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亡者到牧师——张伯笠信仰见证(上1)——感动+喜乐
(附见证视频)
我今天站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人们称我为张伯笠牧师。说实话,我小的时候做过很多的梦,但我从来没有梦到过我会成为一个牧师。我小时候梦想过成为一名将军,有一天我可以带领成千上万的军队来解放台湾。我梦见过我成为一个诗人,我想成为一个徐志摩一样的诗人,因为我有丰富的情感,我有对那块土地的热爱。我想成为一个作家,后来我成为了一个作家。
在12年前,1989年的一天,我站立在天安门广场。当我进入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我想:‘我是一个作家,我能真实地记录在这个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但是,当我到了广场的时候,我发现我太自私。我被那些青年学子的热血所感染,我自己也热血起来,所以我就把我作家的职责忘掉了,我就投入了那场运动并成为那场运动的学生领袖。我担任了天安门广场民主运动的副总指挥,后来我担任了天安门民主大学的校长。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正在天安门广场。我们那个时候正在上课,严家其先生在给我们讲民主、法制、自由、人权。但是枪声打碎了我一切的美梦。说实话那一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天亮,那是我第一次思考死亡。我记得当我站在天安门场上的时候,我看到军队洪水一般地涌进来,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流泪,我想这是我的祖国,我是多么的爱你,但是当我看到那些军队来的时候,我想那是我的弟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很多的学生、很多的青年在天亮的时候,再也醒不来了。那使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罪疚,我知道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再有快乐,因为那里的每一滴血跟我这个指挥者都有直接的责任。
后来,我逃出了北京,那是1989年的6月9号。我在全中国流浪,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我安息的地方。我有很多的朋友逃到了海外,他们被抓进了监狱,但是那个时候我拼命的逃,拼命的逃。在半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我看到很多的朋友不敢帮助我,过去是很痴心的朋友,但在那一刻他不敢帮助你。所以,我们唱了一首歌《耶稣是最知心的朋友》。如果,你的人生没有经历那样的挫折,你感悟不到“耶稣是你最知心的朋友”,所以,我每当唱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激动的流泪。
在1989年年底,我逃到了黑龙江省最北方靠近中苏边境的一个小小的村落里。在那个村落里有一个农民他接待了我,这个农民接待我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惧怕,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惧怕呢?我记得我去很多朋友家里的时候,他们接待我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有离开。但是,在那个小村落里,那个妇女虽然做了祖母,但是她的两只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坦白,她没有任何的惧怕。我就知道,可能她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问她:“姐姐,你知道我是谁吗?”她说:“我知道,你不是张伯签吗?”(大家笑)我的名字是张伯笠,是斗笠的笠,可是她读错字,读成“张伯签”了。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她说:“你不是上电视了吗?”我想,“我上电视,那是通缉令啊!”电视里面每天都播王丹等27个人的通缉令,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想他可能在电视中看到过我。我就提醒她,那不是什么好事,人家上电视都是好事,我上电视是因为被通缉,那是通缉令。她说:“管什么令,只要能上电视就不容易!”她说:“你要是不被通缉,你不上电视,你干嘛跑我家里来,对不对?我相信是上帝把你带来的。”于是,我发现这个人还很迷信,她还迷信上帝,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从小就接受唯物主义。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上帝就是人民,是我自己,所以我从小就拼命地学习,我认为我慢慢地就会成为上帝,那个时候我最崇拜的人是我自己。我当时觉得这个农民竟然会信上帝,后来,我就问她:“你记得通缉令后面还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她说:“什么话?”我说:“谁胆敢窝藏严惩不怠。”她问:“那是什么意思?”我说:“难怪你不害怕,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发现这些文化不高的人,其实很幸福,因为他们没有文化所以他们不知道惧怕。我就告诉她:“那个意思是,我被抓到,那个窝藏我的人也同样被抓起来。”我被判死刑,那个人说不定就被判无期徒刑。她当时讲了一句话:“无期就无期,我宁可去坐牢。”说实话,那是我半年来,我第一次觉得我是一个人。一个人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尊严,她愿意为我去坐牢。我说:“为什么呢?”她说:“你读了这么多的书,你应该为国家多做贡献啊!我在外面没有什么用!我到牢里面去好了!我在那里可以祷告,还可以灵修。”她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我觉得那是外国的话。
