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孤独的你,有我。
(2009-06-07 18: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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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孤独的你,有我。
来自一张泛黄的卡片,是四年级的时候你送我的贺年卡。我还模糊的记得,那行小小的字之下是暗夜里一盏灯,我知道神经大条的你,一定不记得了。但那行字和那盏灯照着我走过了半个人生,直到现在还能瞬间烘热我的心。
还记得我们的相识吗?你被父母从老家抓回城里来上学,小野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和你那个斯文秀气的姐姐比起来简直就个异类。阳光灿烂的午后,你站在院子那个高高的沙堆上,和一群孩子玩的满头大汗,你姐姐介绍我们认识,你冲我狡黠的一笑,从此那一幕刻在我的脑海里 。
我们上学了,就在和大院只有一墙之隔的小学校,成了同班同学,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课余玩在一起。我们相似的家庭--一对争吵不休的父母,他们都相当有“名”,一旦有了“大战役”,总能引来院子好事者的围观。我父母还好,吵完了,并不会不管我们,妈妈还会给我们做饭照顾我们生活,而你妈通常会给你和姐姐钱让你们出去买饭吃,自己出去散心,你爸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照顾你们。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你父母又吵架了,你爸躲到单位去了,你妈留下你,去和姐妹看电影散心。冬天的黑的早,我陪着你哆哆嗦嗦的站在咱们大院门口等你妈,院门口的那条路是个菜市场,路两旁那种半人高的水泥石台,白天摆满了蔬菜摊,热闹异常,到了夜晚那种冷清的萧条那么陌生,石台在路灯下冷森森的,好像横躺着墓碑。我们依偎在一起取暖,有一撘没一搭的闲聊到十点,却依然迟迟不见你妈的回来。只好送你回家,把所有灯都打开。谁知道,你还是害怕的要命,你家在大院最偏僻的那条小巷子里,房前屋后都是高大的槐树,风声让你心里发毛,你又跑去等你妈妈,碰到陌生人来搭讪,你吓的掉头就跑,出了一身冷汗。你妈妈到12点才回来,还抱怨为了照顾家里有你,没有去跳午夜场。第二天你跟我讲,我们都想不通你妈这么怕麻烦为什么要生你们?
家庭矛盾的影响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了。家里吵架了,我们会逃到对方家里住,诉说你的烦恼。说到底,我们搞不清楚这些恶言相对的男人女人们,为什么不赶快结束关系,省的彼此折磨连带着也折磨我们。让我们有家不能回,我们小孩子招谁惹谁了,在看看院子那些幸福小伙伴,心中满是不平,凭什么我们有这样的父母。我们互相同情,互相安慰走进少年。
大院在我们走进同一个中学那年拆除了,各自都搬了新家,你也被送到体校,训练的时间更多,我们基本上很少谈心。只记得那次你生日,我们同学一大群人出去玩,中间你累了和我一起回我家,我们坐在地毯上,摆弄那台录音机,录下对对方若干年后的祝福,你还唱了一首歌。黄昏的时候,我送你回家,看你骑车穿过马路,消失在下班汹涌的人海里,我被莫名的悲伤包围起来。坐在渐渐暗下来的房间里,听我们之前录的声音,眼泪慢慢的掉下来,然后失声痛哭,我感觉我们将越走越远,我们在也不会向童年那么亲密无间了。
时间的确把我们越拉越远,你在毕业之后去省城继续你训练,我们之间并不常写信,你乐观的白羊性格让你不缺朋友,你漂亮泼辣,个性十足,也从来不缺追求者。那些人里我只记得一个。那次你回家休病假了,那男孩也赶来的看你,他的样子已经模糊了,可是那可以击退阴霾的灿烂笑容,却非常稀有,让人印象深刻。你谈起他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让我答应如果你远嫁去男孩的城市,都要记得去看你,我也郑重的点头,两个人都天真的相信这将是一段圆满的爱情,你将成为那个帅男孩的新娘。但是命运却并不天真,它把天真的梦想溺死在岁月的河流里,剩下空洞的泡沫飘荡在风里。
接下来,你去了更远的南方,继续你的训练,不断在你的专业里进步,在无暇去考虑感情问题,而我开始不停的搬家,我熟悉了这个城市的很多都市村庄,最后都能凭第一眼印象来推测出我在某个出租房里可否常住,这是种悲哀,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明白这种心理,有家人却没有家,就算搬回家住,也常常要等到妈妈下班回家,怕和爸爸单独相处。永远也忘不了我在这个城市里流浪的日子,看着天色渐暗,路灯亮起,人们都向家的方向,我却走向相反的方向。
我们再可以好好坐在一起谈心,你已经退役回家,大家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你不止一次和我说,你希望找一个能给你安静温馨的家,给你安全感的男人。你是幸运的,找到他,一个既懂得浪漫,肯送你999朵玫瑰,又肯为你学做你爱吃菜式的男人,每次你和他在一起都那么幸福满足。你决定改掉自己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打算在继续自己奢侈的生活,以后要少逛商场,这些年这是唯一你愿意为他改变的人,爱情的魔力让你变成了事事为人着想的小女人。你的家人却无视这些,一心希望你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一再阻挠你们的感情,为了这些你饱尝折磨,甚至要和你家人断绝关系,为此抗争了六年,各种辛酸,我懂得,却不能为外人道来。我明白你的追求,你已经累了,看够了父母的争吵,看过了他们的面和心不合,你需要一个宁静的港湾,那怕物质方面的穷一点,只要有温暖的家庭气氛,能够互相关怀,相伴相知就好。
还好,老天总算有点眼力见,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恨不能告诉我所有认识的朋友:我最好朋友结婚了,那些人很奇怪的感觉,这人这么兴奋,又不是自己结婚,高兴成这样。才不管,你的幸福也让我让倍感欣慰。
让我们尽量忘记那些童年的悲伤,让我们记得我们在一起时候的温馨画面:
还记得那次我们急着跑回家看动画片,跑过巧英家那些仙人掌,占了一毛裤的刺儿,我们盖着一条被子躲在沙发上看咱俩的妈拿着小镊子,在灯下认真的在毛裤上找刺。。。。。。
还记得我们用毛巾塞住门缝,睡进你那个奢华的大蚊帐,在客厅里那三台麻将哗啦声中睡去。。。。。。
还记得我们在大雾天里,在白雾里放声唱歌,没了旁人,在难听也好自在。。。。。。
还记得我们一起吃拉面,你总是吃掉人家半瓶醋和半瓶辣椒。。。。。。
还记得我们用压岁钱买来烟花,在大院子和一群孩子一起放,那是属于孩子的幸福。。。。。。
还记得我们学雷锋做好事,把院子的树都挂上爱护树木的牌子。。。。。。
还记得。。。。。。
我不是孤独的我,你也不是孤独的你,我们有太多的记忆属于彼此,记得在任何时候,我都愿意和你分担你的悲伤,更加愿意分享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