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历史悬案,有点理性的人都不会相信梁同学的坟墓会在祝小姐经过时,象恐龙哥斯拉一样张开大口,然后一个女孩子自愿往里跳,卟通一声就再也不见了。
消失方式太悬乎,但总不离“自愿”二字,虽然未有证据证明祝小姐死了,不过长期失踪来说很不准确地称为“自杀”还是情有可原,有兴趣研究的朋友可以就此开展一下,我对祝小姐的“死因”也很感兴趣。
这里想谈另一个话题,在可以早恋早婚的年代,梁祝两位同学为什么不能结婚呢?
梁同学除了和祝小姐谈得来,和学习成绩很好之外,无钱无势,身体也不好,脑子也不太好使,遇上点什么事想不明白就会自己躲着哭发自己脾气,一整个就是智力体力财力权力的全面弱势群体,基本上和谁比都是比不过,这孩子输定了。这世上可能除了他妈和祝小姐喜欢他,就没有别人喜欢他了。
祝小姐也是问题人物。一个女孩子可以在一个中学里和一群刚发育的男生共同生活三年不露破绽,只有两种可能:A,发育迟,平平板板,身形一直象弱弱的男孩子,声音老是童声转不过来;B,根本就是长的男孩子样,男声,大个儿的平板,再加上一付男孩子性格。无论A和B,也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祝小姐是假小子。
两个都不是很正常的人,但爱不分阶级。他们的爱依然纯洁,执著,并值得我们尊重。
生命里最宝贵的情感,他们是如何处理和对待呢?
老实说,从故事里我没看出他们为了爱做过什么。首先他们俩都没有看清形势,大形势就是家长方面是不可能讲服的。如果他们了解这个背景,及时打破幻想,选择大方向,要不放弃这段感情,要不就全面配合转入与家长的对抗状态,争取自己的幸福。
梁同学上祝小姐家提亲失败后,就回家哭去了;祝小姐被家里人关住后,也没有积极备战,只是一哭啼和忍让。有些版本说祝小姐本是要以死相要的,但无论如何都只是说说而已,祝小姐的手指头都没伤一下,一般来说,怕痛的人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
二位在问题面前都很文艺地概叹了苍天弄人,不满的态度很明确,也相对有了一个共识,也许可以算是目标,就是不能同生也得同死,然后二人扔下问题就直奔主题迅速赴死。
别说在今天这社会,就是在当年,就算换了别个人,也许每一个环节都是转机。梁同学可以在祝小姐家见面时,了解清楚形势;然后在离开祝家后想法与祝小姐取得联系,商量下一步计划;也可以由祝小姐从家里套出银两,想个法子里应外合跳墙逃跑,要知道祝家只是一诗书世家,不是《水浒》里军事化的祝家庄,真想跑的话,办法应该会有的;甚至梁同学如果身体好一点,一直不死的话,在祝小姐结婚的路上等,以祝小姐之假小子体形和个性,完全会跳轿而出双双远走高飞。甚至再不济的梁山伯,只要一天不病死,保持潜伏在祝小姐附近,一天都可以和祝小姐搞婚外恋。
一切都没有发生,面前唯一的问题只是父命难违。我看过一个版本的戏词就是这样说的:“梁兄,不是我无情无意,实在是父命难违。”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轰梁同学走嘛,就象今天那些MM要换草时候说的:你爱我就让我走吧。说出这种台词的人不会有自杀的勇气,父命尚且难违,还想这MM后来在梁坟自杀吗?从这个角度看,也许祝小姐真不是想跳下婚轿赴死,只是想看一看了个心愿,但没想到坟墓都有豆腐渣工程―――坟里有这么大这么深的一个洞,唉呀。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很难让我信服祝小姐的行为合情理,故事编得也太烂了,非得说人家自己跳到洞里去。
故事真假不研究了,单说说这两位情圣面对爱情的态度吧。他们拥有了爱情,但是也许他们年纪太小,不懂得如何去守护,也许根本不知道爱情要用上人的全部精神和能力去守护。
祝英台对爱情的态度前后不一,一开始试图屈服于父权,基本上没有试过有力的抗争,这也不能说不合理,但肯定不坚决;然后在知道梁山伯死讯后又出现过激行为,要生要死最后离开婚轿不知所踪,这就完全是不理性行为了,于事无补也人际波及面很大,祝家和对方亲家两大家族都在准备好喜事的那一天,突然要面对一个天翻地覆的问题,新娘失踪。
无能如梁山伯真是无话可说,根本不知道除了病和哭他干过什么,想过什么,很善良地感叹只能说一句―――可怜。
守护爱情并不是需要人人都财洪势大,武功天下第一。我们也会输,也会失去,但是至少我们努力过,当爱情失去时,我们老去时,我们只会婉惜,绝没有后悔。象祝英台般前后矛盾,处理失误;象梁山伯般只享受爱情,只自叹苦命而不做出任何努力,我们又怎能指望爱情会一直在我们身边呢?
从故事可以看到人的性格,从认同可以看到人的取向。世上真有这样无聊的事和无聊的人吗?我看过一种说法:梁是明代人,祝是南北朝人,两人相隔千年。祝本是侠女,劫富济贫,曾三次去马太守家偷银子,最后中马太守的儿子马文才埋伏,死于乱刀之下。百姓将其厚葬并在坟前立碑,正面刻“祝英台女侠之墓”,背面详记其事。多年后,石碑下沉地下。梁山伯是浙江宁波府银县县官,清正廉洁,中年丧妻无子。死后入葬时刚好挖出祝英台的墓碑,大家惋惜之余又不忍心拆除祝英台墓,可是,为梁山伯重新择地而葬又似不妥,所以合葬立碑,黑者为梁,红者为祝……从此敷衍出梁祝的传说。
原来梁祝的故事真是编出来的,我松一口气。天下还没有不合常理到这个程度的情人。
但是又要提起一个问题。编这故事的人头脑有够简单的,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人们这般感动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对这种不理性的弱者心态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