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资料
  • 博客访问:
正文

飞去不再飞回

(2009-04-02 01:14:40) 下一个

     (随笔)

  前些天在北京的妹妹和哥哥曾去过我们兄妹三人小时候居住的庭院。电话中妹妹说,整个院落破败得不行,很多连接各个四合院的走廊都拆了,每个四合院都一塌糊涂,现有住户一个都不认识等等,“这么那院子显得那么小啊……”我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

  其实我在十一年前已经去那只能永远在梦里的天地了。那时的旧居大概比现在还要好些吧?那是自己在美国五年后回国去接九岁的女儿。十二月份阴霾的一日,我寻着少年时的足迹整整走了一天,算是对过去的最后告别,心中隐隐有着伤感。到处都面目全非了,内心真是孤独。人生确实是一晃而过。“流浪的人归来,青春已过去,少年时代的朋友们如今在哪里……(很土的一首小调,却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在这个庭院中我居住了15年,刚生下来就在那儿住着了,真该算是住在一个地方最长的时光。家里人都说我从小个子就小又不爱说话,总一个人跑来跑去的玩儿。人们坐在房间里就听见“咚咚咚”一阵跑步声,然后从就从玻璃窗上看见一个举着的小小的竹竿晃过去,再一刻,又是一阵“咚咚咚”,举着的小竹竿又晃过来。那是我在玩着什么小小子的把戏,但从不喊“杀”。我可以跑来跑去很久都兴趣昂然,快活得很。妈妈回忆着,笑着说我“螺丝壳里做道场”。嗯,一个幼小心灵的世界能有多大呢?

  上小学那些年,在下午我都有很多时光在庭院中打发,我和比我小一岁多的妹妹会用粉笔在地上各自画个大圈,每其名曰“城堡”,然后拿着竹竿在院子中相互“攻伐”。如果跳到自己的“城堡”中就说是“挂了免战牌”。在那个四合院里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当然轧坏了不少花。院子里的两棵高大鱼鳞松上常常会落满不知名的、小小的候鸟,或者麻雀,于是我可以用弹弓子打,那两棵树是多么大的“猎场”。

  “文革”开始后的三年,我成了成天游逛的街头少年,和大院里另外的夥伴们养了不少的鸽子,三天两头和周围养鸽子的小子们打架。那时我们这些小夥伴成天都在房顶上,大院中各个四合院的房顶每天都跑遍。我们还在房顶上放风筝。房上的世界更有刺激性,在上面也真能心情舒畅,视野豁然开朗,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再以后我们家因“出身”不好被“扫地出门”,狼狈地搬到一个大杂院里。跟着就被“上山下乡”的洪水冲到了“北大荒”。

  1979年返城后曾去过那梦中的庭院。当时的感觉就是“怎么这里一切都变得很小、很小”。当时想,我在太大的地方“北大荒”待的年头儿太长了吧?可再过十六年,也就是我最后来告别的1995年,这里的一切就变得更小了。是的,当然是越来越小,这不仅仅因为我已走向更远、更广阔的世界,还在于心灵已越过一座又一座情感的高山。

  我好像已有沧桑之感。真的,似乎不过如此的人生也可以结束。是否太消极了?早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飞向无垠的,一去不复返的永恒之中。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