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第一次催眠以来,已过了三个半月。凯瑟琳的症状不仅真的消失了,还得到比痊愈更多的进步。她散发出的光芒,周围有一种平安的能量。人们自然的被她吸引。她在医院餐厅吃早餐时,不论男女同事都想过去跟她同一桌。“你看起来好美,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他们会这么说。她像个渔夫,用一条看不见的钓线把大家拉过来。而她以前在同一个餐厅吃了几年,却没有人注意到。
如同往常,她在我的光线柔和的诊疗室里很快进入催眠状态,一头金发散在枕头上。“我看到一幢建筑 …… 石头砌起来起来的。顶上还有尖的装饰。这里是山区。很湿……外面很湿。我看到一辆马车从……前面过去。车上有干草、稻草一类的,给畜牲吃的食料。还有一些男人。他们拿着种布条,绑在杆子上随风飞的布条。颜色很鲜艳。我听到他们谈摩尔人……摩尔人。还有一个战争。他们头上有 uzhong ……金属做的头盔。年代是一四八三年。有什么关于丹麦人的。我们是更丹麦人打吗?有一个战争在进行。”
“你在那儿吗?”我问。“我没看到那些场面”,她轻轻地回答,“我只看到马车,双轮的,后面可载货。马车是没有顶的;边边用木板钉起来。我看到……他们戴一种金属项链……很重的样子,做成十字架形。是什么圣者的节庆……我看到剑。他们有种刀或剑……很重、很纯。在为战斗预备着。”
“看能否找到你自己,”我引导着,“看看周围。也许你是个士兵。从某地看着他们。”
“我不是士兵。”她对这点很肯定。
“看看周围。”
“我带来一些补给品。这里是个村子。”她静下来。
“你现在看到什么?”
“我看到一个布条,某种布条。是红白色的……白底上有个红色十字。”
“这是你们的旗子吗?”我问。
“是国王军队的旗帜。”她回答。
“是你这边的国王?”
“是的。”
“你知道国王的名字吗?”
“我没听人提起。他不在这里。”
“能不能看到你穿什么衣服?往下看,说说你穿什么样子。”
“某种皮的上衣……里面是件很粗的衬衫。皮上衣……是短的。某种动物皮的鞋子……不是鞋子,更像靴子。没有人和我讲话。”
“我知道。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淡金色,但我老了,所以还有些灰发。”
“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感觉?”
“它已成了我的生活方式。我在上次的小卫突里失去一个孩子。”
“一个儿子?”
“是的。”她很悲伤。
“还剩下谁?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太太……和我女儿。”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名字。但我记得他。我看到我妻子。”凯瑟琳做过男人,也做个女人。此生虽然没有孩子,但前世却养育过不少儿女。
“你妻子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很疲倦,很疲倦。她老了。我们有些山羊。”
“你女儿还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不,她结婚,搬走了。”
“那么,就你和太太二个人?”
“是的。”
“你妻子还好吧?”
“是的。你们失去了儿子。你想他吗?”
“是的。”她仅如此回答 , 但哀伤之情显入无遗。
“你是个农夫吗?”我改变话题。
“是的。我种小麦……像小麦的东西。”
“你一生中,国家都遭遇战争、发生许多悲剧吗?”
“是的。”
“但你活到这么大年纪。”
“他们是在村外打,没有打到村里来。”她解释道,“他们必须……翻山越岭去打仗。”
“你知道这里的地名?”
“我没有看到,不过指示牌上有名字,我看不到。”
“现在是什么宗教的日子吗?你看到士兵们都佩着十字架。”
“对他们而言是,对我不是。”
“你除了妻子和女儿,还有别的家人吗?”
“没有。”
“你的父母已过世了?”
“是的。”
“兄弟姐妹呢?”
“我有一个姐姐还活着。但我不认识她。”她指的是在现实中不认识。
“好。看看你是否能在村里或家里认出其他人?”如果人们真会结群地转世,她很有可能会认出别的在此世中重要的人。
“我看到一张石桌……我看到碗。”
“是在你家吗?”
