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7)
2010 (55)
2011 (83)
2012 (66)
2013 (88)
2014 (102)
2015 (497)
2016 (457)
2017 (603)
2018 (637)
2019 (816)
2020 (700)
2021 (540)
2022 (880)
2023 (542)
在生命最后一条朋友圈里,那个94年出生的姑娘写道:
2018年9月,吴思被确诊为子宫癌。此后她便开始断断续续在网上写日记,不曾吐槽抱怨什么,只想记下收获的所有温暖和感动:
在各地的全班同学每人录了一句鼓励的话,剪成一个长视频放在iPad里送给她;经常吐槽她的室友,忙科研忙得不可开交,却亲手缝了平安袋,去寺庙拜了佛祖寄过来给她;管床小学妹拔管动作特别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公司领导、同事轮番看她,带来各种礼物逗她开心.......
“很多时候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在默默地为你做着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在她的日记里,对于那些难受的过程,从来都只是云淡风轻的带过,更多的是从伤痛中依然传达点点滴滴的有趣和美好。
《花田半亩》的作者田维在书里写:“万物美好,我在中央”
我想用来形容吴思同样恰当不过。
做完CT回来,路过学校操场......夕阳无限好,只是热死宝宝了。
同事对我太好了,每人给了我个专属红包。
今天结果出来了,肿瘤君喜提双肺、肚子、屁股多地新房N座!我就说我屁股咋时不时的疼一下,果然不是我lu多了~~
我夜里躺着用吸管喝奶,嘴角奶渍没擦干净,然后又喝果汁,嘴角又多了果汁渍,于是第二天舔舔嘴角,我就得到了一小块果味奶酪。
晚上钻进被窝后:
我:腿,你看你今天白天都不是太疼,晚上一休息肯定会更不疼的对不对,咱们好好睡它一大觉好不好?
腿:行......吧
腿:不行,我还是有点微微的疼
我:一点点而已,来我给你调整个最得劲的姿势。放松放松,平静平静,忘记这回事,过会儿就没有感觉了......
腿:好,我试试
腿:真的哎,不疼了
我:很好,开始入睡吧
我:【陷入迷迷糊糊】
腿:等等,这个姿势久了有点累,我可不可以换个姿势?
我:嗯准了
腿:一,二,三,啊——扭到了,好疼!
我:嘶——
........
我&腿:来,我们重新开始.......
如此年轻却面对如此残酷的命运。有网友询问她:会觉得不公平吗?
迎接所有安排,而无所怨恨和悲戚,从容淡定。这样的生命,骄傲而尊贵。
她说:“我既然走上了医学这条路,这条路就一定有我该做的事。”
吴思曾是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检验系的一名学生,毕业后也成为了一名医务工作者。她有过抑郁症,经历过很长一段情绪糟糕的时期,慢慢走出来后越发想通过自己的经历去帮助更多的人,因此还自学考了心理咨询师的证书,希望未来可以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只是病魔没有给她机会。
但对于医生这条路,她从来未曾后悔,也因为学医,她比旁人更懂得医生这个职业,对于生命的敬畏。他们在死亡的荆棘丛里拼尽全力,为病人杀出一条血路,医生是人不是神,他们也无法保证每一次抢救都能成功。
当生命在他们面前流逝时,他们的无力感、心痛感,甚至不比病人的亲人们少,“只是职业要求不能沉湎于自己的情绪里,还有更多还活着的患者有很多事等着医生去做。要那种对死亡的情怀,只能被转化成救治下一个人的经验教训。”
早在大学上第一次解剖课时,听着老师感叹用于医用解剖的遗体捐献来源匮乏时,吴思就想过遗体捐献,她希望死后也可以为钟爱的医学事业尽一点力。2016年,她递交了器官捐献表。
在患病后不久,她就主动联系了母校湘雅医学院填写遗体捐献志愿表,甚至在病重时,在遗嘱的第一条里,她再次跟母亲强调了遗体捐赠的事情。
吴思的日记停留在7月1号,还不忘和网友打趣:
2019年7月5日,吴思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多么希望真的只是这江山人间她玩够了,要去其他地方玩耍了。
根据生前遗愿,家人捐献了她的眼角膜,两个孩子因为吴思的眼角膜从黑暗中得以窥见光明。
而她的遗体则捐献给了母校湘雅医学院,成为一名“大体老师”——她将成为未来某一届学弟学妹们第一个手术的“患者”,也是他们的老师,让那些即将走向医学道路的少年,感受救死扶伤的深刻内涵,感觉医生二字真正的意义。
在日记里,吴思曾分享了《一片叶子落下来》里的一段话:
“固然悲剧具有永恒的价值,欢乐也并非因不能永恒而不具分量。”
谢谢你曾经来过。谢谢你留下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