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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跳舞

(2008-09-27 06:23:45) 下一个

听说小平子今个要在这嘎哒谈跳舞,在座的一定会笑掉大牙!什么?小平子居然谈跳舞?真是荒唐、滑稽、可笑。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有资格谈跳舞,唯独俺这个又老、又丑、又秃的小平子断断不该在这嘎哒谈跳舞。俺明白这个理儿,俺知道俺这样做,实在是班门弄榔头。俺要是能谈跳舞,那幽梦妹妹、阿兰妹妹、林韵妹妹、蝶儿妹妹该往哪嘎哒摆?总不能统统地塞进俺的那个耗子窟窿里去吧?不过,常言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筛子端。别看小平子这个德行样儿,说不定还真有什么金刚钻儿、瓷器活儿呢,嗬嗬。

谈起跳舞,就要从跳忠字舞谈起。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没有不知道忠字舞的。因此小平子就不在这嘎哒多啰嗦了。俺只是从技术层面上,来聊聊俺的学舞经历。“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随着那歌声的响起,人们就开始齐刷刷地跳舞了。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得来跳。那老的老到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牙齿脱落的,在跳;那幼的幼到屁股上带尿布、嘴巴上叼奶瓶儿的,也在跳。跳舞时,基本上是右腿儿一蹲一蹲的,左腿儿一伸一伸的;两只胳膊像青蛙游泳似的一剪一剪的,右胳膊朝里使劲儿,左胳膊朝外使劲儿;那腰往右一拧一拧的;那头和脖子也往右一甩一甩的。俺这个文字解释有点儿枯燥,但是会跳舞的人,例如幽梦妹妹一看就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动作。由于俺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还没长成,经过长期地、不间断地白天跳,晚上跳,起床后跳,吃饭前跳,吃饭后跳,上学前跳,放学前跳,睡觉前跳···不停地跳,其结果造成了俺左腿长,右腿短,左腿围绕右腿转;右肩耷拉左肩耸,腰,头,脖子朝右偏;右胳膊萎缩像袋鼠,左胳膊发达胜过长臂猿。幽梦妹妹也是搞跳舞的,俺不知道,是否幽梦妹妹的身材也变成了那个样子?一位音乐学院的著名教授看了俺的身材后,不断夸赞俺那身材是不可多得的舞蹈家的身材。那时候有成千上万的人跟俺一样在不停地跳忠字舞,俺一直想知道是否他们的身材也跟俺的一样。由于俺的这个舞蹈家身材,再加上小学时候骑木马练就的腿上的夹力功夫,让俺在七十年代的知青岁月,在一次偷烟叶儿的行动中,险些丢掉了俺的小命儿。详情请看俺的博客文章《偷烟叶儿》。

八十年代末期,俺在高等学府呆腻歪了,于是辞掉了工作,跑到深圳那嘎哒混去了。在俺工作地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舞厅叫做‘赛格舞厅’,俺一到晚上就到那嘎哒去跳舞。别看俺这个德行样儿,在那个舞厅子里还是香饽饽呢。听朋友讲:偶尔俺因为有事儿没去,明显地感觉到那些妹妹们的情绪特别低落,懒洋洋地玩儿了一会儿就走了。每当俺进入那个厅子,俺明显地看到这些妹妹们兴奋得两眼放光。她们一个个都想方设法地凑到俺跟前儿坐。凡是能坐到俺身边的,一个个脸红扑扑的,像喝醉了酒似的。那些没能坐到俺身边的,俺能感觉到那哀伤、幽怨的眼神儿。