“是的。我看呆一种玉米做的……黄色的东西。我们正在吃……”
“好的,”我试着加快速的,“这对你是很辛苦的一生,很艰难的日子。你现在在想什么?”
“马匹。”她小声地说。
“你有养马?还是别人的?”
“不,是士兵的……他们中一些人骑马,但大部分是用走路。那些也不是马,是驴或什么体型比马小的牲口。他们大而且很野。”
“现在把时间往前推 ,”我指引道,“你很老了。试着到你一生最后一天。”
“但我并没有很老。”她反击道。她在前始终不太可能接受暗示,发生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挥去她真实的记忆,也不能让她改变发生过的细节。
“这生里面有什么大事吗?”我问,改变策略,“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们知道?”
“没有。”她不带感情地回答。
“那么,往前去。让我们了解你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还在这儿。”
“是的,我知道。你看见什么吗?”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回答。
“我浮起来。”她轻声地说。
“你已经离开老人的躯体?”
“是的,我浮起来了。”她又进入不具肉身的状态。
“现在你知道要学的是什么了吗?你又过完了辛苦的一生。”
“我不知道。我只是浮起来。”
“好的。休息吧……”又过了沉默的一阵子。然后她似乎在听什么。突然她开口啊,声音大而深沉。这不是凯瑟琳 .
“总共有七个平面,每一平面都由许多层次组成,其中一个平面是记忆。在那个平面里你得以收集思想、想法,得以观看刚才过去的一生。那些在较高层次的人可以看到历史,他们可以回味无穷头来教我们学到的历史,但我们在较低层次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刚过完的一生。”
“我们有必须偿还的债;要是没有还完,就得继续把这些债带到下一世去……好让它们还掉,你在还债中能得到进步。有些灵魂进步得比其他快些,当你在肉体状态清完了债务,你就必须回到记忆的平面,等待你所欠的那个灵魂来见你。当你们两人能同时回到肉体状态时,才能再转世。但是由你决定何时回去,以及回去后该如何做。你不会记得其他的前世……只会记得刚过完的这一生。只有高层次的灵魂—那些圣者—才能记起历史和过去的事件,来帮助我们,教我们该怎样做。”
“在我们回到肉身前需要经过七个平面。其中之一,是过渡的平面。我们在其间等待。在这个平面里,决定你会带着什么回到下一世。我们都会有一个……主要的特性。可能是贪欲、可能是色欲,不过一旦决定,你就需要对那些人偿债,而且要在那生中,克服这个特性。如果没有做到,将来还要带着这个特性,外加另一个,到下一世中,负担就更重了。你过完的每一生若没有偿清这些债,下一生就变得更难;要是完成了,就会有容易的来世。所以待于你自己选择会过什么样的人生。在每个阶段,自己过的生活是自己选的、要自己负责。”凯瑟琳接着沉默下来。
这些话显然不是出自一个灵性大师。他自称为“我们低层次的”,有别于那些在较高层次的灵魂——“圣者”。但是他传达的讯息很清楚,也很实际。我猜想着其他五个平面的和它们的特色。不知“更新”的阶段是否为其中之一?而学习阶段与决定阶段呢?所有从灵魂状态不同层次来的讯息,都具有一致性,只是传达的风格殊异,用词、语法不同;但是内容维持一贯。我逐渐得到一套有系统的灵魂学,这个学说讲的是爱与希望、信心与善意。它检视了德行与罪愆、对别人与自己的债务。它包括了前世和一生与一生间的灵魂层面。说的是灵魂透过和谐与平衡得到的进化,进化至与神相连的狂喜境界。
此外也有许多实用的建议:耐性与等待的价值;自然界的平衡所蕴含的智慧;恐惧的消除,尤其是对于死亡的恐惧;需要学习信任与宽恕;不要去评判别人,或中止他人的生命,直觉能力的累积与应用;以及,也许是最重要的,“我们是永生的”这不可动摇的概念。我们超越生与死,超越时间与空间我们就是神,他们就是我们。
“我在飘浮。”凯瑟琳低语。
“你现在是在哪一个状态?”我问。
“没有…… . 只是浮着……爱德华欠我的一些……他欠我一些……”
“你知道他欠你什么?”
