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是北京人,有时说话会带些北京话方言,听得我一愣一愣的。领导会自豪地说,傻帽了吧,我是新街口的胡同串子,说的都是地道的老北京话儿。
闲来没事,一查,胡同串子是指胡同里乱窜闲逛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原有贬义,现指土生土长的土著,大概为了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大院子弟区分开来。想一想,胡同里的老槐树下,风一吹簌簌落槐花的感觉,和钢筋水泥的方方正正建筑物围绕中的大院,还真是不搭。
领导比较喜欢用的词语如下:屋脊六兽,抹(读mā)擦抹擦,掰不开镊子,嗝儿屁着凉大海棠。
屋脊六兽,应该是古代屋脊上的六兽,大概形容没事儿干闲着,难受的意思。领导多用来形容孩子们无所事事的时候。
抹擦抹擦,应该是把东西抚平的意思,据说来自满语,原意是向外舒展。领导多形容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人按摩按摩一下,多是:来,给我抹擦抹擦后背。
掰不开镊子,昨天头一回听到。说是形容一个人没经验,忙不过来,或笨手笨脚的样子,有点讽刺的意思。昨天领导的应用如下:这点事儿你就掰不开镊子。
嗝儿屁着凉大海棠,根据豆瓣的记载,“嗝儿屁是死亡的意思,着凉的含义与之大同小异。其中'着'是接触的意思,如着水、着风,着凉用在这儿表示生命的彻底终结”。为啥还要个大海棠?大活人的脸红艳艳,俗称“大苹果脸”。人死后脸变为青黄色,似半熟的海棠,故称“海棠脸”。嗝儿屁着凉大海棠,是形容生命的终结,或者事物彻底完蛋。
豆瓣上还有下一句,“脚巴丫子蘸白糖”,不过领导没有提过,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为什么要脚蘸白糖?真是闲得五脊六兽。
说起来,我在大学期间还真在北京的胡同里串来串去。当时骑着自行车在东西城,串了不少回胡同串子。春天的北京阳光明媚,胡同上空的鸽哨声响起,显得安静无比。秋日的皇城根下银杏树金黄无限,犄角旮旯处也显露出安逸美好。
独自一人穿行于大小胡同,聆听着路边住家传来的细微声响,目光所及,无论多么微小的事物也看起来都更加有趣。你别说,新街口的徐悲鸿纪念馆还真是去了许多次,不知道那时的胡同串子在不在?
胡同,老北京城的血脉,我也在其间穿行过。往事如烟,我心中充满感激,可以在记忆里保留着几段美好的时光。北京城的变化忒快,回去几次多见高楼耸立,胡同扒得一塌糊涂。当时的从容美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体会到?
上海滩的人从十里洋场粘染了洋气看不起乡下人兜里又没几个抄票--成了小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