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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吃货|《芝麻酱》(ZT)

(2018-08-01 08:47:51) 下一个

阿丁黑墨坊

让阅读成为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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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酱

 

阿丁

 

      芝麻酱,无非是用熟芝麻通过研磨而成,没有什么复杂之说。现在吃芝麻酱,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但是在物质匮乏时期,芝麻酱要算是“奢侈”品了。外地人可能不以为然,对于北京人而言,芝麻酱可是地地道道的好东西。尤其是计划经济时代,北京人家要凭购货本买芝麻酱,每人每月二两,而且还不是每个月供应,一般是从“五·一”到“十·一”其间。那时候,很多人家孩子多,怕孩子偷吃芝麻酱,干脆就把芝麻酱锁在饭厨里。

 芝麻酱 

 

        北京人离不开芝麻酱,能够和芝麻酱相关的食品就多了去了,诸如芝麻酱凉面、芝麻酱火烧、芝麻酱面茶、芝麻酱花卷、芝麻酱饼,再有就是用做涮羊肉和爆肚的小料,必不可少。至于说到用黄瓜、萝卜、生菜等蘸着芝麻酱吃,就算是小菜一碟了。此外,凉拌菜里更是少不了芝麻酱了,比如芝麻酱拌粉丝、芝麻酱拌黄瓜、芝麻酱拌凉粉、芝麻酱拌茄泥、芝麻酱拌豇豆、芝麻酱拌菠菜等等。

        但是,芝麻酱拌白菜则另有称谓,叫做“乾隆白菜”,这道菜明明白白标在老字号“都一处”的菜单上。这又是怎一回事呢?当年,“都一处”的前身是一个山西人开的小酒铺,叫做“醉葫芦”。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大年初二的深夜,乾隆皇帝微服私访归回时,肚子饿了,可是饭馆早就上板了,这时发现了“醉葫芦”小酒铺还在营业,于是便走了进去。乾隆皇帝和随从要了酒和几个小菜,其中就有芝麻酱拌白菜,让乾隆觉着尤其好吃。饭后,乾隆皇帝有了雅兴,说深夜漆黑一团,唯有“醉葫芦”的酒幌还在摇动,就叫做“都一处”吧!没想到三天之后,乾隆皇帝竟然派人送来一块虎头匾,上面镌刻着御笔“都一处”。这便是“都一处”的来历,但是商家的脑子也没闲着,当然是要把芝麻酱拌白菜更名为乾隆白菜了。

 

 乾隆白菜 

 

        现在,凡是经历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人都还记得,北京的孩子对于芝麻酱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馒头片夹芝麻酱和白糖,简直是奇妙无穷,这只能是偶尔为之,虽不是糕点,却胜似糕点。相信这种吃法,已经是一道符号,是年长者回忆之中不可或缺的片断。

       计划经济时代的物质匮乏,束缚住了全民的智商。对于芝麻酱的美好记忆,也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泪的欢笑。我还记得,很多拿着碗去副食店买芝麻酱的孩子,总会在回家的路上,用舌头舔舐碗里的芝麻酱,这样的镜头常常可以看见的,本来是当做笑话讲的,但是现在想来却有些心酸。

      当年,我的祖母在困难时期到副食店买鸡蛋,有一个鸡蛋不小心磕碎在柜台上,老人家没有带着碗,无奈之中,只好俯下身来,把那个鸡蛋吸在嘴里咽下,因为她舍不得丢掉。记得她老人家负责保管的除了生活费之外,还要管理购货本、粮本、布票、油票、粮票等等一大堆票证,去副食店购物人挤人,挤丢了鞋子,也时有发生。

 

 购货证 

 

       过去北京的芝麻酱常有供不应求的局面,即使是拿着购货本,到副食店里也是干看着没辙。作家汪曾祺先生曾在《老舍先生》一文中说“有一年老舍先生的提案是:希望政府解决芝麻酱的供应问题。”从这里也可以看到,北京人对于芝麻酱的痴情。有人说,北京人可以用芝麻酱来蘸一切,更有甚者说北京人可以用芝麻酱来蘸全宇宙。这话确实是夸张了,可这还不算完,还有人说北京人说话带着芝麻酱腔,这完全是善意的嘲弄,但是芝麻酱肯定是北京人的宝贝。

       我记得二十多年前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北京大爷调制芝麻酱,也就是把买来的芝麻酱调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调制,一边煞有介事地介绍,说要用一杯凉白开水,分七次倒入碗中调制,这样才能稀稠均匀,并且才可以把芝麻酱里的香气释放出来。我看了以后,觉得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过去的芝麻酱,完全是芝麻做成的,而不像现在,为了降低成本,添加花生酱,亦或是其它。纯芝麻酱含有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特别是含钙量很高,所以常吃芝麻酱会有很多益处。

       好像是忽然间,市场上的芝麻酱充裕起来了,人们再也不用为买不到芝麻酱发愁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浪费,特别是涮肉馆子里,剩下半碗芝麻酱的事儿,可以说是常见。当然,我又说的何止是芝麻酱呢?!我们怎么会一下子从物质匮乏时的节省,一下子变成了天壤之别的铺张浪费呢?老话说:好了伤疤忘记疼。这话,我信。还有一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我有点儿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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