有一次,俺正在那个厅子里坐着想糊涂心事儿呢,突然响起了探戈舞曲。有一个有幽怨眼神儿的妹妹从大老远地跑过来请俺。俺不能拒绝,整整衣大襟儿,晃一晃俺那老秃头,就上去了。看到那个妹妹那幽怨的眼神儿,俺的心都快要碎了。所以俺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和那个妹妹好好地配合,跳好这场舞!那探戈舞,舞曲铿锵有力,舞姿要有大甩的动作,比如蹄子要往后甩,屁股要往上翘,肩膀要端起来,头要往两边儿甩,而且要非常用力,才能有那个味道。而且两个人的胳膊要支起架子,有点儿像摔跤打架的那种。跑的时候,腿要像俺那馿那样跑。总而言之,这舞整个就是一系列造型动作。要说这造型是最难不倒俺的,因为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演过三年的样板戏。俺主要演《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还有《沙家浜》里的郭建光。这样板戏,除了唱功以外,剩下的就是造型。所以俺这基础厚着呢。俺和那有幽怨眼神儿的妹子,在那铿锵有力的舞曲下,胳膊搭起了架子,两眼直视前方,表情极其严肃地倾全力去跳那舞。俺当时心里想着极其悲壮的语言,比如“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党费···”“不要管我,永别了···”“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俺和那妹子动作做得极其到位,比如甩蹄子,翘屁股,端肩膀,甩头,等等。特别是俺那秃头在那雷瑟灯光照射下格外性感。所以,观众给俺们的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其实俺第一次甩头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大,把俺那破眼镜儿不知道甩到那嘎哒去了。这舞正跳着呢,再说这黑灯瞎火的,不好找,也就算了,不就是一副眼镜嘛!可是这第二次甩头,用力更大了一点儿,俺就听到俺那脖子咯噔一声,这脖子就转不回来了。只好停下来去弄那脖子。在那厅子里怎么也弄不好了,疼得俺哭爹喊娘的。后来去过多家医院,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比如按摩,针灸,拔罐子什么的,都没用。从那以后,俺就变成歪脖子了。这身子平着走路,那头就得歪至少 45 度。有一次在街上,俺正在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要娶哪个美女做老婆的事儿呢,俺正对面有两个家伙在喊俺,俺一着急这头就转错了方向——转到后面去了。两个家伙看俺这样,还以为俺故意不理他们呢。他们一边从俺身边走过,一边还嘴巴啷矶的“这小平子最近特牛逼,见人硬是不理,也没见他升官儿啊!”

俺最不喜欢的舞,就是伦巴。因为那舞姿实在不优美。你看那腿的动作,就跟俺那馿的前蹄子走路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侧着走。那胳膊的动作也不怎么样,就像俺小时候玩的那个跳大绳游戏一模一样,要不停地摇。俺那个时候不喜欢跳,就喜欢给人家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摇出一个胖娃娃,再摇金元宝”。有一天,那厅子里响起了伦巴舞的音乐——蹦掐掐掐蹦掐蹦掐,蹦掐掐掐蹦掐蹦掐···俺一听到那个音乐,就赶忙往后面的旮旯里躲,边躲还边哼着“小平子啊躲起来啊,别让妹妹拎出来啊”。俺正在那嘎哒忙着往里躲那,就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搭在俺那歪脖子上。俺一转身儿,就看见一个对俺特崇拜的妹子,把手搭在俺的脖子上,想要跳舞。没问题儿,为了这位妹子,就是刀山也要上!俺和那妹子双手相搭,身子相对,俺的头,由于歪脖子,歪成了 45 度。你还别说,这歪脖子也有歪脖子的好处:这嘴巴不直接与人相对,因此嘴巴里的臭气就不会吹到对方的脸上。好在俺对个人卫生挺重视,自我感觉嘴巴里没有臭气。俺要想和这位妹子好好跳,就得进入癫狂的状态。这很容易,只要有酒就行。没有酒也没问题,只要把眼睛闭上也行。俺和那妹子双手相搭,伴随着那舞曲,跳了起来。那腿就像那馿腿儿似的,一动一动的;那胳膊就像摇大绳子,一摇一摇的。那妹子大概想和俺跳舞期盼已久了,所以非常投入。俺整个把眼睛一闭,就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俺想像的有摇大绳子,摇打水用的轱辘把子,还有摇划船用的摇橹把子···俺嘴里胡乱咕噜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摇出一个胖娃娃,再摇金元宝;摇到了金陵去江东,摇出了大乔摇小桥···”俺就在那嘎哒摇啊摇,摇啊摇,摇啊摇,不停地摇···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把俺拎了起来,俺也从癫狂状态醒了过来。一看,是那个厅子里的看门老头儿。那老头儿对俺说:“散场子好久啦。你还在那嘎哒摇啊摇的,俺不知道你要摇啥玩意儿,只听说你要摇什么小乔。俺不知道哪个是小乔,也本想让你再多摇一会儿,可是,可是俺这泡尿已经憋了很久了。”

