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俺为什么去美国之-- 鸡与蛋: 直话直说基督教与西方民主制
(2009-01-24 03:5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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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与蛋: 直话直说基督教与西方民主制
-- 说说俺为什么去美国之(12)
- 思项羽
这是一个长久以来一直使我感兴趣的课题. 首先必须说明的是: 第一: 所谓的 “基督教”, 可以有 “狭义”和 “广义”之分. 狭义上说,基督教可以指 “新教”,也就是所谓的“改革宗”(PROTESTANT). 广义上基督教也可以包括天主教和东正教.
关于 “民主”, 我们也必须对这个名词有一定的界定. 它必须特指 “政治制度”而言.再进一步说, 我们这里所说的 “民主制度”应该是特定于 “西方”的政治民主制度. “民主”, 可以是一种 “思潮”或 “生活方式”. 甚至也可以是一种 “经济管理”的模式. 譬如, 公司的 “股东大会”中的投票表决方式, 也可以看成是另一种形式的 “经济民主”, 但这些都不是我们要讨论的对象.
广义说基督教一定会导致 “政治民主制度”, 可能太牵强. 俄罗斯从9 世纪开始就一种是个 “基督教”国家( 以东正教为国教). 但俄罗斯直到今天,还没有形成西方, 尤其是西欧和北美那样成熟的政治民主制.
但如果从狭义的角度理解基督教, 则 “改革宗”和 “近代”西方的民主制度的关系就极其密切.否则, 我们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今天的北殴, 美国, 英国, 加拿大, 和澳大利亚等 “新教疆域”, 会是世界上政治民主制度最成熟的地区. 用 “偶然”, 是绝对无法构成一个科学的答案的.
我曾经在很久以前就发现过这样一个非常特别 “规律”: 一个国家内部的流血暴力革命的 “次数”和 “惨烈度”, 和这个国家是否是 “新教”国家正好成正比. 美国,北殴, 英国, 加拿大, 澳大利亚等国家, 几乎从未发生过流血的, 以夺权为目的暴力革命(独立战争, 对外战争除外). 天主教国家, 这样的革命就开始增加, 譬如法国, 意大利, 德国等都有暴力夺权的所谓 “革命”, 东正教国家更多.(俄国的 “十月革命”, 等) . 而无神论国家, 革命流血的风气最甚(譬如中国).
基督教的 “改革宗”和 西方近代“政治民主制度”间 直接的联系, 可能不明显. 但是 “间接”的关系,却非常易于观察到. 一如土壤和树木的关系一般: “ 好土”, 并不一定会产生 “好树”. 但 “好树”必须根植于 “好土”之内.
文化土也, 制度树也. 基督教信仰, 和相应的基督教文化所提供好的“社会土壤”是什么?
第一: 自治. 所谓 “新教”, 咋看之下似乎宗派, 教堂林立, 但基本教义与管理体系, 却没有什么根本差别. 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治. 譬如号称美国的 “四大”新教系统的卫理公会( Methodist) , 长老会( Presbyterian), 路得会 (Lutheran), 和浸信会 (Baptist), 在内部的管理上, 几乎无一例外地遵循独立, 与分权的民主管理的原则. 大教会多则上万会众, 小教会小至区区几十, 上百号人不等, 但全部互不隶属. 自给自足, 自负盈亏.
而每一间教会的“政治结构”, 几乎就是一个“民主国家”微缩版: 牧师, 执事会, 会员大会三权分立. 牧师一如国家总统, 执事会( 或长老会) 好似内阁, 而会员大会于议院无二. 牧师和执事会主席, 由会员大会聘任, 有一定的期限. 牧师, 绝大多数情况下, 除了提供 “属灵”的引导之外, 行政权与财务权则由 “执事会”, 或 “长老会” 掌控. 举凡财务预算, 牧师的聘用, 或解雇, 或投资办学等诸多事宜, 皆由会员大会决定.
高度自治和分权管理的能力, 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国家可以与美国相比. 这是第一. 美国的整个国家民主政治制度, 都是基于同样的理念的外延.
第二: 伦理. 任何一种社会制度, 都必须以相应的道德或信仰系统做基础. 古今中外概无例外. 中国的集权专制的道德基础, 根植于儒家纲常. 伊斯兰国家, 基于“政教合一”的穆斯林伦理. 而共产制度, 倚靠的是无神论与唯物主义.
西式民主制的伦理基础是什么呢? 一曰: 不承认可以有不受制约和监督的权力. 二曰: 不承认可以有任何高于法治和契约的个人意志. 此二者, 又恰恰都来源于基督教的两个最基本的教义: 一是所有人类皆是 “罪人”, (SINNER) , 犯错乃天性. 上至国王, 下至乞丐皆无例外. 因此权力不可以不受制衡. 二是“守约”乃是得救的前提. 上帝的全然公义, 体现在他和人类所定的那些永恒不变的契约(Covenant)中. (譬如摩西律法). 不受地上任何人意志的左右.
