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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星途 (上) 六、负债参赛

(2022-03-12 18:44:38) 下一个

六、负债参赛

郎爸从来都是争气不憋气的主儿。
人活一口气。儿子明摆着可以妥妥进入前四名,却被评委们给活生生整成了第五名。
自费就自费!郎爸要争一口气,要去国际上“找公道”,他相信儿子的实力和能力。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郎朗的同学们已经进入CD时代,郎家还停留在录音机阶段,原因无它,买不起CD音响。
郎爸一打听,自费出国,起码得5 万元人民币。5 万元,对于当时的郎家,对整个中国工薪阶层而言,绝对是天文数字!
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何况5万元。
郎妈一听自费参赛的价码,惊叫一声:哎呀妈呀!这可上哪整那么多钱?
有些亲朋出于好意,劝郎爸不要急着去国外参加比赛,这种自费参赛是件不划算的买卖,就算借到了钱,背着一身债去国外比赛,那种七上八下的心情,也很难有好成绩,万一比不上名次,岂不搭一大笔钱?不如从长计议,等郎朗更成熟一些,找个公费出国参赛的机会,岂不两全其美?
郎爸为借钱焦头烂额之际,也曾反复这么核计过。但是,他觉得不能等到公费出国,那得等几年?时间,对于郎朗来说是最为重要的,早一年出外开开眼界就是早一年的收获。如果仅仅为了钱就把儿子的前途耽误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尽管他没有钱,但是,他从来不把钱看得高于一切。他认为钱是人挣的,只要有了事业的成功,挣钱还不容易吗?他决心已定,谁劝也没用,他不心疼这笔钱,他认为花上这笔钱为郎朗争取一次机会,值!
于是,郎爸给自己定的借钱指标是3万,给郎妈“下达”的指标是2万,而且限2天内凑齐!
郎爸是硬汉,郎妈也是强人,一家人遇到困难都不低头,到要劲儿时,都能冲上去。
关键时刻,郎妈家住朝阳的大哥凑齐2万,送达了。

