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渣包子

在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中成长。“豆渣包子”稚眼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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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 • 洁白的茶花(6)

(2009-01-27 22:19:52) 下一个

昨夜,茶花在月光下编一双笋壳草鞋。

一大早,她自己穿了一双,送一双给田野:今天去砍柴,笋壳草鞋保滑,你那胶鞋上去会丢掉小命。

砍满了柴,茶花将柴夹码好,田野还才砍了一半,柴刀没有笔杆那么好使,尽管他气也不歇,仍远远落在茶花后面,茶花一看天:不好,要下雨了。

别哄我。蓝湛湛的天,没有一丝云彩,田野怎么信得过。

茶花看看山边的崖面,湿润润的,山蚂蚁一路路地挪窝:是的,有雨,快躲。前面有个崖洞!

大山里的气候象孩子脸,说变就变,茶花拉着田野就走,刚几步,乌云就遮满了天雨哗哗瓢,没来得躲进崖洞,他们一身就湿透了。

上山砍柴本来就穿得单薄,茶花穿着一件白竹布单衣,雨水浸湿,就透明透明,紧裹在她的身上,圆圆的乳房,优美的曲线,一览无余地裸露出来。

田野木纳地站在崖洞口不敢进来,他是压根也没挨过女人的男子,为这个场景吓住了,他只好背过身子,在洞外呆着,倾盆大雨扑打着他,山风吹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住用手抹着蒙住眼睛的水,一边紧搂着自己取暖。

唉,田大哥,你发疯了吧,快进崖洞躲雨呀!茶花不由分说地拽他进到洞里。

雨哗哗没完没了下着,崖洞里阴森湿润,凉意袭来,田野、茶花冷得牙齿打颤。茶花拾起崖洞里乱撒的树枝,找了一块火石击碰出了火花,烧起了地堆火,照耀得茶花脸上红亮,更加好看,可是田野只低垂着头,不看茶花一眼,茶花叫田野把上衣脱下来烘烤。

他们默默无言,心里怦怦直跳,衣干了,火也灭了,崖洞里黑沉沉地,山也深寂,洞里没一点响声,仿佛相互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此情此景,沉默就是千言百语。

两颗心正在交融,又思绪千万,突然崖石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吴根,手里提着一只野兔,他在山上打猎,这时来躲雨。崖口有光,崖里漆黑,吴根看不到洞里有人,茶花却看到崖口的吴根,她一阵慌乱,忙把田野推进崖的缝隙里面。
吴根进来看见了茶花:啊,是你!

茶花恨恨地:了一声:真是窄路遇冤家。

茶花,你还在恨我。

茶花侧过脸去,冷冷地没有回答。

事儿已经过去,要说是受伤,伤口都愈合了。

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树碰破皮可以长得好,心里戳伤了是不会好的。

茶花,请你原谅,不得已跟你分手,我的心跟你一样也不是好受的。

什么好受不好受。茶花冷笑一声:灯草搭桥也要过,竹叶做排也要坐,世上没有过不得的桥,走不得的路。

茶花,让我来弥补,好在这山里没有人,让我们再……”吴根要去拽她。

你住手!茶花猛地推开他,你要敢欺侮我,我闹到你家里去。

好好,我不挨你,不挨你。吴根怕的是他父亲,让茶花镇住了。

你滚,滚!

吴根的野兔也忘了去拿,仓徨溜走。

田野闪出来拾起野兔,茶花来不及拦他,已追出洞外:吴根同志,你的野兔,野兔!

哦,原来是你们两个在洞里。吴根心里明白了,他冷冷地对茶花道:我道你邪气改了,作风正了。原来是你跟野男人在里面搞名堂。

不,吴队长,这是没有的事!田野急忙解释。

哼,想赖也赖不掉,你们走着瞧。吴根夺下野兔,愤然走了。

茶花愣了一会,抱怨田野:野兔野兔,好容易把你掩护好,偏偏你自己暴露目标。

什么目标?

你不知道,吴根是一只公狗,他会咬你的。

可我们有什么给他咬?并且,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咬人。田野仍是那么憨厚。

你呀,什么也不懂。茶花说:好人坏人,不是象唱戏那样,好人就一色的相公打扮,歹人就画白鼻子。

田野仍然是那么憨厚:别那么急,总要把人往好处想,也可能你的生活太难了……”

好,你走着瞧吧!