第三: 个体. 集权政治提倡所谓国家或集体利益. 而民主政治则首重个人权利. 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常识.问题是: 西方的这种个人主义, 如果背后没有新教个人得救的神学做依托的话, 它非常容易变成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 或者被其它化妆的国家主义, 种族主义信仰所取代. 有别于所有其它宗教, 甚至于天主教和东正教, 新教将得救与否的选择, 完成都赋予于了个人. 她强调个人责任, 超过世界上任何其它宗教. 在新教那里, 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 “祭司” , 直接和上帝沟通(Priesthood. ), 而无需限借助于外在的权威, 譬如国王或主教. 而每一个人, 也都能成为上帝的“好管家”“(Stewardship). 财产, 孩子, 自由, 权利, 这一切都是每个信徒, 在上帝面前所必须承担的责任.上帝将自由完全赋予我们个人的同时, 责任也被一并赋予. 个体神圣意义, 在此被完全确定.
没有自治,分权的管理体系, 没有重约守法的伦理体系, 没有一个基于 “个人”权利的终极价值观, 就不会有民主制度. 这就是鸡与蛋的关系. 或许对一个无神论者来说,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但是在基督教, 先有鸡, 后有蛋, 是不证自明的 “启示性真理”.
更进一步: 民主制度的出现和发展, 绝对不可能来自某个伟大领袖, 或伟大政党的 “赐予”. 在大多数的社会成员, 没有对上面这三个基本条件此形成某种压倒性的“共识”, 变成一种普遍的 “生活习惯” , 和思维方式以前, 民主制度只能是一种空想. 这也回答了近百多年来, 为什么中国人上下求索西方 “德先生”, 而最终却渺渺不可得的根本原因.
后记: 我是如何获得美国领事馆签证的?
上面的这篇政论文, 我决定将它作为我整个 “美国经历”的一部分,而收录到我的个人回忆录中. 原因无它: 若不是当初我对这个问题报有那么大的兴趣的话, 我肯定和这个伟大的国家无缘. 1980年, 我的大学毕业论文的题目是: “美国的西进运动与美国民族性格的形成”. 这是我对这个问题探讨所迈出的第一步.
我强烈地认为: 一个民族的政治体制, 最终是由这个国家的整体 “民族性格”所决定的. 而民族性格又是由什么塑造的呢? 我从许多西方学者的论著中得到了一个最令人信服的答案: 那就是一个民族的宗教信仰. 以美国人为例: 他们的民族性格特征是 独立, 包容, 尊重个人, 热爱公益, 爱好自由, 直率, 有强烈的竞争精神…等等. 这些精神特质,如果不从他们最独特的“新教伦理” 来分析的话, 那就根本无法获得令人信服的答案. 我们无法明白事物的“第一推动力”来自何方.
我因为研究美国历史而接触到基督教, 因为研究基督教而认识上帝, 因为认识上帝而有了无穷的快乐和满足. 这是一个美妙的, 充满了喜剧色彩的结局. 对于我来说, 我已经达到了孔子所说的那个: 朝闻道, 夕死可也的境界. 这个 “道”就是耶酥. 屈原的无休止的 “路慢慢兮其修远, 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痛苦过程, 在我这里已经划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上帝就是我们人类一切问题的答案.
这一篇短短的政论文, 就是我对人, 信仰, 政治制度这三者间的关系究竟如何?这个问题的回答. 这代表我人生 20年的探求, 现在已经告一个段落了. 20前, 当我开始探讨美国和西方历史与基督教的关系, 为什么法治, 民主, 人权, 自由等等这些 “普世价值”会独独出现在欧洲和美国这些 “基督教文明区” ? 而不是出现在 “伊斯兰文明区” , “玛雅文明区”, “佛教文明区”, 或“儒教文明区”时, 我几乎没有任何的 “知己”. 中国的学者中, 几乎没有人一个人认为基督教, 可以和这些 “普世价值”有任何的内在联系.
如今我放眼望去, 却万分惊奇地发现: 许许多多的中国的学者, 普通人, 甚至很多的官员, 都已经开始认识到: 仰望上帝, 才是我们个人, 乃至于我们这个民族和国家拯救的开始. 中国人的苦难, 起源于他们的不信. 我已经发现很多很多的“知音”了. 可见: 只要是真理, 所有探求的人, 都会殊途同归.
当然基督教信仰, 并不是为了民主制度而存在的. 我们也不是为了追求民主而信上帝的. 然而: 民主制度, 的确是基督教伦理最直接的社会 “副产品”. 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那种情形. 原因同样也十分简单: 上帝本质是公义, 爱,与和平. 而在人类所有的文明体系中, 唯有自由和民主的精神, 最能反映上帝的这种本质.
人的一生可以有无数的选择, 可以有无数感兴趣的事情. 如果没有对于这个问题的强烈兴趣, 我不可能来到美国这个国家. 而我的一生的命运, 也因为对这个问题的探究, 而发生根本的变化.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是一个中国三流大学的毕业生, 学的是文科, 报考的也是美国的文科专业. 为了来美国, 我曾经历尽艰险, 签证屡签屡败, 可以说已经到了完全绝望的地步. 但是, 上帝使奇迹发生. 我不但拿到美国学校的提供的全额奖学金, 而且手里还拿着他们用快件邮寄来的一张机票. 当我第3次走进广州的美国领事馆时, 签证官草草看了一眼I-20和材料, 总共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在5分钟不到的时间内, 就完成了我来到这个国家所需要的最后一道, 也是最难的一个手续.
我的一生, 从那时候起就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