巨款凑齐之后,报名、办出国手续等也要过五关斩六将,麻烦异常。
护照办好了,机票也提前预定了,办签证时却遇到了麻烦。
德国领事馆的签证官审查材料时,发现郎国任递上的材料中缺少两项内容:一是他与郎朗的父子关系需要公证材料;二是缺少德国那边的医疗保险。
拒签之后,需要尽快补上所缺的内容。
时间不等人,郎国任心急如焚,火速回沈,再马不停蹄返回北京。
再去签证,德国签证官又是仔细审查材料,突然问:你怎么没有工作呢?
郎爸只好把为成就孩子而牺牲自己工作的事儿简述一下,感动得签证官批准了签证,并让郎爸下周四来取。
按规定,要取签证得拿德国领事馆寄来的票据,才能进到领事馆里边取签证。
郎国任充满希望地等待着。每天,他都到音乐学院收发室去查找来自德国领事馆的信件。郎国任天天盼着来自领事馆的信件,可一天过去了,音信杳无。由于他天天去查问,管收发的人一见到他不等他发问,就对他摇头。
肯定出差错了。
郎爸已经把机票拿到手了,时间是下周五,就是说,取完签证的第二天一早,就得动身起飞。
然而,到了星期四那天,他还是没有见到取签证的票,只好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德国领事馆。
德国领事馆门前那天排队等候签证的人太多太多了,队伍排得很长,每人发个号,按号一个一个叫着,叫到你才能放你进去。
郎爸一看傻眼了,如果按号排队,得排到下个礼拜,可是,他的飞机票就在明天。上午要是签不上,那就彻底砸了,因为德国领事馆只半天办公,到了下午,就不办公了。
眼见时间在一分一秒飞逝,他恨不得插翅飞进去见那个负责签字的领事。然而,领事馆戒备森然,看门的军人手持枪枝,一副威武的拒人千里之外之感。怎么办呢?
他把可以求援的人逐一想过,只有找文化部的人帮忙了。
因为参加德国埃特林根比赛是由文化部的官员带队,所以,他给文化部的有关负责人打电话,还算顺利,他找到了文化部负责此项赛事的人。
郎爸说明情况后,那人表示理解,并表示马上给领事馆这边打电话问询。
郎爸挂上话机,焦急等待。
排队的人前移得很慢,很有耐性,郎爸却完全失去了耐性。
郎爸反复给文化部那位拨打电话,对方说一直在跟领事馆那边的熟人打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从那人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对方同样的焦急。
郎国任觉得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平生第一次感到孤立无援,无能为力了。
如果甘心,那就不是郎爸了。
郎爸离开排队的队伍,走近把门的中国军人,试图攀谈。
郎爸从口音上断定对方是东北人,就攀老乡,讲他自己当过兵,原籍是吉林省东风县杨木林镇的,爷爷郎纯义是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教育家,曾经创办了东风县的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当年张作霖大帅都曾为他爷爷创办的学校送过牌匾。
当郎国任把这段历史讲与战士听时,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
这个战士就是从东风县入伍的,他就读的学校正是当年郎爸的爷爷创办的!祖辈积德了,那个战士老乡竟然破例为郎国任开了方便之门,放他进去了。
郎爸找到了那个正在签证的领事,说明情况之后,领事起身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领事转回来,把两本护照递给了郎爸。
郎爸接过他和儿子的护照,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他想跟人家说句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走出领事馆大门,郎国任腿都软了。他把护照揣在兜里,像命根子一样用手紧紧护着。
到了家,他发现护照的封皮已经挂上一层汗湿。
郎家父子俩高兴啊,庆幸啊,赶紧往沈阳打电话。
沈阳那边的郎妈更紧张,左等电话不来,右等电话不来,差点没把她急出个好歹儿,直到接到爷俩明天就要动身的电话,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动身前,周广仁和凌远二位老师来给他们送行。
赵屏国老师跟他们爷俩乘坐同一趟班机。
同行的还有一位女选手,也是自费前往。
周广仁是德高望重的老师,她是中国钢琴界的泰斗地位。她多次出任国际钢琴大赛的评委,对国际赛事有着丰富的经验。郎爸一向很敬重她。她能够前来送行,使郎爸很是感激。
郎爸抓紧点滴时间,跟周广仁先生(人们对于有成就有资历的女士可以称先生。)征询出国比赛的经验。
周广仁先生很看重郎朗,她鼓励郎朗,她说郎朗非常有希望。她还告诉郎爸,这次文化部公派前去参赛的两名选手是陈韵颉和吴驰。
郎爸一听到陈韵颉这个名字,一下子怔住了。
本来和谐的谈话气氛此时一下儿卡壳了。
在郎爸心目中,最有份量的一个名字就是这个上海的少年钢琴天才陈韵颉。
尽管郎爸从未看过他的演奏,但是,从来自各方面的信息使他感受到这是全国最好的少年选手。当然还有那个四川的吴驰,但昭义教授的弟子,其才气和名气也是享誉全国的。两位钢琴天才都在国内重要赛事上夺过冠。
就是说,此番埃特林根之行,他们要与郎朗同台竟争,甭说国外还有多少不知道的强手,仅从国内这两位娇子,就已经足够郎爸深感不安了。他从心里往外不希望这么早就与这两个选手遭遇,觉得儿子与他们相比,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不占优势。他从心里边打怵了。借了那么多钱自费出去,不就为了获取名次吗?要是得不到名次,岂不白花钱吗?他们爷俩等于背水一战,而他们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了。
这种压力使得郎爸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意识到不能让聪明的儿子在心里上留下半点阴影。于是,他故作轻松地对儿子说,这样也好,迟早要与他们撞上,躲是躲不过去的,在国外撞上比在国内好,评委都是外国人,他们不带框子,谁弹得好就给谁打高分。只要我们发挥好了,就一定能战胜他们!
懂事的郎朗附合着父亲,表示有信心战胜他们。
出境过海关时,边检人员一看郎家父子的护照与签证,指着刚刚过去的两位持公派因公护照的选手,问:为什么你自费,难道你弹得不如他们好?
郎朗举起拳头,答:我是最好的!

(待续)

注:本文纯属工作中间忙里偷闲之举,所有素材皆来自网上多方各种著述,部分内容几乎照搬,特此说明,顺致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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