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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岁末,纽约连降大雪。我不怕岁末,怕雪中的岁末;不怕雪中的岁末,怕老公不在家的大雪中的岁末。24号清晨四点,雪映稀星,我磕睡懵懂地开车到机场,把老公送上回中国探亲的旅途。婆婆老人家八十大寿,媳妇我,有任何抱怨,先咽回肚里去比较相识。
24号白天儿子们放假,邀了五个男孩子在我家爬梯,我一比七忙到筋疲力竭之后,晚上必须领孩子们去教会参加平安夜晚会。几个男孩子在车上吵吵得我头大,顺路还要去接朋友的父母到教会同乐。出门前发现眼镜不翼而飞,乱急中找出替代的变色镜片在雪中反射着墨绿幽光。心惊胆颤地摸“黑”,开着不熟悉的老公七座大面包,蛇行在去DONETOWN冰雪透亮的盐茬高速公路上。
教堂里是温暖,热闹,喜庆的。和认识不认识的人寒喧,祝福,将准备好的礼物分给接收人。老公吩咐小儿子跆拳道蓝带登台时,要我提前放出“男儿当自强”的CD音乐;大儿子和同学用中文朗诵“以赛亚书---有一个婴孩为我们而生”,上台前要纠正一次他们的中文发音;忙乱中我编写的相声段子在演出时,都没顾到听完一遍。演出结束后,又耐心等待“电脑专家”大儿子将整场演出录像输入电脑,因为摄像师圣诞节要去NYC一周。待我送完两个老人,将车艰难趴进窝里,已经是圣诞日凌晨12点半了。一路上没有遇见SANTA。“MERRY CHRISTMAS”我只有自己对自己苦笑着说。
单身妈妈日子很辛苦,连日的紧张压力下,我上火了。后背一个两年来无声无息的小脂肪痘痘,竟然趁老公出走,医生关门休假之档,发炎红肿起来,一日之内扩张了两倍,整个圣诞节我在疼痛中哼哟,没力气管儿子。决定做一天“好”妈妈,让孩子25号彻底快乐,我整天忍住一句都不说他们。结果是哥俩不吃不喝,在电脑上HIGH了十个小时。经验教训:孩子长大过程中,必须要有“坏”妈镇压管制。
07年的最后一天,窗外又是银装素裹,玉树琼花。一早接到老公从香港来电话说,飞机票没带,中国不认美国电子票,要重新买国内行程票,波啦波啦,请我在抽屉里找到票后给他寄去,他感冒两天了。。。晕S!放下恼人的电话,忙整出早中餐,快快铲雪出门,儿子下午一点有声乐课。十二点半要出门时把他从电脑上揪下来,他竟说等一下,还需要快快冲个澡,因为上午铲雪出了汗。。。我。。。肝火憋住,不许上窜。。。
把大儿子撂到老师家,就插空买两个儿子晚上的爬梯礼物。提前两小时将小儿送到爬剃主人家报道,然后掉转头赶回老师家接大儿子。要送他去老人公寓,给一老伴去世没留下电脑密码的老太婆帮忙开电脑密码,同时顺路去TEENAGE朋友们在另一城市的爬梯。风雪泥泞中开车来回奔跑两个城市,累。
送完大儿子,离新年晚宴开始还有三小时,总算可以独自逛下商店,忽然惦记起一个家有难处的朋友,忙打电话去问候新年。结果得知她们家愁云笼罩,没心情过年。我心中不落忍,就买了肉馅开车到那人家去,陪他们包饺子,由于我的热心到来,他们家才忙开炉灶,摆餐桌,欢喜感谢过个年。我来不及赶到小儿子所在家的原定爬梯,跟主人打电话说抱歉。。。波啦波啦。07年守夜饭,俺们一家四口分散四处。老公在中国吃,我和俩儿子在等边三角形的三个不同城市家庭吃。夜宴完毕,驱车跨城接回小儿子,准备去另城接大儿子,他却说正玩在兴头上,不要接他,他要在朋友家辞旧迎新过通宵,已是雪夜十一点多了,严重生气。
元旦清晨,瑞雪兆新年。儿子在朋友家睡到中午十点半,打电话来,要我去接他。正逢外面大雪飞舞,能见度三米,地上积雪六吋。当奋力铲雪,杀开一条雪路,胳膊已经抬不起来,颤颤巍巍开车出门,在大道上开20迈/小时。白皑皑,雪茫茫,载着小儿子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蹭到了大儿子爬梯主人家路口,小心慢慢拐弯。。。还没看清冰雾玻璃外是怎么回事,就听“砰”的一声,一个刚满17岁的丫头开的破吉普,撞飞了我半个保险杠。。。新年不快乐!元旦心情,惨!
警察伸出手来,我才发现老公没把新保险单放我皮夹里,也没教我什么叫车辆注册证,吓懵头习惯性去拨老公电话,结果另一个手机在自己包里响了。。。见我第一次当单亲妈妈,警察怜悯没给吃单子,事故处理报告编号是可爱的08000088。
08年元旦第88桩车祸被我创下了。牧师和大学放假的儿子闻讯赶来,关切护送我们孤儿寡母回家。到家后我取消了所有孩子的课外活动,告诉他们等爸爸回家再恢复。屈指数算,老公还要过半个月才回来,单身妈妈的生活难捱。心中暗暗发誓,除非死亡将我俩夫妻分开,打死也不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