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

本作品为35万字长篇小说《移民加拿大》。取材于八十年代末一群中国知识分子移民在加拿大东海岸十年追求的梦和梦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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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国之梦(28)

(2009-01-05 13:43:07) 下一个

第二曲开始后,刘崇林搂着她的腰跳得溜溜转。薛凯芳觉得他越搂越紧,他们好像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温馨的舞拍旋律中相拥。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希望继续这样转下去。这人一身男子汉味,红光满面,精力充沛,雄纠纠的。他搂着她,她象他的猎物,又象个孤单需保护的弱女。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欣慰。她突然地真实地感觉到了欣赏一个男子同时又被那男子欣赏的滋味。
那男子说:“我叫刘崇林,祖籍东北人,现在在香港,粗粗糙糙、黑里巴焦的。”“你没听说过‘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么说你这白细娇嫩的,当然很俏了?”薛听刘在夸自己漂亮,心中好美,遂道:“我叫薛凯芳,刚来,生物遗传研究生。不知专业课难到什么程度,英语也不好,心里好发愁,你也是新生吗?你发愁吗?”刘说:“我来几年了,在读有机化学博士。刚开始都困难些,以后我们可以讨论。”薛一听这人好谦虚,人家是博士生,没说我给你指导帮助,却说是讨论,毕竟有水平。他们边跳舞边说话,这样比坐着说话更自然更轻松一些。刘看薛有点累了,快进一步,狠狠地踩了她一脚,疼得薛嘴一张,差点喊出来。刘赶快说对不起,扶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薛看他那可怜相,早就没气了,觉得这人很会体贴人。两个人边喝边聊,薛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十一点,联谊晚会结束了,人们向楼门口涌去。刘要扶薛,薛说:“我自己慢慢走,你先走吧。不过,等一下也好,不着急。”她毕竟有些不好意思。刘说:“我用车送你回去,不然你骑车就困难了。” 薛说:“不要紧!不过,劳驾你一下也好。”刘说:“你在楼门内等着,我去开车过来。”待刘车到时,门口人都走完了。刘扶着薛上车,薛依在刘的肩上,心里美滋滋的。刘心里在笑。

此后的一个多星期内,薛上学、回家和超市采购基本都是刘车接车送。刘说:“都是顺路,顺便搭你几步,有你没你,我都得开,照样要加油。一辆旧福特,没啥新奇的。”薛感到这人很不错。一月多后,薛就常常夜不归宿,精神面貌和她刚来时相比,简直换了个人!

四月底郁金香又在盛开吐艳,唐根华已不是第一年刚来时兴致满怀。他对争艳的郁金香亦提不起兴趣。上午一上班,他便骑着车子去电脑软件技术公司查阅资料。   

进了楼门,他顺着楼道往北找资料室。在北头近楼门处,右边斜对过那大围屏的一边开了些,是个熟悉的背影。他想过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可怜!象狗一样被人赶到楼道里。当他走到跟前时,张望生从围屏后的写字台上抬起头来点头向他示意。

 唐根华说:“小张是你呀,没有办公室?”张说:“这和办公室一样,反正是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嘛,而且空气又好,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矮人三分啊。”唐越听越气,说:“你怎么就这么爱低头,爱矮人三分,不就是两个臭洋钱吗?趴在这楼道门口,是守门的狗,还是什么?怎么就那么会唾面自干!”张一听这话脸有点红了,说:“狗又怎么啦?我愿意当狗,你管得着吗?只要给钱,不要说在楼道,就是在厕所里我也认了。你看你,你牛皮,老板不给你一分钱。你硬,硬脊梁扛大箱,压不弯?照样看人脸,不是吗?你要是顶得狠,那仓库老板还把你fire(开除)了,你还没得治!”唐听着气极了,道:“你穷到骨头里了,连人格都穷光了。我宁可喝稀,也不当狗去啃骨头。”

 两人正争着,张的老板吉木下来了,一副傲慢的样子,张的汇报也完了,那吉木连一个‘谢谢’都没说就上楼去了。张还在那躬着腰,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老板的后背。唐根华看着张望生的那架式,只想吐。

张望生自八七年三月份来加拿大在吉木公司工作后,英语语言问题成了他最大的障碍。他这人是学电脑软件的料。脑袋和电脑软件的逻辑思维一样快,专业上相当强。他也曾想去考硕士而后读博士,但英语考试总过不了外语要求最低限,只得死了心。玛丽成为搭接吉木和张望生的桥梁,由于语言的关系,在吉木公司中,玛丽对张望生最了解,也是最能和他谈得来的一个人。

吉木和玛丽都很欣赏张望生的专业才能。但他们发现他与很多中国人不同,他是一个没有民族骨气的拜金主义者。一切对他都无所谓,唯独钱重。吉木认为:一个中国人连自己民族的尊严都不在乎,还能在乎谁?吉木就十分看不起张望生,他恨不得把张望生一脚踢出去。但资本主义嘛,就是利用有效价值创造剩余价值的。

吉木看见张的那点头哈腰谄媚奉迎的样子就恶心,所以找了个借口把那肥哈巴狗赶到楼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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