我发现这个姐妹对我特别的好,她对我好的程度就是把家里面所有的鸡都杀掉了给我炖鸡汤喝。她们家非常的贫穷,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她家里面唯一的装饰品就是糊在墙上的《人民日报》,所以,我每一天坐在炕上没事就看《人民日报》。她把家里的鸡杀都杀光了,而且杀的不是公鸡,而是母鸡。我在农村曾经生活在一段时间,我知道那个母鸡对农村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因为母鸡可以下蛋,农民可以用鸡蛋去供销社换糖、火柴之类的生活用品。可是,她却把她家的母鸡都杀掉了,我当时就想,她为什么这样的爱我呢?当我接过鸡汤的时候,我感觉到这半年来第一次有人爱我。当我拿过那个鸡汤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敢喝。我当时很警惕,一个长期被冷落,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对你好,你会很警惕的。你会觉得,你干嘛?你一定有目的。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所以最好不要喝。中国有一句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喝了你的鸡汤,万一你求我办事,我不办怎么办?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想起一句话叫:“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听上去很有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就想:“她为什么这样的爱我?她一定有缘有故。”我想:“她是什么缘故呢?”我想:“她是有远见的,有一天我会被平反了,如果我被平反了,我就不再是王老四(那时我的化名),我就不是流浪的人,也许我会成为一个议员,对不对?像台湾很多反对派的领袖不就成了议员了吗?那个时候,我给她们家人按排一个工作简直太容易了。”但是,我又想:“她没有那么大的远见,因为她都五十多岁了,都做了祖母。如果,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平反,那她该怎么办呢?”那个时候,我就感到她有一种爱。有一天,当我刚喝完鸡汤,她把碗拿过来的时候,她就说:“老四啊!姐姐有事求你!”我当时就想:“果然被我猜中了。”我说:“姐姐,你看我还能做什么呢?我现在连劈柴都不行,什么都不能做,你看我能做什么?”她说:“你还会读书嘛!”我说:“那当然,我现在就会读书!什么都不会了!”她说:“那好!你给我读一本书好不好?因为,姐姐不识字,连你的名字都能读错。”我说:“好啊!那你拿来!”我当时就想:“农民能读什么书呢?”你们想想农民能读什么书呢?我就想:“一定是武侠小说,因为这种小说可以消磨时间。”于是,她就拿出一本书来。当我打开这本书的时候,我发现这不是什么书,这是一个硬皮的笔记本。当我,打开那个笔记本的时候,我看到第一页写着四个字“约翰福音”,我想,这是外国人的书,因为中国人没有叫约翰的。我就把那本书打开,我打开后看到这本书的第一句话就写道: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于是,我就想,这是一本关于神书。我想,这可能是《圣经》。虽然,我没有读过《圣经》,但是我知道那一本关于神的书。这句话有一个字深深地吸引了我,就是“道”。在中国我是一个文化人,我是北京大学中文系作家班的学生,我在中国是一位青年作家,我获过“文学奖”,我也获过《台湾联合报》的小说奖。所以,我是一个追求“道”的人,如果没有“道”我真得活的没有意思。我记得,我在北京大学的时候,我们系来了一个老师。这个老师是从台湾大学来的,叫陈古应。这个老师是一位台湾反对派的人士,台湾不太欢迎他。后来,他去了中国,邓小平亲自接见了他,并把他送到了北京大学做客作教授。那个时候,我们的学校开了一门课叫“道、法、儒、墨”。这是给哲学系开的课,但是我们中文系很多的学生去修,我很欣赏他讲课的方式,因为他讲课和我们大陆的教授不太一样,他很自由,不像大陆的教授表现的很拘谨。他拿了一瓶水,并且喜欢给自己倒水,下课的时候一瓶水都能被他喝完了。他当时就给我们讲这个“道、法、儒、墨”。快考试的时候,我想知道他出题的内容,所以,下课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走,并且和他讨论问题,希望他能透露一些考题的秘密。结果,他守口如瓶,不透露任何有关考试的信息。于是,我难为他,我问他:“老师,你讲的这个“道”是什么意思呢?”他说:“我也不知道。”我说:“你不知道,你讲什么呢?”他说:“我告诉你啊!老子有老子的道,孔子有孔子的道,每个人的道不同,连强盗都有道,道里有道。可能是规律,可能是源头,可能是一切你人生的总和。”
但是,今天当我读《约翰福音》的时候,《约翰福音》说,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我发现这个约翰不得了啊!他一句话就告诉我们“道”是什么?“道”是“神”啊!还没有宇宙的时候就有“道”了!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本书该读啊!我当时为什么不早点读呢?如果,我早点读这本书,我一定和陈老师辩论辩论,我会对他说:“你不知道“道”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道”就是“神”!”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农民竟然读这种书,这么深奥的书,他能读的懂吗?”我觉得很奇怪,我就为他读为他读,然后我就发现这本书是人生的真理。那时,我非常的饥渴,内心非常的难受,充满了仇恨和苦毒,当我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卷书把一种爱浇灌在我的心里,仅管那个时候,我还不能信耶稣,但是我知道这是一本好书。于是,我就读这本书。
在那本书中有一句话是,耶稣说,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约14:27)而我那个时候又忧愁、又胆怯,因为我没有平安,我不知道明天我是不是会被抓到。我不知道抓到,他们会把我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会枪毙我。我被枪毙了以后去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常常地做恶梦,我就梦见我被警察追,怎么跑也跑不过警察。然后,警察就把我抓到了,把我送到墙底下就开始准备枪毙我,我看到他们举起枪的时候那个枪就成了一个火箭筒了,然后我就大喊:“警察”“警察”!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头上。她说:“主啊!你来安慰他,这个孩子心里面有很多的伤害和惊吓,只有你能安慰他。”她告诉我说:“孩子,这里没有警察,只有姐姐在你的身边。”说实话,当那个祷告进入我的心中的时候,我就感到平安。我发现耶稣他说,他是平安,他有平安。他说,他是道路、真是、生命。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14:6)当我思考这些的时候,我就开始考虑到人生原来需要有一个信仰,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偶然的,是有一个创造主,我看到耶稣钉在了十字架上的时候,他没有怨言,没有恨, 当下耶稣说,父阿,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路23:34)然我去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我也怀着对天安门广场的热爱,但是当枪声响的时候,我们的爱就变成了怨恨!我想这个爱是真得很有限的,而耶稣的爱是无限的。
附:张伯笠个人信仰见证视频(上集)
从逃亡者到牧师——张伯笠个人信仰见证视频
(上1)、(上2)、(上3)合集
摘自《信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