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1935年4月25日-2018年3月18日)
李敖的可贵在于敢说真话,能舍弃知识分子一贯爱惜的名声。他在一篇《牺牲自己的名誉去奋斗》中说:“大丈夫没有正常管道的用武之地,要想出头,难免要耍一些世俗眼中的‘花招’,制造新闻性引人注意,但一有新闻性,大丈夫就不可能有‘正人君子’的清望与形象了。”他的唇枪舌战未尝不是他口中的“花招”,他说自己“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
谈做人
“三不朽” 中的我
古人讲“三不朽”,有三方面:立德、立功、立言。先说立功,台湾太小了,无功可立。再说立言,在立言上,我一直被奉为大写手,不分敌友,对我的健笔如飞,皆无间言。在写的字数上,从梁启超到胡适、鲁迅,都不能跟我相比。我的《李敖大全集》,早在一九九九年就出到四十巨册,早都压倒群雄。一九九九年后十六年来写的还没计入。虽然在立言数量上我如此拉风,但奇怪的,我每自吹自擂、排起顺序来,却总把“立德”排在“立言”前面。换句话说,我一生自憙我人格的伟大,乃在文章的伟大之前。
早在一九八一年,我就提出“人格的两层面”的说法。什么是“人格的两层面”?第一层面是“管仲的层面”;第二层面是“匹夫匹妇的层面”。“匹夫匹妇的层面”是小市民的层面,是随波逐流的层面,是依附权威的层面,是“庸德之行,庸言之谨”的层面。“管仲的层面”是大人物的层面、是特立独行的层面、是大无畏的层面、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层面。这种层面所表现的人格,叫“大人格”;“匹夫匹妇”所表现的,叫“小人格”。
谈读书
李敖
我李敖看书很少会忘的原因是我的方法好。什么方法?心狠手辣,看的时候剪刀、美工刀全部出动,把这本书五马分尸。好比这一页或这一段有我需要的资料,我就把它切下来。背面怎么办?背面内容复印出来,或者一开始就买两本书,两本都切开。结果一本书看完了,这本书也被我分尸分掉了。
现在我看书以不复印为原则,因为复印很花时间,基本上我是一开始就买两本,看的时候按照正背面把它切下,虽然比较费钱,可是节省时间。切下来的资料怎么分类呢?我有很多夹子,在上面写上字就表示分类了,好比我写“北京大学”,夹进去的就全部是北京大学的资料。我不断用这种夹子分类,可以分出多少类呢?几千个类来,分得很细很细。
换句话说,一本书被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完,我并不凭记忆力去记它,而是用很细致的分类方法,很有耐心地把它钩住,放在资料夹里,这样我就把书里面的精华逮到了,你这个资料跑不掉了。
谈敌友
一九八七年四月一日,邓维桢写信给我说:“和这么多人为敌,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这不只是敌人多而已,而是许多朋友会因你树敌太多而不敢和你做朋友。”不过,从谑画的角度看,我这种四处树敌的作风,岂不也正是检验“朋友”、验明“朋友”的好法子?如果“朋友”是这样伪善、胆怯、骑墙、闪躲,这种朋友,也真可有可无了。
我常笑我自己说,别人整天做公共关系讨好人,我却整天破坏公共关系批评人;我的敌人不是一个个出现,而是一窝窝出现,我几乎每半个月就要多出一窝敌人,我真“阔”得很呢!我为什么这样与人为敌?因为我争是非、不讲俗情、不肯做乡愿。我的敌人十有八九都是小人,如果我的朋友不勇于做君子(战斗性的君子),不敢和我做朋友,我觉得我该就此人我两弃,也不错啊!
王尔德(O.Wilde)说世人都疏远了我,而仍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年纪越大,越觉得他这种严格的择友标准其实还不够。我觉得该改为:我疏远了他们、他们仍挺身为真理而公然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看来我悬格太高了。
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1854年10月16日—1900年11月30日)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作家与艺术家之一,以其剧作、诗歌、童话和小说闻名,是唯美主义代表人物,也是19世纪80年代美学运动的主力和90年代颓废派运动的先驱。
谈女人
记者:爱情的本质是什么?
李敖:男女之间的本质就是相互欺负,我强,我欺负你,你强,你欺负我,这就是男女相处的本质,所以我觉得男女交往不要超过3个月,不然肯定出事。
李敖:笨男人喜欢笨女人,因为不用考验自己的智商。
记者: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李敖与胡因梦
李敖:应该是古今合璧的比较好,带点古典气质的女子是非常好的。
李敖:当然是林黛玉。当然!
李敖:我最欣赏的男人只要照镜子就知道了。欣赏的女人太多了,我喜欢像章子怡的秀气,她的耳朵就不好看,如果她的脸长的更长一点,那就更好。
李敖:女人的缺点是一辈子只为情字而死,爱和情对女人是终身的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李敖:摆脱不掉,唯一办法就是要想放得开必须能够换男朋友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换到自己换不成为止。女人为爱字和情字忙到死。
李敖,《康熙来了》
李敖:女人的善变一部分是受到年龄的原因,一部分是受到生理的原因所以会变的,大部分变都是来自骑马找马,如果只有一个男朋友的话就比较稳定。如果没有人勾引她,她就比较稳定,有人勾引她她就不稳定。
李敖:因为女人一生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女人在做少女时代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像个菩萨一样,男人能够不怕菩萨吗?女人结婚以后生下孩子,要保护孩子,像个母老虎一样,男人能够不怕老虎吗?第三个阶段女人老了,丑的像鬼一样,男人能不怕鬼吗,所以女人一生有三个阶段,男人能不害怕吗?
谈生死
我在《李敖电子报》意见讨论区收到张文才先生的讨论,张先生说:“中国人有一句话:人死为大!请不要用一些较不敬的言论评论黄信介先生,毕竟他才刚去逝,把他留给历史去评论吧!身为历史学家是否该‘功’‘过’皆论呢?”
我可以告诉张先生,我根本不接受这种“人死为大”的前提,因此我不认为人“才刚去逝(世)”就不能批评他而只能歌颂他。还有我只是就人论人、就事论事,只是因人论事的客观陈述,又何来“较不敬的言论”?至于“留给历史去评论”,你说的对,但别忘了我李敖就是历史家啊!至于功过皆论,论功已滔滔皆是,又何须我来论功呢?
记得胡适死的那天晚上(1962年2月24日),我正在文星书店,忽见胡秋原匆匆赶上楼来,慌忙告知他要修改已交给文星的批评胡适的文章,因为“人死为大”,不修改怕人骂,同时徐复观也来快件,也要修改,原来一个人活着或死了,对他要有不同的骂法!我当时就深感这些人太虚伪了。如今三十七年过去了,我愈老愈坚定,认为“人死为大”不能批评他的前提是根本错误的,相反的,人一死就批评他,反倒更引起我们对死者的认识与了解,从而看到死者的真面目,才更真实啊。
谈悲喜
硕果仅存之“世界心理学三巨头”之一的英国杰格博士,在其八十五寿辰前夕,接见记者,谈话中他曾提及有关快乐的问题,他说:
“一年里有多少个白天,也就有多少个黑夜,两者所占的时间也是相等的。快乐的生活要有黑暗来度量,快乐若无悲伤来对照,也将失去它的意义。最好的对事方法是泰然处之。”
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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