“不知道……他欠我一些讯息。他有些事要告诉我,也许是关于我妹妹的小孩子。”
“你妹妹的孩子?”
“是的……一个女孩。名字叫史黛法妮。”
“史黛法妮?你需要知道她什么?”
“我要知道怎么跟她联系。”她回答。以前凯瑟琳从未对我提过这个外甥女。
“你和她很亲近吗?”我问。
“不,但她想找到他们。”
“我妹妹和她丈夫。而她唯一的路就是透过我;我是管道。她父亲是个医生;在费尔蒙南部开业。讯息会在需要时会传到我这里。”
我后来知道凯瑟琳的妹妹和她未婚夫,决定领养一个女婴。他们当时还不满二十岁,也没有结婚。领养是透过教会办的。那次之后并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
“是的,”我同意道,“当时机来临。”
“对,那时他就会告诉我。”
“他还必须告诉你其他什么消息?”
“我不知道,不过他有事情要告诉我。而且他欠我什么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他欠我的。”她静下来。
“你累了吗?”我问。
“我看到一个马鞍,”她轻声回答;“靠在墙上。一个马鞍……我看到小房子外面的一块毯子。”
“是个马廊吗?”
“他们在那里养马。有好多马。”
“你还看到什么?”
“我看到很多树——上面有黄花。我爸爸在那儿。他在照顾马。”我了解到在跟一个小孩说话。
“他长的什么样子?”
“他很高大,有灰发。”
“看得到你自己吗?”
“我是个小孩,小女孩。”
“这些马是你爸爸的,还是他只是照管他们?”
“他只是照管他们。我们住在附近。”
“你喜欢吗?”
“是的。”
“有一匹最喜欢的吗?”
“有。就是我的马。他叫爱波。”我想起她叫曼蒂的那世,也有一匹叫爱波的马。她又回到这一世来吗?也许是从另一个角度。
“爱波……好的。你爸爸让你骑爱波吗?”
“不,但我可以喂他吃东西。他用来拉主人的货车和外出的四轮马车。他很大,腿很长。要是你不小心,会被他踢倒。”
“还有谁和你在一起?”
“我妈妈在这里。还有一个姐姐……没有看到其他人了。”
“你现在看到什么?”
“我只看到马。”
“这是一段快乐时光吧!”
“是的。我喜欢马廊的味道。”她特别指出在马廊里的特定时间。
“你闻到马的味道?”
“是的。”
“还有干草?”
“是的……他们的脸好软。这里也有狗……黑狗,还有猫,好多动物。狗是打猎时用的。当他们要去猎鸟,就会把狗带去。”
“你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的问题太模糊。
“你在农场上长大的?”
“是的。那个照顾马的人,”她顿了一下,“她并非我真正的父亲。”我搞迷糊了。
“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不是我真的父亲。但是他对待我如同父亲。他是我继父,对我很好,有双绿色的眼珠。”
“看看他的眼睛,那双绿眼珠的眼睛—看你是否认得他。他对你很好,他爱你。”
“他是我祖父,我祖父。他非常爱我们。我祖父非常爱我们。他以前总是带我们出动我们到他喝酒的地方去,我们可以喝汽水。他喜欢我们。”我的问题使她跳出那世,而进到观察、超意识状态,她在看凯瑟琳现在的这一生,以及和祖父的关系。
“你仍然想念他?”我问。
“是的。”她轻轻回答。
“不过你看到他以前也和你在一起。”我解释着,想减轻她的伤痛。
“他对我们很好。他爱我们,从来不对我们大吼大叫。他会给我们零用钱,到哪里都带着我们。他喜欢这样。但他死了。”
“是的,但是你会和他重逢,你知道的。”
“是的。我以前也和他一起过。他不像我父亲那样。他们非常不同。”
“为什么一个如此爱你、善待你,另一个却不一样?”
