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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峡谷(四) 科罗拉多河

(2009-09-09 16:31:05) 下一个

在黎明的霞光到达这幽深的谷底之前,我们就被早起赶路的人们吵醒了,第一顿早餐的开饭时间是凌晨5点。我们哥几个打着哈欠,伸伸懒腰,开始慢慢地活动手脚:松一松昨天勒疼了的肩膀,揉一揉累积了乳酸的四头肌,轻轻地捏一捏打了泡的脚掌…… 我们今天不急着赶路,我们要好好地从近距离看一看科罗拉多河。大约一小时之后,我们在餐厅吃了它供应的第二顿早餐,然后带着饮料和照相机,轻装向河边走去。



南缘看下去,科罗拉多河就像一条小溪,满是浑浊的泥水。如今站在它的岸边,河面虽是宽阔,水流虽是湍急,但我仍然不能感觉到那种能雕琢出地球上最大的峡谷的力量。随着水利工程的修建,科罗拉多河已经面貌全非了。上游的戈兰大坝和下游的胡佛大坝(Hoover Dam)很大程度上驯服了曾经肆孽的科罗拉多河。

清晨的斜阳洒在河面上,泛起龙鳞似的波光,上游的逆光里,一只橡皮筏子悄然地从一个弯道后出现了,孤独的漂流者在激流之中熟练地驾驭着小筏子,向着我们站立的沙滩轻快地漂来。

“早上好。”我们上前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他一边把筏子系在岸边的灌木上,一边客气地回应我们。
“漂了多远啦?”
“大概有90英里(145公里)吧,从李氏渡口过来的。”
“是吗?我记得那地方,我们乘车路过的,就在那伐鹤大桥的后面。你一天就能漂这么远吗?”
“不不。这是第五天了。”
“那你在哪里过夜呢?”
“就在这样的沙滩上搭帐篷过夜啊。”
“你喜欢一个人漂流?”
“怎么说呢,漂流的许可证很难搞到,有人放弃了这个名额,我就顶上了。没几天准备的时间,朋友们都来不了。”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对不起,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
“哈,哈,哈,哈....”
我们开心地大笑着,笑声之中我仿佛感觉到我们的下一个历险计划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廊。
……



沿着科罗拉多河,我们第一次从下面看到了大峡谷的南坡。从光明天使溪与科罗拉多河的交汇处,我们看不到南缘,被内峡高耸的峭壁遮住了。绕过了一个印第安人的遗址之后,我们从黑色吊桥(Black Suspension Bridge)上越过了科罗拉多河。在沿河的山路上,我们看见刚才遇到的那个漂流人,经过短暂的休息和补充饮用水,又继续向下游漂去。湍急的河水很快就把他和那蓝色的橡皮筏子带出了我们的视线。

“快看!一队骡子过来了!” 我们回头望去,只见六头骡子排成一队,在一个牛仔的带领下,缓缓而有序地从黑色吊桥上走过来,踏上了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段山路。我的脑海里骤然响起了美国作曲家格罗菲在1931年完成的《大峡谷组曲》中那段著名的对骡队栩栩如生的音乐描述。这就是大峡谷的骡队啊!一个多世纪了,这个著名的骡队驮着游人和物资进出在这令人生畏的峡谷之中。迄今,从幽灵客店寄出的邮件,在加盖了特殊的邮戳之后,仍旧由骡子驮出谷中,再寄往世界各地,成为集邮爱好者的热门收藏。



我们在沿河山道(River Trail)和南卡拜山道(South Kaibab Trail)的岔路口等着骡队。几分钟之后,骡队转过那个弯道,出现在我们面前。带队的牛仔低头掀了一下帽子,很客气地向我们致意,然后一夹双腿,带着骡队继续向上走去。他身后的尘土在踢踢踏踏的蹄声中扬起,在逆光中构成了一幅好莱坞经典西部片的画面……



从下游不远处的另一座银色吊桥(Silver Suspension Bridge)上,我们又一次越过科罗拉多河,回到了北岸,结束了沿河的旅程。回到幽灵客店的小卖部,我们给亲戚朋友写了不少明信片,投入了那个挂在墙上的皮制邮包里,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惊喜,一个来自大峡谷底的问候。本来我们还计划下午到附近的几条山路上走一走,去看一看附近的清流溪(Clear Creek)和幽灵瀑布(Phantom Falls),可是午饭之后谁也不想动了。坐在一棵硕大的三角叶杨树下的野餐桌上,我们享受着几分难得的恬静。一副扑克牌,一瓶现配的运动饮料,几包点心,我们便天南地北地侃了起来,当然是从这次历险开始的……



时间悄悄地溜走,暮色浸润了四周的草木,只有远处一片山崖的顶端还抹着夕阳的余晖。晚餐的钟声从食堂传过来,没有嘈杂,反而带着几分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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