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的今天、中国恢复了停止了十年的高考、我和570多万人一起走进了考场、我们中的27万人因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如今这些人撒落在世界各地、芳华已逝、意气不再、那年刻骨铭心的感受像老窖的酒沁人心脾。难忘的历程记录下来给自己作回味、给后辈看历史
得知要恢复高考大约是在1977年的九月、那时我已下乡当知青快三年了。这消息给人以一线跳出农村的希望。不过那时这还只是个小道消息、尊瞩不能声张呢。地里还有农活忙、老实出工、下地干活是必须的。
终于轮到我休假回城了、到家时天色已晚、大哥正靠床上看书、我告诉他恢复高考消息、他噌地从床上跳起问:真的?然后把头一拧使劲拍了个巴掌说:太好了、我们一起好好复习准备。我正两眼一抹黑不知如何准备、听大哥这样说心里大喜、热情就这样给点然了。这时妈妈也回来听说这事也很高兴地说要给我们煮饭、做好后勤。七嘴八舌地说得有点小激动了、想要大干一场了。不过我们说得热闹、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们都必须要上班下地的、不可能有时间凑一起。3天后我带着找出的几本旧课本回到了村里。看大家一如既往地单调生活、好像还不知要高考这事。热情这时已泻火大半了、等等看再说吧。
马上就是十一国庆、开始农闲了、知青们都回城休假、就我和小魏留在户里看家。早起出工砍土垡、随便做了一点就收工了。收拾了一下就去头甸知青户凑热闹吃饭、晚上回来宿舍里好空、好清静、把书找出来消磨时间。这时发现我的数学已全还给老师了、连分数的加减都不会了、悲催啊????。
节日后、知青们都陆续回来了、感觉到和过去有点不同了、晚饭后她们不再去村里串门了、不再仨、俩凑一起打毛线闲聊了。床前桌上的灯亮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家好像做着同样的事、但从不互相提及、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大概十月中旬、有通知了、国家正式恢复高考制度、且市招生办公室主任是小魏的父亲。大家开始明目张胆的复习了、开始找借口不出工、知青户的大部分窗口开始彻夜通明。大家仍然不交流不讨论。
我当时的学历是小学6年、初中2年、高中2年。不会做分数加减、我这起点大约是小学三年级了。就从分数的加减开始、把这几年的教科书拿来翻翻看看、再做做题。必竟数学是我在校时的强项、我这样过一道后、当年的感觉就差不多找回来了、然后就热衷于搜罗几何难题来解。语文靠平时积累、作文靠灵感、临时抱佛脚没用、能做的是把过去的课本翻一遍。政治靠背、能过目不忘就问题不大。惶恐的是物理、化学。在这两门里我就是个学渣渣。
在校时化学大爷木然的表情、胡须下嗡动的嘴唇、匀速的语调、唉玛我两眼皮用火柴棍都撑不住地往一起合、化学课成了我的催眠理疗了。物理老师宅心仁厚、一到他的课我就换到后排和人神聊去了、以致后来他长什么样我都实在想不起来。到考试就临时抱佛脚、做到60保底80封顶就很满足了。这两门除了用电子元件和肥皂盒组装个小收音机、用铁钉变金钉这些雕虫小技外、我真是不明白的我也搞不明白、明白的我转身就搞忘。现如今一看这两门书、脑袋就像浆糊、就想睡觉。一天叶力来找我、女生宿舍是个长方形的大通间、沿两边被女生们用床,蚊帐、和油布,隔成了小单间、中间是过道、他一路走进来都能感受到两旁的奋发之力逼人、直走到顶是我的小间、这里画风突变、人在瞌睡、一幅岁月静好图。他急得问我你还想不想考大学?像这样你如何考?我无语。面对着茫然的未来、面对着一个高考的传说、面对着弄不清又提不起劲的学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又有消息传来、公社里来了招工的名额、各村推荐知青回城当工人。