当晚,吴永秦突然来了,他是来关心田野,田野忙搬凳让坐,给他泡茶。

老田,在农村过得惯吗?有什么困难只管向我提出来,我的工作忙,有顾不过来的地方,你只管说,安家落户嘛,这就是家里一样。吴永秦慈祥,象一个长辈。

不不,一切都好!田野忙说:这地方山好,水好,人更好。

不是一切人都好,心里得有一根弦。吴永秦说:比方,你要注意跟人的关系。

啊,我有什么不捡点的地方吗?

大的问题当然没什么。吴永秦开门见山了:比方说,你要注意跟邻居的关系,具体地说,你隔壁的茶花。

茶花?

茶花从前是不错的,她的家庭也很好,是我树的典型,她跟聂三元成亲就给我们带来了新风尚,心灵美嘛,我们给他送了匾的,可现在……”

现在怎样?田野急切地问。

现在没那么坚定了,据估计思想开始变了。跟你接受一多嘛,你是城里来的,有文化,又有人才,就难免不有些那个,……”吴永秦温和地说:我们要爱护她,特别要爱护她的名声!

吴永秦的谈话,对他的震动很大,是的,茶花很好,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善良,性格可爱,对三元也不嫌弃,这是很难得的。他深深地反省自己,自己的心灵深处是有不健康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行动,可是有了思想,难免不产生什么越轨的行为,既然把她当妹妹那样看待,就得真心地爱护她,就象爱护眼睛一样,不能让眼睛里有沙子……

田野想着,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谁呀!田野没有开门。

茶花。

你有事吗?今天不早了。

你开门吧,我有事问你。

田野仍没有开门,他想,吴永秦既然提醒了他,就得注意影响:茶花,有事明天说行不行,时间太晚了。

哦!茶花心里一沉,她十分难受,她知道,刚才吴永秦来过,难道,你田野也成了吴根了吗?成了胆小怕事的窝囊废了吗?这几天田野是在有意地回避她,田里土里干活,田野离得她远远的,下河挑水,当看到茶花在河边,他就在半路上打转,收工回来,田野就进房手上门栓,也不让茶花来借光了……

茶花挺生气,看见他就有火,秀美的眼里吐出凶光,难道他们中间在心里萌发的割不断的情份就剪断了?

不过,茶花转眼又想,田野跟吴根究竟还不一样,吴根占住过她的身子,把一个女人最重要的都掠夺了,而田野没有这样,只把情份埋在心的深处。

可是,田野也真那个,吴根是吴永秦的儿子,他屈从了他老子的意志,可你田野与他吴永秦有什么关系,怎么就随人家摆弄?

茶花的思绪纷繁,反过来复过去的想,却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她决心要试探田野……

田野随乡入俗,跟山民们一样,养成在河里洗澡的习惯,盘山而过的小河太美了,他喜欢静坐在河边,看看两岸秀丽的景色,河水清悠悠的,含着矿物质,有用肥皂也皮骨滑爽滋润。

黄昏,他提着网儿来到河边,茶花躲在屋后的竹园里注视着他,赶忙也提着盛了衣的竹篮下河来了。

佯装跟田野约会的样子,不前不后地走着,当走过吴永秦的家,茶花故意高声唱歌引起吴家人的注意。

小妹子下河洗菜心,掉了一只金戒子七钱八九分,失了奴家的好赤金,哪一位年少的哥哥,捡了奴的戒箍子,我许他的烧酒大半斤,还有瓜子和落花生。

果然,吴永秦发觉了,向吴根使了个眼色,吴根忙喊了两个民兵,跟踪在他们的后而。然后,在河边芦草里埋伏下来。

夕阳无限好,把黛色的山峦,小河、村舍,峻峭的河岸映照得更加迷人。

在田野观看河边景色的时候,茶花就游到河水里了。

河水蓝得透明,彩色的卯石清晰地映入眼帘田野陶醉了。

救命呀,救命呀!茶花装着不识水性,一会沉没河底,一会打打着浮到水面来,她的嗓音也变得听不出来了。

田野惊醒过来,听到呼救,忙解衣跳下不向河面上一浮一沉的黑影泅去,黑影扑打着,挣扎着往下沉,河面上只飘着披散的发尖。

田野拽住头发,把茶花拖往河边,拽住上岸。茶花紧闭着眼,佯装昏迷。田野用嘴呼吮着她的嘴唇,好把她呛进去的水吸出来。

正在这里,吴根跟民兵包围了他们。

吴根喊了一声:抓破鞋,抓流氓!

一根绳子把俩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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