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滚回中国去

Sep-18-06

从Byward Market里的一个室内停车场走出来，便看见街上戴着红帽子的女人。女人大约四五十岁，周身的颜色极不协调，倒是干干净净，推着一辆小车，好象在问路人要钱。

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听见她嘴里在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都走出好几步到了街拐弯，耳朵里的话才沉淀下来，清清楚楚地，“…stupid people, go back to your f***ing country…”

我停下来问P，“Is she saying what I think she’s saying?”

P说可能没有给她钱，就骂人。我说，走，骂回去！

P沉默着跟上来，丝毫没有要劝阻的意思。我盘算着，是冲到她面前，跟她讲，“At least we have a choice, and your country probably doesn’t even want you”，还是“Why don’t you go back to your f***ing rat hole”， 或者用脚上9厘米的鞋跟直接踹过去。P在身后说，动口不动手哦。

我看看怀里的小朋友，开始做深呼吸。P便建议，不如我们办完事再回来找她，那时候就不会太冲动了。

回来，人已经走了。

若干年前，Victor跟我们讲他的故事。

他们在博物馆门外刚停好车，临车的人就跑过来，对他们嚷着，你们这些蠢人，通通滚回中国去！

Victor是急性子，撂了车门就要跟他单挑，把那个人一直追进博物馆，敲开他熟人的办公室，躲了起来。Victor拼了命地捶门，对着里面喊，“Come say it to my face, you son of a b****”，胆小鬼就一直躲到Victor骂累了，从玻璃窗里眼睁睁地看着Victor跟太太把他的车胎放了气。

Gaston也有类似的遭遇。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Gaston在Centrepoint区的某条路上开着车。后面的司机对他的驾驶不满意，从一边窜上来，还轻蔑地用法语“建议”他搬回中国去。

Gaston平日里极有风度，那天狂扭了一番方向盘，再把车横在那辆车的跟前，跳下来，就用标准的法语开骂。车里司机的朋友见状，急忙也下了车，赔礼道歉再数落了司机半天，这事才算完。

我的朋友A，为同样的事情在公车上跟人亮过拳头。
还听过比较书生气一些的回答，“… but this is my country!”
没想到今天遇上这个女人，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回家的路上，P说，“Next time if someone asks me to go back to my own country, I’ll tell him to go back to his own planet. What planet? The Ugly pl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