这消息有点炸、如果说"招生"对多数知青有点高远、但"招工"这两个字对大家来说可以说是无限渴望、维此为大的两个字了。知青们从下乡的第一天起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是为将来的这两字作铺垫的。如今这两字来了、把人们从自己的小空间里炸出来、知青们不再淡定、不再隐晦、不再回避。他们开始互相打探、揣摩、权衡、议论、甚至争论。一日晚饭后话题仍是招生、招工。学渣帮主陆云美率先开炮说、她向大队小队提议了、报名高考的人、招工就不应该被考虑了、否则这些人就占有双重资源了。她说队领导赞同她的建议、她同时表明不报名高考了、就静等招工。这一炮真狠、对我来说、招生是梦想、招工是生存、二选一就是种残酷。一阵骚动后有人开始表态了或选招工、或选招生。临到我时、心一横说我要报考、考不上我就扎根。小魏也表示要报考、叶力却选了招工。这以后、我们的努力中多了些沉重、少了些憧憬。一天远远看见小魏蹲在麦地里有一会了、 我使劲喊、招呼她都听不到、跑近看吓我一跳、她是在那里抱头痛哭、忙问为什么。她抽噎哭道"考不上了、考不上了"。她爸是招办主任、她都这样了、我就更压力山大了。在这苍天大地间、我们是那样的渺小、无助、无望、但我们仍然坚持我们的选择、选择梦想。我对她茫然地重复着"我们努力、我们好好努力吧"。
我们所在的县、七甸公社主要是市教育局、省设计院、这两个单位的职工子女在这里插队落户。自从高考的消息传开后、这里就不再平静了。知青们人心涣散、无心务农、想出各种法子挤时间复习。公社书记杨立功急令各大队小队干部铁腕维稳。我们小队长立刻招集知青宣布:谁要旷工就砍他的基本口粮。对知青来说"砍基本口粮"的政治意义绝对是大于生物意义、相当于一种处分、对将来的前途有影响。知青们听他这样说都急眼了、和他理论说、国家恢复高考、我们响应号召参考、你凭什么砍我的基本口粮。队长不买账、说旷工就是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就该砍口粮。吵不出结果、知青就把砍口粮一事捅到了市招办。招办立马就发文全市通报批评了七甸公社。公社书记杨立功是一血气方刚的复转军人不吃这一套、就与招办扛上了。这样的对立形势对我们来说就比较严峻了、也就是说这些考生只要考不上、就前途堪忧。留在这里被卡死、整死的可能都有。小魏也因此与队里公社结下了梁子。
高考的风越来越强劲、细则也越来越清晰、66至77文革11年的毕业生、及现在的应届生、在校生、工农兵学商通通都可以考。考试时间订在1977年12月10、11两日。当时大概是这样划分的、66、67、68这三年毕业的高中生、初中生下乡、叫老三届、老知青。小学生留城当工人。69、70、71的小学生继续读书4、5年后再下乡当知青这批叫小三届、小知青。72年毕业小学生到77年高中毕业时已不再要求一定要下乡了、高考时叫应届生。再后来的就是再校生了。老知青们是文革前读的书、受的教育比较规范系统、基础扎实、功力深厚。他们思想深刻、老谋深算、他们曾砸烂了一个世界、建立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曾经历过大风大浪、大悲大喜大苦难。后来的知青伤痕文学中的爱恨情仇基本上写的是这一拨。应届生和在校生、新鲜、灵动、朝气蓬勃、且教育系统已逐步转入正轨、他们受的教育基本是连续的、正规的。辛亏这拨人没像现在这样拼、否则就没有我们其它人什么事了。最尴尬的是我们小知青这一拨。在读书的十年里小学在停课闹革命、复课闹革命中混过、中学四年一半是学工学农学军、剩下的一半就在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的回潮与反回潮中拉锯。这是"什么都不属于我们"的一拨。
