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北京的时候,养过一只猫猫。
还要从04年前说起。04年某一天,同事告诉我,有个在宠物医院上班的朋友想托付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小猫给别人,现在暂时放在她家里,她是租的房子,房主不允许养动物。我听后有些心动,回家给父母说起,他们都不是很同意。老妈怕猫毛,老爸怕有感情了一旦再养不好出什么问题,心里受不了。最后主要还是劝告我,他们不常在这边呆,一些日子还得回老房子那边去住,我自己工作又忙,没时间照顾它。但我觉得正因为我工作忙,常不在家陪老人,如果有个小宠物陪陪他们多好。我那个小区很多老人都养着小宠物,常常在小区的花园里溜狗狗,老爸心脏不是很好,养个猫猫不用溜,还陪他们当个乐子。如果父母回老家了,我自己一个人也不闷。主意拿定后,我就联系了同事晚上去她家领猫猫。同事把小猫放在笼子里,我一路拎回来了。
父母乍一看到一个2-3个月大的小猫从笼子里爬出来,又吃惊又疼爱,尤其是老爸,觉得它很可爱,老爸给它取名叫美美。美美是个小女孩,从此在我家安家了。它先是溜边走把每个房间都探一遍,然后找到了自己的猫沙便便盆,以及吃饭喝水的盆盆。不久,父母回老家去了,诺大的房子只剩我一人了,每天上班后,家里只有美美自己,它那时是个小小猫也许感到孤单,每当清早我离开家时,它就开始扑我,缠着我的脚。晚上睡觉的时候坚决不进自己的房间,强制放它进去,它也是哀嚎个不停。没办法,只好让它进了我的卧室。在卧室的飘窗台上给它安了睡觉的小窝。后来几天我特别生气。我神经衰弱,一般凌晨1-2点才睡,睡觉又比较轻,很怕被人打搅。美美接连好几天清早5点左右的时候去挠我的脚丫,即使我的脚放在被子里,它会把它的小抓伸进被子里去挠我的脚。气的我哭笑不得,晚上把它关了禁闭,让它自己去适应好了。第二天早上放它出来,当我准备好当天的服饰穿好去上班的时候,这个孩子连蹦带跳抓住我不放,我的丝袜和裙子都被挂花儿了。我也是蠢记性,一连几天,十几双丝袜全破,早上临出家门被抓,晚上回家被抓。
要说很难忘的一段是,那时候偶心情不是特别好,工作压力又大,下班后常常是一个人吃完回家,或者顺便带份餐回家吃,当它闹个不停的时候,我就打它屁股两下,打完我又很心疼,我坐在沙发上,它望着我,我好象自言自语,又对着它语重心长地说,妈妈很累啦,挣钱不容易啊,给你买猫粮,买玩具,你要乖啊。每当我和它说话的时候,它总是那种一动不动的眼神望着我,安安静静听我说话。
我的美美后来只吃猫粮,不吃别的东西,它在2岁以前还喜欢喝点酸奶,和我抢水果吃,比如西瓜和葡萄。后来它就只吃猫粮。在它9个月大的时候,我和老妈一起去给它做了节育手术。那还是个冬天,手术做完后,当它挣着大眼迷离在麻醉针里,肚上缠着长长的卫生棉布时,我和老妈那个心疼啊。老妈怕它冷,专门把它放在家里落地的一个暖气旁。但是它醒后坚持左拐又拐都要爬到自己曾经的窝里。
加一个题外的话,那时候曾经和朋友相约去太原,我们一起去寺庙里上香,当时寺庙里有一只大概2个月的小猫,本来是窝在主持的椅凳上,当我跪下来拜的时候,它不知何时竟然扒到了我的腿弯处打呼噜了。老和尚说,你把它带走吧。我当时已经定了返回北京的飞机,实在没办法带它,朋友说可能养猫的人身上有猫气,猫猫闻着就过来了。
再转回来,美美一度比较胖,老妈看不下去了,像是从小教育我似的,我小时学舞不敢多吃,老妈严声吆喝美美必须减肥,手拿兵乓球逗它玩,在老妈的调教之下,美美的美式足球越玩越有水平,每个房间几乎都让它踢遍了,体重也减下来了。我也训练它了一个决活,跳门框,它顺着门框一下子跳的好高,谁逗引它呼声越高,它越来劲,整个一个人来疯。
我不知道我有一天要来美国,所以当我必须离开家的时候,美美也成了问题。父母除了老家必须要回,同时还要去上海弟弟家里,弟媳已经临产。我当时在MSN和一些论坛里发贴,希望帮它找到一个好主人。但是怎么都不太放心。我游说一个同事收留它,因为我常常在上班午饭时间给她们谈到美美的乐事,她是最敢兴趣的。她的人品我也了解。
终于那天来了,我抱着美美和老妈一起去同事家,同事家正好就在我隔壁的小区。我记得曾经有几次这样抱着美美出门,有一次夏天它眼睛有些红肿,它总是挠。我刚下班回家,穿着一个吊带裙就急忙抱着它奔向宠物医院;还有一次冬天,可能给它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耳朵进了水,它也总是挠,我抱着它打车去宠物医院。而这次是抱着它送给别人。可能它已经明白了,我和父母始终觉得它明白我们一天到晚都在说什么的,它总是很狡猾的不屑一切,但是现在关乎到它的命运了。它很很的抓着我的脖子,我的脖子上那天留了几条红印,一路哀鸣。到同事家后,它从我怀抱中跳了出来钻到了同事家的床下,始终不出来,我和老妈准备离开的时候,它爬出来了,小脚丫和鼻头上都是灰,幽幽的眼神看的我心都碎了。老妈也哭了。
写到这里,真的哭了,很多次想到那个场面,我的眼泪都控制不住。
后来几天,同事告诉我,美美不吃不喝了4-5天,之后慢慢才好了,但是我想它的心里也有创伤吧,同事告诉我,每当她做饭的时候,它就守着看着,我想它是怕了再被送走。我和同事家是相邻的小区,从同事的卧室窗户能看到我家的那楼,美美喜欢在同事卧室的窗户里向外望,不知道它是否在思念着曾经的那个家。
常常和之前同事在MSN上联系,听说着美美的故事。每次都会流眼泪。奉劝养宠物的JMXD一定善待自己的宝贝儿,就像美美,我始终觉得它也是我亲人之一。尤其我们俩之前曾经说过那么多的悄悄话,只有我们俩知道,也许那时侯只有它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