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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使者

(2010-03-28 02:57:44) 下一个

三月的晨光和着鸟儿的呢喃覆上眼帘,唤醒了梦中人,嘴角依然残留着笑意,梦中的情景依然象初春的阳光一样新鲜。

我梦到的是大学研究生同班同学,很阳光的男生。梦中他对我说,嗨, 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来跟你说件事。旁边的女同学嘻嘻哈哈地打趣说,哈哈,他要对你说喜欢你。。。

事实上尽管青春飞扬时期的故事很多,我和这位男同学以前丝毫没有过类似情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梦。。

那位女同学在梦里的缘故我倒知道。考研究生的那个冬天我俩来到暖和的图书馆看书,没多久我班一位平时很书呆的一位男生走到我面前,轻声而坚定地说,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件事。我心里有着某种预感到跟他到了外面,果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喜欢你,这几天我一直在纸上写你的名字,告诉我自己要考试了,要专心要忘记你。你呢?我忘着他坦荡的面容,很感动也遗憾地说,不行啊我心里有人了。他似乎松了口气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要不说我会后悔。后来他说你可以陪我走走吗?于是没有回去拿大衣,在寒冬里衣衫单薄的我们围着校园转了一圈又一圈,平时木讷的他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他家里和高中的事。

我只记得脚下的雪发出洁净的嘎吱声,口中呼出的气结成白雾。空气凌冽干净,世界冻得透明,如同这种美好的情愫。居然毫无记忆的是他说过的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留下的后遗症是,只要有男生要和我说事,女友就会打趣。

梦中的男生是位开朗幽默的人,及其聪明心地善良却又达观。他和班上所有同学都好,当然也包括我。研究生那时流行跳交谊舞,他报了个班,约我和他一起练。过了一阵他不来了,我去问他。他红了一下脸说不去了,省得那帮小子起哄。我哈哈大笑,立刻明白了,因为我那时有男友了。他补充说,其实我对跳舞也不太感趣,就是想证明我能学会。

和我比起来,他的研究生做得非常轻松。他们是国家重点实验室,有当时全国一流的设备,所以数据出的很轻松。他经常晚上没事的就来巡视我们几个好友。敲敲门煞有介事地说,领导来视察了,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干活。所以我们都叫他领导。我们和另一位,三个人经常一起看电影,嘻嘻哈哈地,似乎青春永远挥霍不完。

毕业后我们天各一方,他曾来信说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了,没兴趣,长得象那谁(我们班一个长相有些困难的女生),个头象你(能损我的机会他从不放过)。最后一封信是说,他谈恋爱了。他说爱情太美好了,象春风一样温暖,心里象春天一样鲜花盛开。难怪你那么早就谈恋爱(还是不忘损我一下)。看得出来他非常开心幸福,信的结尾他画了个调皮的笑脸,把他的名字嵌在里面。

出国后我们没有联系了。一次班里同学把整理的名单给我,我却怎么也没找到他的名字,当时没多想。给另一个同学打电话时提起这事,他顿了一下,说你不知道?他车祸去世了。我当时觉得心被一记重锤砸中,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当时没人告诉我?我悔急交加。别太难过,他走得很安详。车撞树时他还在梦中,颈椎闪断了,人还是熟睡时的姿态。

我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甚而去教会去寻求摆脱这种痛苦。为什么好人总是要先走,是我们这个世界太肮脏容不下干净人吗?

在这以前我从没梦到过他,以后的日子也没有再回忆起过他。昨夜在我毫无准备时,他却翩翩入梦,乘着三月的春光,带给我春阳般温暖的笑容。难道他想告诉我,我还在,在你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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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也许真的因为这个世界太过肮脏,所以上天招唤那么干净的人儿离开这污浊的世界。很多时候,我看到太多人间的伪善,不过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人间还是很美好。

我现在很少去走廊了,那里的人们太过泛政治化,让我觉得意兴阑珊了。问冰兵好!
冰兵 回复 悄悄话 谢谢Dumartini的喜欢:)
我是想起来信笔写来,没想到什么效果。
DUMARTINI 回复 悄悄话 现实和梦境的差别!竟然是天人永隔!看得我也喘不过气来了。

你的叙述非常特别,一般人写这个故事一定会把开头提上来以营造悲剧气氛,但你却不一样地写,显然这样更能产生读者的心理落差,以致从浪漫的梦境中跌进严酷现实,更震惊,但最终又被你的抒情结尾而打动。

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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