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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是一个腼腆又不太自信的人,他和女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这也难怪,因为在他生活的时代,男女之间即使只是进行一般的接触也极为困难。这并不是说现在做这件事就相当容易,只是在卡夫卡的时代,女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地位。当时的社会期望女人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在家相夫教子。即使这种现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下有所改观,卡夫卡生命中的这些女人也绝不是什么家庭主妇。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与卡夫卡同时代的年轻小伙没有为独立女孩的出现做好准备,这些女孩有的能够做通常只能由男性从事的工作,有的毕业于1890年创建的捷克米内尔瓦女子中学。位于布拉格的这所中学是中欧地区第一所女子中学。
菲利斯·鲍尔(Felice Bauerová)
菲利斯·鲍尔是柏林一位犹太商人的女儿,卡夫卡相隔不久两次与她定下了婚约,但随即又两次取消了婚约。1912年,卡夫卡在马克斯·布罗德家中第一次邂逅菲利斯,对她一见钟情。菲利斯自立又能干,弗兰茨给她写了许多信,表达自己对婚姻的忧虑,菲利斯给他的回信总是心思细腻,言语理智。卡夫卡害怕婚姻会分散他对写作的注意力,而写作是他毕生的使命。
就算你在场我也一定不能从写作中脱离出来,如果我这么做就太糟糕了,因为正是由于写作我才能活着,才能抓住你所在的那艘小船,菲利斯。我不能经常到甲板上去,这就足够令人悲伤了。理解我吧,最亲爱的菲利斯,如果我有朝一日失去了写作的能力,也必定会失去你和其他所有东西的。
——(节选自卡夫卡写给菲利斯·鲍尔的信,1913年)
卡夫卡以生病为由取消了第二次婚约。最后看来,确诊患病给他提供了一个逃避责任的机会。
尤丽叶·沃里泽克(Julie Wohryzková)
1918年,卡夫卡在什莱森小镇养病时认识了尤丽叶·沃里泽克,她的父亲是一名犹太鞋匠和维诺赫拉德犹太教堂(Vinohradská synagoga)的仆人。尤丽叶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善解人意的姑娘,但卡夫卡经常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成为一个负责任的伴侣。赫尔曼·卡夫卡也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也是卡夫卡写《致父亲》的动机之一。这次婚约卡夫卡后来也取消了。
米莲娜·耶申斯卡(Milena Jesenská)
卡夫卡为了另一位命中注定的女人取消了与尤丽叶的婚约:比他小14岁的捷克新闻记者米莲娜·耶申斯卡。她思想开放,毕业于米内尔瓦女子中学。1919年米莲娜与丈夫住在维也纳时,主动向当时还不太出名的卡夫卡提出,要把他的小说翻译成捷克语。就这样,他们建立起了工作关系,之后发展成为恋爱关系,他们的恋爱主要发生在数不胜数的书信往来之中。
她是一团活火,我以前从未遇到过。
——(节选自卡夫卡写给马克斯·布罗德的信,1920年)
卡夫卡和米莲娜只见过两次面。他最后甚至退出了这段关系,不过他们仍断断续续地与对方通信,直到1923年。米莲娜遵从卡夫卡的意愿用捷克语写信,遗憾的是这些信都没有保存下来。如今,卡夫卡写给米莲娜的信成了他最有名的作品之一。卡夫卡去世后,米莲娜与丈夫离了婚,回到布拉格,积极参与文化和政治活动。1939年11月,米莲娜被盖世太保以从事反纳粹活动的罪名逮捕。
1944年,48岁的米莲娜死于拉文斯布吕克集中营。
你信中最美之处(这样说来有很多,因为那些信本身,几乎是一行接着一行,就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是你把我的“恐惧”当真,同时安慰我不必害怕的时候。
——(节选自卡夫卡写给米莲娜·耶申斯卡的信,1920年)
多拉·迪亚曼特(Dora Diamantová)
最后一个点燃弗兰茨·卡夫卡心中火苗的女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多拉·迪亚曼特,她在波兰出生,而后搬到了德国。1923年,卡夫卡在波罗的海附近疗养时认识了这位犹太小商人的女儿。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充满热情——也许正是和多拉在一起的时候,弗兰茨才懂得了什么是真正完整的恋爱关系。为了她,卡夫卡离开布拉格,搬到柏林和她一起居住,即使生活清贫,也非常幸福。他们计划移民到巴勒斯坦,梦想在那里开一家餐馆——多拉做菜,卡夫卡招待。遗憾的是,这个梦想未能实现——多拉陪着卡夫卡做完了所有的身体检查,1924年6月3日,也是在多拉的怀中,卡夫卡与世长辞。
与弗兰茨共度一日,胜过他所写过的一切。
——(多拉·迪亚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