“因为他学到了。他已偿还所欠的。而我父亲却没有。他不了解……他得再来一次。”
“是的。”我同意道,“他必须学会爱、养育。”
“对的。”她回答。
“要是他们不了解这点,”我加上,“就会把小孩当做财产,而不是该爱的人。”
“是的。”她同意。
“你父亲仍然得学这点。”
“没错。”
“你祖父已经了解了……”
“我知道,”她打断说:“我们在肉体状态时有好多阶段要渡过……就像演化的阶段。从婴儿到幼儿,再来是儿童。在到达目标前有这么远的路要走。肉体形式的阶段是辛苦的。到了灵魂状态就轻松了,只需要等待、休息。现在是辛苦的阶段。”
“在灵魂状态有多少阶段?”
“七个。”她回答。
“是些什么?”我问,想再肯定一下不久前提到的那二个阶段。
“我只知道两个,”她解释道,“过渡阶段和回忆阶段。”
“那也是我听过的两个阶段。”
“我们以后会知道其他的。”
“你和我同时学了这个,”我说,“今天我们学到欠与债这件事,是非常重要的。”
“我会刻该记得的。”她加上迷样的一句。
“你会记得这些阶段吗?”我问。
“不,它们对我并不重要,而是对你重要。”我以前也听过这句话。说这些似乎不只是为了我,或是为了可以帮助她。但是,我不太能探测更大的目的是什么。
“你似乎好多了。”我继续说,“你学了这么多。”
“是的。”她同意。
“为什么现在大家这么受你吸引,向你靠近?”
“因为我已从许多恐惧里解放出来,而且能帮助他们。大概他们也感受到这个。”
“你能处理得来吗?”
“可以,”其实是没问题的。“我不害怕。”她又加上一句。
“很好,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她回答,“你是我的老师。”
凯瑟琳不再有沮丧的症状,甚至比一般人更健康。她的前世回忆现在开始重复,我知道我们已趋向一个终点,只是这个秋日她再度进入催眠状态时,我不知道五个月后的下一次会是最后一次。
“我看到一些雕刻,”她开始进入状态,“其中一些是金子做的。我看到泥巴。人们在做罐子。是红色的……他们用了一些红色的材料。我看到一栋棕色的建筑,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你在建筑里面或是它附近?”
“在里面。我们在做不同的东西。”
“你工作时看得到自己吗?”我问,“描述一下,你穿什么衣服?看起来什么样子?”
“我穿了一件……长长的、红色的袍子。我穿的鞋子很奇怪,像凉鞋。我是棕发。我正在做某种雕像。是……一个男人的雕像。他手上拿了根细棍子……教鞭。其他人在做……金属的东西。”
“这里是一家工厂吗?”
“这只是一栋房子,用石头疬的房子。”
“你在做的那个雕像,手上拿了棍子的男人雕像,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就是个男人。他照顾牛群……母牛。这里有很多雕像。我们只知道它们的样子。材料很有趣,很难做。不断有碎屑掉下来。”
“你知道这种材料叫什么?”
“不知道。它是红的,红土一类。”
“这些雕像做好之后呢?”
“会拿去卖掉。有些拿去市场卖有些送给不同的贵族。只有做工最细的那些会送给贵族人家。剩下的就去卖掉。”
“你和这些贵族打过交道吗?”
“没有。”
“这是你的工作?”
“是的。”
“喜欢吗?”
“喜欢。”
“你做了很久吗?”
“没有。”
“很会做吗?”
“并不很会。”
“需要更多经验吗?”
“是的,我只是在学。”
“我了解了。你和家人一起住?”
“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棕色的盒子。”
“棕色的盒子?”我重复。
“它们只有小小的开口,我们把雕像放在里面。盒子是木头做的。”
“雕像有什么作用?”
“是宗教上的。”她回答。
“有什么相关?”
“这些雕像是许多神像、护法之类的。人们很怕他们。这里还做很多其他东西。譬如棋盘,有孔的棋盘。上面插动物头形状的棋子。”
“你还看到什么?”
“这里很热,又热,灰尘又多……很多沙。”
“附近有水吗?”
“有,是从山上来的。”这一生听起来很熟悉。
“这里的人害怕吗?”我探询道,“他们迷不迷信?”
“害怕,”她回答,“每个人都怕,我也怕。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否则会生病。”
“什么样的病?”
