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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

(2006-06-17 07:20:08) 下一个
寒江雪愚人 独坐在沙河边,看着水岸边萋萋芳草,铺满了的白色小花,惹起几许闲愁。婆娑的柳树柔丝千缕,把最纷扰的思绪挂上枝头。水面上三五成群的白鹤优雅地掠过,惊鸿掠影留下了缠绵了一个轮回的回眸。“两个黄鹂鸣翠鸟,一行白鹭上青天。”能生活在如此诗情画意的中,还有什么可求?人要是贪得无厌,真的是要遭到天谴。 几天来的经历象梦,不停在脑海里晃动。不!应该说象拷贝到胶片上的影像,不停地回放着,因为它是如此清晰。 昨天晚上被遣送回蓉后,是弟弟来接的我,一路上都在求他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他姐夫。弟弟嘲笑我:你都快奔五的人了,还打着出差的幌子去跟陌生人聚会,这到好,闹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报应!都到了不惑之年,咋个就老把自己悬在半空,什么时候你的脚才能踩到地球?弟弟要挟我在锦江宾馆请他吃顿西餐,我说我腰无分文,他却毫不含糊地说记账啊,下次还两顿。 星期五晚上在同学录的班级里接到了在北京全聚德烤鸭店忠义厅聚会的通知,一阵激动,想想没有被看成外人,就是感恩,也该去参加这次聚会。我不是这个班级的成员,只是在半年前在自己创建的班级里老是没有回帖,感到郁闷,在校友录里瞎逛时无意闯入这个没有设密码的班级的,看着那些机智幽默的留言,便忍不住在那里驻足,灌水,慢慢地也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班级的成员了,他们也好像是接纳了我。 一直等到很晚丈夫才回家,跟他说我要去北京出差,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他听了很诧异,怎么没听你说起?机票订没?我说是晚上才得到通知的,直接到机场在买票,现在到北京的飞机能赶上公交车了。他说到也是。他说他送我去机场,我说算了,周六你在家睡个懒觉,我自己去。 周六起了个大早,打的直奔机场,赶上最近的一班航班,到京后已是中午,直奔全聚德,径直走到总服务台,问忠义厅怎么走?服务员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象是撞见了鬼魂。冷冷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我们这没有忠义厅。我赶紧又问,有没有D先生或L 先生来订过坐?这次服务员连眼皮也没抬,没有!我仿佛是被嘲笑的目光挤出餐厅的。 逃出餐厅,我喃喃自语到忠义厅,忠义厅,怎么这么顺口,突然冒出:水泊梁山忠义堂。难怪有人刚才把我当鬼魂了,一丈青扈三娘、 母夜叉孙二娘、 母大虫顾大嫂,可真要是她们就好了。水泊梁山应该在今天山东境内,蓬莱也在山东吧?突然就冒出:“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鹏舟吹取三山去。”可是我却在原地徘徊,风吹得我好冷,却没把我吹到“忠义厅”。这时我感到阵阵的饥饿感向我袭来,才想起今天上午只是在飞机上吃了点糕点。尽管北京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但充饥却是必要的。好不易找到一个快餐馆,突然间发现我背包已被刀片划了个大口子,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丢了,身无分文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赶紧看看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还好,手机没丢。这下有救了。调出通讯录,找到了D的号码,给他发了条求救短信,告诉他我到京的遭遇,希望能得倒他和 L的救助。不一会儿,D回了条短信:你把手机典当了。手机当了?哪里有当铺?我这破手机能当多少钱?没有了通讯工具身无分文的我如何和他人联系? 我在街头踌躇不决,北京我有同学,只是通讯录没存储在手机里,而是在弄丢了的通讯本上了。我还心存一线希望,说不准D与L还会和我联系的。就这样我饥肠辘辘,倦意满面地在京城的大街上漫无目标,没精打采地游荡着。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北京有位女代表的一项议案,建议将北京火车站迁移到市区外,以避免低素质人口进入北京城。这应该是素质最低的议案了,不知在她的眼里我算不算低素质人口,甚至是脏乱差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仅存的一线希望正悄然地化为乌有。也许他们都把我的求救当着玩笑了,假做真时真亦假。我这时感到寒气袭人,连脊椎骨都凉透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硬着头皮往成都弟弟的家里打电话,家里电话无人接听,弟弟的手机关机。突然脑海里蹦出:有困难找警察。对找警察,我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开始满街地搜索起警察来,看见远远的有两位巡警,我冲过去将他们堵住,颠三倒四地将我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他们冷漠地看着我,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也许他们每天都会遭遇很多我这样的外来人员,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把话讲清楚。最后警察问我要身份证,我没好气地说我要有身份证我就不用找你们了。警察强硬地对我说,没有身份证我们只好将你送往无家可归救助所了。不由分说,警察拿出对讲机,一会儿开过来一辆警车,把我送到了无家可归救助所。 在那里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缴了,叫暂时保存,然后是一番提审式的对话: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我不愿说出单位谎称是无业来京务工,说是家里没人都外出务工了。还有什么人能担保你?我的脑子象陀螺样一直转,但却无一条清晰的思路。我想我不能在这里过夜,我要离开。我只好把弟弟的电话号码给他们了。我听他们和我弟弟联系上了,弟弟希望他们能在当晚将我送回成都,看样子很是费了番口舌。弟弟让他们单位住京办事处的人到救助处帮助办理手续把我给弄出来了。他们让我在办事处住一晚,说是给我搞第二天返蓉的卧铺,因为没有身份证,乘飞机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坚持要在当晚离开,越快越好,就是硬坐也行。他们看我的样子很坚决,说可以试试,但得先让我把饭吃了。我很幸运,没有在救助所过夜,没有和形形色色的无家可归者同处一室。当晚我离开了北京,结束了我一生中最为难堪的旅程。 今天我没去上班,我会觉得有无数的眼睛会从背后窥视着我,我会感到浑身地不自在。所以我独自地坐在河边,让柔柔的春风抚慰自己。我在这里呆坐了一整天,夕阳西下时,我看见一个老妇人,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幼童,远远地遥遥晃晃地朝我走来,打我身傍经过时,幼童咿咿呀呀地跟老妇人说着些什么,老妇人一脸地慈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被夕阳拉成长长的影子投到地面,在想,他们就是我的过去与未来?可我的现在呢?不由自主回头去看看自己的影子,想从中看到自己走过的印记,可什么也没看见。 2006.4.3凌晨于蓉城 做人要厚道,转载请注明来自四季花园[www.qing66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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