婞笑意一僵,刚因刁难他产生的快感瞬间灭了。兴阑珊地嘟囔着“虚伪,你的好心都是假的。“”别急着下定义,你会等到日久见真心的一天~“”行!我拭目以待~“
糯米糕太实在了,其实原本她在机场就吃过饭了,不饿,也并非很想吃糯米糕,就是存粹的想为难他,她是回来报仇的,不想让他过好日子。进了他的公寓发现”地方小“不是谦虚是实情,两室一厅,她打量着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荡的房间,装修风格简约,黑白灰三色像他的人一样没人情味,厨房清冷,一看就知道没开炉整天叫外卖的 ,客房明显没住人,里面堆放着一些工作资料和杂物,唯一让她看上眼的就是主人房的双人床,一个人居然睡一张豪华双人床,奢侈浪费,她决定今晚就霸占他的双人床,让他睡沙发。她将手中吃剩的糕连盒子一起递到他面前”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吧~“他没有接过糕点盒,而是直接拿起盒里她用过的小木叉,就着她的手叉了最后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完评价”怎么会是甜而不腻,分明是又甜又腻。你的品味有待提高。””毒舌的人晚上只配睡沙发!"“这几天你先在主人房睡,将就一下,我睡沙发,明天我找人来整理一下客房,你对家具,睡床有什么要求,和我说一声,我去买."“我要一张豪华双人大床。”这个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亦婞边说边拖着行李进了主人房,开始收拾行李箱里的杂物,拉开衣橱时,橱门发出怪异的“吱吱”声吓了她一跳,“这是间鬼屋吗?”“抱歉吓着你了!楼上装修漏水,橱门侵了水有些变型准备换掉,这段时间太忙给忘记了,我明天就把这橱换了。”“哈哈~你的屋子水漫金山把衣橱门都泡走型了,那你是法海还是白娘子呀。”“我是俊雅清秀的许仙~”“百无一用的书生~”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清晨,阳光挤进厚重地窗帘缝在屋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直线,仿佛为房间开了灯,亦婞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上。呆呆地看了看盖在身上蓬松温暖的蝉丝被,又抬头望了望拉好的垂地式的深黑色天鹅绒窗帘才回过神来,记得昨天她躺在床上用手机玩游戏,玩着玩着就睡着了,这被子应该是亦樊帮盖上的吧,窗帘也是他为她拉上的啦。这熟悉的体贴令亦婞有些晃神,随即对自己心生恼意,她是回来报仇的,需时刻警惕他的别有用心才对。客厅传来手机的闹铃声,她抬脚下地,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才想起电台说今天有降温,赶忙拉开吱吖作响的衣橱门,翻出一件厚外套给自己披上,意外着心思慎密的亦樊居然上班忘带手机。伸手取了闹个不停的手机时惊讶地发现,本应在公司上班的他身体蜷曲地躺在灰色的真皮沙发里,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上依旧套着他昨天出门的衣服,身上既没盖被子也没有厚的大衣。意识到不对劲的她伸手探了下他烫人的额头心里慌了“醒醒,你发烧,我送你去医院。”愧疚涌上心头,他的病是她折腾出来的,她是不想他过如意日子,可没想害他生病呀。
她接了催命的电话,他助理打来的“老板~”助理的话被她急急打断“我是老板的妹妹,他生病了,不能去上班,赶快派辆车来,让司机送她去医~”话未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抽走了。亦樊不知何时醒来,喉咙不适,声音哑沉”严助理,是我,我马上就到公司,将我早上错过的行程安排在中午。“她瞪着他,怒气攻心”你脑子烧糊涂了吗?你在生病,你急需去医院而不是去公司,夜里降温,你不知道拿床被子盖吗?你是生活白痴吗?你不是冻病的,你是蠢病的!”他看着她布满怒火的清秀脸庞,情不自禁的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一把“哥哥生病害你担心了,对不起~”看在亦樊生病的份上,亦婞对他的无礼举动忍了“谁担心你,我不过是害怕被你传染罢了,冷了拿床被子盖你都不会吗?你平时就这么照顾自己的吗?“”被子在衣橱里,开门的声音有点儿大,怕把睡得正香的你吵醒,我就没拿想着先将就一晚,没想到身体这么不禁抗,这是意外。“意外的答案令她有些心烦意乱,等他洗漱完毕,她的心还未平静下来。”有钱吗 ?给你留张卡,密码没变。“临出门他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我的毕业设计项目已经开始有收入了,不用你的钱!”“晚上回来和我谈谈你的毕业设计~”他温和的笑着,握拳抵唇闷咳两声。她警觉地抬眼看他,他摆摆手“哥没事儿,有什么想买的就用卡去买。”她心中有些焦躁,现在她不缺银子,只缺乐子,看他倒霉应该就是乐子吧,可为何听到他的闷咳,一点儿都不乐,心为何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