“会让人死掉的病。好多人都奄奄一息。”
“从水里来的病?”我询问。
“是的。天气很干……很热,因为神很生气,在惩罚我们。”她回到用单宁酸的那一世。我想起了恐惧的宗教,奥塞瑞斯和海瑟的宗教。
“为什么神会生气?”我问,已经知道答案。
“因为我们不遵守律法。他们很生气。”
“你们违背了什么律法?”
“贵族所制定的律法。”
“要怎样才能取悦神?”
“必须佩带一些东西。有些人挂在脖子上。那样可以驱邪。”
“有一个人们特别怕的神吗?”
“所有的神我们都怕。”
“你知道任一个神的名字?”
“我不知道名字,只看到他们。有一个是人身动物头。另一个看起来像太阳。还有一个像鸟,是黑色的。他们的脖子上有一圈绳子。”
“你在这场灾难里幸存下来了?”
“是的,我没死。”
“但是你的家人死了。”我记得这段。
“是的……我父亲死了。我母亲很好。”
“你兄弟呢?”
“我哥哥……他死了。”她记起来。
“你为什么能活下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你做了什么措施?”
“没有。”她回答,然后改变了焦点,“我看到装油的容器。”
“那是什么?”
“一种白白的东西,几乎像大理石。那是……雪花石膏……做盛盘……他们放了油在里面。是用来做涂油仪式的……”
“由教士来做的?”我问。
“是的。”
“你的职责是什么?你也帮忙涂油?”
“不,我负责做雕像。”
“这里还是那栋棕色建筑?”
“不……是庙里。”她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显得很难过。
“你出了什么问题吗?”
“有人在庙里做了触怒神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谁”
“是你吗?”
“不是……我刚看到教士。他们在准备某种祭品、某种动物……是一只羔羊。教士都是光头。上面一点毛发也没有,也没有胡子……”她沉默下来,过了几分钟。突然间她变得警觉,像在听什么。当她开口,声音是低沉的,是一个灵性大师。
“在这个层次,有些灵魂可以向仍在肉体状态的人显现。只有当灵魂有什么未了的约定……才可以回到肉身去。在这个层次,灵魂与肉体是可以做互通的,但其他层次不行……在这里你可以运用通灵能力和肉体状态的人沟通。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这点。有些能让人们看到灵魂显现,有些则可以用感应力移动物体。只有那些有需要的灵魂才来这个层次,像是有什么未定的约定,就可以来此做某种程度的沟通。或是生命遭到突然的中断,也是来这个层次的理由。很多人来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能看到尘世的人,并和他们很接近。但不是每个人都选择要有所沟通。对某些人而言,这可能太吓人了。”凯瑟琳静下来,似乎在休息。她开口轻声地说话。
“我看到亮光。”
“亮光会给你能量吗?”我问。
“就像重新开始一样,它是重生的力量。”
“在肉体状态的人如何感受这种能量?有没有方法使他们也充充电?”
“用他们的心。”她轻轻地回答。
“但要怎么达到这种状态?”
“必须在一个非常放松的状态。透过光就能达到……恢复。如果你很放松,就不会再消耗能量,而是能恢复。在睡眠时人就得到恢复。”她目前在超意识状态,我决定进一步询问。
“你重生过几次?”我问,“都是在这个环境吗?我指,都在地球吗?或是还有别处?”
“还有别处。”
“你还去了其他什么层次、什么地方?”
“我还没有结束必须在此完成的课业。在没经历完所有生命以前,不能再朝前进,而我还没有经历完。还有好多世……好多约定和债务未偿完。”
“但你一直在进步呀!”我观察是如此。
“我们一直在进步。”
“你在地球上经历过几世了?”
“八十六世。”
“是的。”
“你全记得吗?”