村旁的滇越铁路是我们与外界的联系、为了更新信息与资料常常不惜挺而走险做扒车党往返于城乡之间。现在与村里闹崩了、釜已破、舟已沉、只得背水一战了。待在村里已意义不大了、知青们陆续的请了霸王假回城备战了。我能熬到现在完全是不想给户长小魏添麻烦、现在她都想回城、那我也撤了、入冬的田野空旷苍凉、枯草在寒风中摇曳、这时已是11月了。
家在学校里、一进校门就感受到了不一样、一整个的生机勃勃、春风扑面。老师们一扫过去的那种灰头土脸、夹着尾巴的感觉、一个个意气风发、走路带风。人们见面的话题都是高考、高校。相关学科老师们忙着答疑解惑、出题猜题。不相关学科的老师也不甘寂寞地忆他们的曾经的高考、曾经的高校生活、当然还有曾经的校园歌曲--苏联歌、情到深处的不禁高歌一曲俄语版山楂树、咔秋莎。曾经的一切在历经风雨后变得那样美好、他们把这些美好的感受再激情灌输给了学生、辐射整个校园。学生们也热情高涨、头牌老师们纷纷开大课补习、大教室人满为患、连窗外都站满了人。我也去听课了、人太多、挤不到前面、眼又瞎还听不清、算了、还是自习吧。在这激情漾溢的学校里转两圈回来、感觉鸡血满满地想奋发了。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打瞌睡了否则要出招了、咱五千年文化葵花宝典里不是有一招叫做头悬梁锥刺骨吗?指定管用。
计划一周搞定物理、一周搞定化学、一周总复习一周机动。把厨房里的饭桌收拾出来就开始练摊。叶力来了说他妈周六,周日两个下午给关系户开小灶复习物理,并且很马屁地邀我去听、暗喜地答应了。到底是大牌、听了第一个下午、就像被点了窍样的、豁然开朗了、然后一通百通、然后就是狂解题、这周基本完成任务。化学就来笨办法、死记硬背。发现记得越多、解题越容易了。哈哈、看样开打方式对了就是成功的一半,朽木也可雕也。平时揣着问题,见到老师抓住就问、还追着老师要点好题来解。计划完成得基本顺利。
一天深夜、叶力一身尘土的来敲门、他是扒货车回来的。他说招工的名额下到队上了、队干部连夜开会推荐、他和我都被推荐上了。我忙问、不是说要报考的都不考虑吗?小魏有没有被推荐?他说是这次要招的名额多、想要照顾的也都照顾到了、就不管那么多了、按下乡时间的长短和表现来、小魏是公社要卡住的、不让走。你得赶快回村、这次大队的5个名额都给了我们二小队、是因为一小队与我们同年下乡的只有冯兆意一个、且他比我们晚了几个月。现冯同学在大队闹、说不公平、并直杀到我村抢表。他们四个都填了表、就我不在。看他闹得凶、我们户知青小周当机立断地帮我把表大概地填了让他没法抢走表、然后让叶力赶回城通知我。小伙伴们关键时候的出手相助、没齿难忘啊。我忙不迭地赶回村、把表的细节填好催着队长上报到公社这事才算松了口气。小魏父亲是教育局领导、她本人是知青户长。她事事以身作则、严于律己、且为人和气、平时也蛮关心照顾我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捣蛋。户里有的事、别人不愿意、她就顶上、我没办法也得屁颠跟着、算是给她省点心。所以按表现她应该排我前面的、她被卡下、才轮到了我上。小魏回到村里、看到我在村里而不是如我们所约待在城里复习、并且取而代之被招工了、她觉得是我在搞鬼。她没说什么默默地、收拾了东西又回城了、我们友谊的小船就这样说翻就翻了。小魏回城后、市里知青办、教育局、派专人下公社施压、带队干部也不停跑公社反映。公社托词说没名额了、他们就从其它公社调了个专用名额过来、小魏才得以进入招工的名单。
