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7 决不是个反复无常之辈
金太太看着霍小乔惊奇不解的眼神,又道:
“特别是去年9/11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晚上十点多,那先生憔悴疲惫,眼睛红肿地敲开了我的门,第一句话就急问你可好着?
“我说你很好,夜班刚走,明早八九点回来。他又问我你肯定好着、肯定安全无事?我说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瞎话干啥。摩天大楼炸坍的那天上午,小霍上班正走在街上,离的远,身上落了些灰,只是吓坏了。他抹着泪笑了,抓住我的手,连说了几个‘谢谢’,累瘫坐在了门台上。
“我给他一杯水,他一口气喝了下去。我问他是否找好了旅馆?他说他心提到喉咙眼上奔来的,还没来得及找住处。我留他在客厅住了一宵。
“那先生右胳膊上有两道大疤痕,脖子上戴着一条红丝带玉佩。”
霍急问道:“您为何不早说?”
金太太道:“那先生他死活不让我告诉你。说‘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不毕了。’他言罢低头擦泪,心事很重。我好伤感。
“次日早上,他又要付住宿费,又再三谢过我。我见他在路口一辆旧黑色本田civic车边抽烟等你,悄悄地看了你一回,抹泪伤痛地走了。
“这先生嘴上说和你是一般认识,但看他对你关切着急的程度,我断定他对你绝对情深意长。来看你却不面见你,我想他一定有难以启齿的难处。有这么个人做男朋友,做丈夫,一辈子幸福,没说的!”
她泪又涌了出来。老人家又安慰了她一回。才去休息。
去年,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一日,美国9/11事件,纽约两座世界驰名的姊妹摩天大楼夷为平地,震惊全球。
唐根华盯着电视,眼睛瞪直了,急得心要从口里出来:
“小乔,我的小乔呀,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老天,保佑我的小乔!”
此后的两天,电话局忙音打不通,音信全无,他食减寝难眠;
第三天驾车在美加海关等检四个多小时,他只奔纽约。
路上,他自言自语道:“生,我要见她的人;死,我要见她的身。如果她真死了,我就抱上她的骨灰投入尼加拉大瀑布去。我要和她死在一起,我们一起魂归故国。”
晚上快十点,他到了纽约长岛霍小乔的房东老太婆家。
次日,他看见他熟悉的小乔开的那部车驰来,停在了她的住处,下车了。
“小乔,你回来了,”他泪眼惊喜地差点喊出了声,差点奔过去,要拥抱她,热吻她,带她回家。
他按捺住痛苦激动的心,天天思念的情,自言道:
“这么一来,我撵她出门,所做的撕心扯肺的努力将化为乌有,她会倍加情意缠绵,那对她产生的后果将更严峻。”
他万般无奈,眼巴巴地望着瘦得可怜的她进了屋,关上了门。
他头昏眩晕,无力地扶着车门窗呆望在那里:
“今生今世可能再也见不上你的面了,我的小乔呀!苍天,你好狠啊!”
他捂着泪脸。心区不适,他只想一死了之,不得不服了药,休息一阵,失魂落魄地回多伦多。
房东老人走后,霍小乔百感交集,难以入睡,夜里两点多了,拿起电话刚拨过去,就听见唐根华‘hello’一声。
她骂道:“负心汉!王八蛋!你的心叫狗吃了?”
没回音。
她骂不下去了,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又问道:
“你也睡不着,我的生日夜,想我,是吗?”
仍没回音,但隐隐听见抽泣声,随之电话挂断了。
她泪水夺眶而出。
“他没去田丰那。他天天在想着挂着我。9/11事件,长途奔来看我,哪为什么不公开见我?记着我的生日,打来电话,又不吭声?”她心中疑云顿起。
她望着福兰克打落在地的红玫瑰,气上心来:
“试婚,试婚,天天追着东方女想试婚,天天-----!”
她把那玫瑰踩了一脚,扔进了垃圾筒。
自她生日又一次收到唐根华几乎无声的电话,以及房东老太婆讲的情况,霍小乔心情总不得平静:
“唐根华与砍他一菜刀的前妻田丰重归于好,反脸无情,把我赶了出来。这才一年过,难道又和田丰翻了脸,想划舟到我的静风港湾来?哪为什么又不见我?
“如果我的记忆还正常的话,他和我艰难而忠贞,贫困而幸福的十年完全可以使我确信:他决不是一个反复无常之辈!决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无情操无素质的人!”
她试着夜里十一点后打电话去唐根华处,每次都传来她熟悉的hello声。
“他没有去田丰那,”她弄不明白,倍受熬煎,人比黄花瘦。
福兰克见她可望而不可及,对她敬而远之,又和销售部的女郎卡琳挂上了。
霍小乔昼思夜想都想回到唐根华的身边去,以致曾昔的暴风雪夜里,他们掉进雪坑和‘猪八戒背媳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又没有勇气,怕自己判断错误,那就更受不了了。
最终,她决定去谘询一下心理专家。
霞光无限好,却有早晚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