“当它对我重要时,会全部记起来的。”我们经验了十到十二世的片段或重点,近来不断重复。显然,她不需要记起其他七十五次左右的前生。她的确有了显著的进步,至少在我的看法是如此。她在这里得到的进步,也许不是靠着回忆前世。将来的进步,甚至也不是靠我的帮助。她又开始轻声低语了。
“有些人用迷幻药接近这个不具肉身的状态,但他们并不了解自己所经历的是什么。”我并没有问到迷幻药的事。凯瑟琳在分享她所知道的事,不论我有没有特别问到。
“你不能用你的通灵能力让自己更进步吗??”我问,“你似乎愈来愈行了。”
“是的,”她同意道,“它很重要但在这里则不像其他层次那么重要。那是演化和成长的一部分。”
“对你和对我都重要?”
“对每个人都重要。”她回答。
“我们要怎么发展这种才能?”
“从关系中发展。有些较有能力的会带着更多讯息回来。他们会找那些需要发展的人,帮助他们。”她进入一长段休息中。离开超意识状态后,她进入另一生。
“我看到海洋。我看到一栋在海边的房子。是白色的。船在港口来来去去。我可以闻到海水的味道。”
“你在那儿?”
“是的。”
“那房子看上去怎么样?”
“它很小。上面有尖塔……还有个小窗可以看到海。里面有个像望眼镜的东西。”
“你用这个望远镜吗?”
“是的,用来看船。”
“你是做什么的。”
“有商船进港时我们就报告。”我记得她在另一个前世里也做过这个,那时她叫克利斯群,是个在海军战役中受伤的水手。
“你是个水手吗?”我问,想寻求肯定。
“我不知道,也许。”
“看得到你穿什么?”
“是的。某种白衬衫、棕色短裤和有大扣带的鞋子……我将来会成为一个水手,但现在还不是。”她能看得到未来,但此举也使她一下跳到前面。
“我受伤了,”她哀嚎着,因痛苦而蜷曲。“我的手受伤了。”她真的是克利斯群,并且又经历了海战。
“是不是有了爆炸?”
“对…… . 我闻到火药味!”
“你会没事的。”我心里知道结局,安慰着她。
“很多人生命垂危,”她仍然相当激动,“帆都碎了……港口一部分被炸得面目全非。”她在观察船的受损情况,“我们必须修理船帆。”
“你复元了吗?”
“是的。帆上的纤维很难缝。”
“你能用手做事了?”
“不,但我在看其他的……帆。它们是某种帆布做的,很难缝……很多人死了。很痛苦地死去。”她悲泣着。
“怎么了?”
“我手上……的痛。”
“你的手会好。再往前一点。你后来又上船了?”
“是的。”她停下来,“我们在南威尔斯。我们得防卫海岸线。”
“谁攻击你们?”
“我相信是西班牙人……他们有一支大船队。”
“接下来发生什么?”
“我只看到船。看到港口。还有商店。有的店里在做蜡烛。还有卖书的店。”
“是的。你去过书店吗?”
“去过,我非常喜欢去。书是很美好的。我看到很多书。那本红色的是历史。这些写的是城镇和土地,还有地图。我喜欢这本书,还有一间店在卖帽子。”
“有你喝酒的地方吗?”我记得克利斯群对麦酒的描述。
“是的,有很多,”她回答,“他们有麦酒……很黑的麦酒……还有一种肉……羊肉。还有面包……很大块的面包。麦酒很烈。我尝得出来。他们也有葡萄酒,和长长的木桌……”
我决定叫她的名字,看看反应,“克利斯群!”
“在!你有什么事?”
“你家人在哪?克利斯群!”
“在一个邻近的镇上。我们从这个港出海。”
“你家里有谁?”
“我有一个姐姐,她叫玛莉。”
“你女朋友在哪里?”
“没有女朋友。只认识镇上一些女人。”
“没有特别要好的?”
“没有……我得回到船上。我打过很多次仗,但没丧生。”
“你活到老…… . ”
“结婚了吗?”
“应该是。我看到一个戒指。”
“有孩子吗?”
“是的。我儿子也航海……我看到一双手,抓着什么东西。”凯瑟琳开始作呕。
“怎么了?”
“船上的人生病了……是从食物里来的。我们吃了坏东西是猪排。”她继续干呕。我要她再往前,呕声才停下来。我决定不再往前推到克利斯群的心脏病。她已经很累了,于是我将她带离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