开始报名了、那时报名和填志愿是同时的,同在一张表上。又该晕菜了、第一不知自己能考成什么样、什么水平、谁会要我这水平的、第二都有些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那个学校、那个专业合适我。学校大名就知道北大清华复旦、但这些牌子太闪亮了、都不敢窥视一下。去问设计院知青如何选志愿、他们也说难、他们抓阄、大概选些写成小条、柔成团、扔桌上闭眼抓、又有人说选冷门。那时我突然感觉到我非常想进大学读书、非常想。无论什么学校、无论什么专业只要人家录取我、我都愿去。于是就报了几个弱势的学校和专业。同时也报名中专考试。报名表交到公社后、一天我又想、我那么喜欢花花草草、小动物我应该去学农啊、并且我想我一定能考取农学院。于是决定去公社改志愿。一时走不开、小谭要去公社办事、拍胸口保证帮我改志愿、就托付她了。天黑了小谭才回来、找了一堆原因解释没有帮我改成志愿、唉、误我终身啊。
一天复习累了、就收拾一下自己的窝。冬天的太阳懒洋洋的、我端着一盆衣服打算晒着太阳洗、邻队的一个知青慌张地来说、听说我们招工的表在县里被人换了、知青们都要去县上阻拦抗议。我心头一急、把盆往屋里一搁、抓起包撒腿朝火车站跑、到了车站见已有不少知青在那里了。客车已过、大家想扒货车走。铁路局早查觉到了这最近沿线的知青铁道游击队员们频繁出没、已吩咐各站严加防范了。今天一见大势不妙、他们尽可能地让货车到站不停、而且是快速通过、站里这时只停着一列油罐车。知青一般不扒油罐车、听说曾有知青在罐里闷死了的、罐外没有蹬抓的地方、唯一能站的是在两罐连接的拖钩处、很危险。俗话说狗急跳墙、知青急了什么都敢。车站工作人员也万分紧张、全部到站台上来清场、紧盯着油罐车离站、这时有女知青绝望的哭了。大家都沮丧地另想办法、一会车站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火车在远处停下了、原来有知青等在站外、等列车出站后再飞身上车、被车长发现后拉了紧急制动闸。这时各村里的干部纷纷赶来了、力劝知青们冷静。经过这些强力刺激后、后来情况大脑就断片了、空白了。大概记得是村里人帮我找了个熟人、坐拉沙石的大卡车翻山路去的县城、后来和知青们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样从县城到家是一点都记不起了。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我的表没有被人换掉。
离考试越来越近了、我的考点在县城、大哥的考点在市里、妈妈对大哥说考试时你午饭自理、我去管妹妹。大哥摸摸脑袋不无遗憾的说好吧。我当时没觉得我需要人管、不过要管也行。我是那种混到那算那的人、多一点都 不想。
知青户越来越冷清了、男生就小周一人还见不到影、女生就我、和另外三人。县里来了个工作组在村里蹲点、女干部就住在知青户前面的仓库里、偶尔过来聊聊。听说我们要去县里考试、建议考前一天就应该到县城里了、还说可以去她家住。计划就这样订了。
12月8日这天、随便看看书、把个人物品收拾好了。晚饭时女干部送来一碗菜、是葱姜爆炒的疑是白色肉类、太好吃了、忙问是神马东东。她说是兽医骟牛后得的、她说了名、我没懂、但她做了个鬼脸、我懂了、大概是什么不可描述的部位吧、就不再追问了。晚上、狭长的房子空空荡荡、四人围着小火炉闲聊、约着一起上厕所、简陋的厕所是用玉米秆沿老埂露天围起来的、老埂上是一片高地、地里的黄萝卜叶在融融的月色下枝叶婆娑。良辰美景何不做点什么?于是一个人就从厕所里爬上老埂、手脚利索地拔了起来、我们几个就在下面接应、一会儿几个人就抱着一堆黄萝卜跑回屋。大家七脚八手的洗净切片、清水煮一锅、加点盐再抖入仅有的辣椒面、趁热吃得酣畅淋漓。然后各自都不愿去钻冷被窝、就挤一起两人一个床、两床相对、互相提问政治题、大家抢答。抢答的人越来越少了、就这样一个个的睡了。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了就去赶火车、走时还不忘把昨晚剩的黄萝卜装书包里带上。
火车飞驰、树木不停地在窗外闪过、地里麦苗钻出来了、小谭用铅笔刀把黄萝卜的外皮刮了、大家分而食之嘎嘣清脆的萝卜让大家开心得很。到了离县城最近的站、下来还要走很长的路。低头走在黄土路上、想到我这算是进城赶考了吧、父亲曾玩笑说我若考上大学、才算是乡里一个小秀才、哈哈、偷萝卜吃的秀才。就这样乱想着到了县城。城里正集市、熙熙攘攘地人很多。买了米线吃后、四个人就在集市里东游西逛。突听一人大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吓一跳、定睛一看是小谭的老爸。大街上他声色具厉地训斥我们、大概意思是:要考试了、不去找地方安顿、在这瞎逛。什么?去人家里住、你们认识人家吗?和人家有多熟?就去麻烦人家、开玩笑。这么多人、人家家有那么大吗?你家有多大?幼稚。今天那么多人、晚了你能租到房吗?。。。张青被训得眼泪汪汪、噘嘴扭头走了、我也缩头溜了、留下小谭在大街上低头听训。女干部家不敢去找了、找旅店吧。正沿街问人旅店呢、就看见妈妈笑着过来了、好了好了、你们来了、快去休息。原来几个妈妈们早从市里赶来租好旅店等着了、其它同学也陆续到来。晚上被盯着吃了饭、早早上床睡觉。
天还没亮就被唤醒、到院里打水、见已有人在灯下用功了。有个男生过来说、他猜了几个作文命题、背了三篇写好的作文、准备到时靠这三篇发挥了。我们的考点设在县一中、所有的教室都打开作考场。去到那里时已满校园的人了、有人在交谈、有人在抓紧最后几分钟准备。一会铃声响起人们纷纷走进教室、中国的历史从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们户的知青、早上一考完就有人失声痛哭、下午考出来就有人决定放弃、她们约好晚上去看电影、我也想去、我当然不是想放弃考试、而是想看那个电影。被妈妈镇压了、只好又早早洗洗睡了。第二天12月11日、早上考完后到饭店吃饭、惊喜地发现多了些好吃的菜、原来这天是小魏的生日、妈妈特地加菜为她庆生。下午考物理、进考场前、叶力妈妈、特意对大家嘱咐了一句:"记住、条件少的题用能量守恒定理"、这句话在考试时还真用上了。
两天的考试一过、我弃考已报名的中专考试、把所有的一切全抛脑后、包括、焦虑、痛苦、辛劳、和好不容易拾回的知识。
12月18日我走进了工厂成为了一名工人。1977年底的这一段、像烙印一样烙在我的心底、永不磨灭。
唉,60多岁的人,在文明世界也已经生活了30多年了,还是不明白人应该学会感恩和谦卑的简单道理吗?
天赋予你的宝贵机会,你就感谢一下天。人赋予你的宝贵机会,你就感谢一下人。这很难理解吗?
有人剥夺你的“人权”,把你当成小狗小猫对待,你有过反抗争取吗? 而有人赋予你“人权”,把你当成人,甚至给你宝贵机会当人上人,你也不知道应该说声谢谢,这和小猫小狗有多大区别呢?
说轻了不理会,说重了又不爱听, 不知怎么说你好, .....
七七級的同代人那時被剥奪了所有的人權,當年才僅僅還給了高考一个權力,且太多的人因爲當時教育資源的稀缺而永遠失去了機會。
本是自己的天賦之權力,得到之後還得感謝某人?
最近,读了十几篇关于77年高考的回忆文章,都是如数家珍一样追忆自己的那几天的经历,和感慨那场考试给自己人生带来的变化。
可是,有所遗憾的是,几乎没有人提及送给你考试机会的那个人,那个通过一系列包括恢复高考在内的政策决定,将中华民族从谷底带出,带来复兴希望的人。
1977年8月,温元凯有幸参加邓小平主持的国务院科教工作座谈会,是最年轻的与会者。他大胆发言,说高考制度要改革,并提出十六字方案:“自愿报考,领导批准,严格考试,择优录取”。邓小平听了后讲:“温元凯,至少采纳你的四分之三,第二句领导批准可以拿掉,考大学是每个人的权利,不需要领导批准。”
考上了,下篇就该写三个月的工厂生活,再下篇才能写到大学里的事了
考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