俺最拿手的舞,就是华尔兹,也就是三步。最好是快三步,那是俺的绝活儿!俺不是吹的,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有俺的水平。当初在那个厅子里,俺可是风流倜傥胜过周郎。愿意为俺贡献火红青春的妹子,可以说是车载斗量。俺现在的老婆,就是其中之一。换言之,俺的老婆,就是俺从那个厅子里弄回来的。你说俺浪漫得够可以了吧?俺华尔兹之所以跳得好,那还要感激在文革期间跳忠字舞磨练出来的体型:左腿长,右腿短,左腿围绕右腿转;右肩耷拉左肩耸,腰,头,脖子朝右偏;右胳膊萎缩像袋鼠,左胳膊发达胜过长臂猿。凡是具有这种体型的人,无论在哪里,一不小心就会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想跳不好都不可能。俺记得有一次吃过晚饭,俺就去了那厅子,想跳华尔兹。一进那厅子,俺发现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更糟糕的是:没有一个妹妹!俺试着邀请了几个男的做俺的舞架子,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会女步的。俺急中生智,两眼像两盏登,四处寻找。终于俺在墙角儿发现了一个拖把,那拖把头毛茸茸的,挺像妹妹的头发。俺二话不说,抓起那拖把就上场了。在‘蹦掐掐、蹦掐掐’的乐曲声中,俺和那拖把就在那个厅子里转了起来,俺那特殊的体型导致了俺像陀螺一样,随着那优美的旋律自由旋转。那拖把头也随着俺的旋转飘散开来,很像美女的头发,在那雷瑟灯光映衬下,优美无比。这时候,围观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俺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评论:“快来看,这是俺看过的最美的华尔兹。”“那女孩儿有点儿太廋了。”“不对劲儿!俺怎么只看见两跳腿儿?”“不,好像是三条腿儿!”“几条腿儿俺不知道,反正没胳膊!”“我的天,没穿衣服!” ···打那儿以后,俺就成了整个深圳市大名鼎鼎的‘舞厅皇帝’。

还有一 次,俺又去那厅子了,想跳华尔兹。俺在俺那秃头上打了蜡,换上一身儿燕尾西装,外边加了一件斗篷。俺用不干胶把俺的眼镜粘在脸上,还找来两块硬塑料,固定在头上,分布在两个耳朵的后面。音乐响起,妹妹们站起,等着俺的邀请。这时,一位短头发,身着一袭白裙的妹妹,走过来主动邀请俺。岂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俺和她进了场子跳了起来。俺和那白裙子妹妹跳得相当默契,在那浪漫的音乐声中,在那磷光闪闪的雷瑟灯下,俺似乎看到了她那顾盼生辉的眼神儿;也似乎听到了她那如小鹿般的心跳。俺和她都不愧是舞林高手,配合得默契至极。俺们把那娴熟的技巧,柔和进这舞中、这灯光中还有这音乐中。再加上俺在文革期间跳忠字舞磨练出来的特殊体型:左腿长,右腿短,左腿围绕右腿转;右肩耷拉左肩耸,腰,头,脖子朝右偏;右胳膊萎缩像袋鼠,左胳膊发达胜过长臂猿。那跳出来的舞,简直就如同魔鬼的杰作!这时观众的喊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厅子里跳舞的其他舞伴,都纷纷退了出来,加入到观众席中欣赏俺们。俺由于那特殊的身体,这一转起来,就很难再停下来了,而且只能越转越快。俺那黑色的斗篷,和那白裙子妹妹的裙子,在高速的旋转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白相间的伞。这高速旋转的伞,如同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将俺们拔地而起,在那厅子的空中高速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高。那白裙子妹妹有点儿害怕了,想抓俺的头。对不起,滑不唧溜的——打蜡了。她无奈之下,慌忙去抓俺的耳朵儿,那嘎哒俺已经放了两块塑料,正好成了她的把手。观众们一开始还兴奋地评论着:“梦幻世界,真神奇!”“铁臂阿童木!”“秃头飞舞上青天!”“那秃头身上有马达!”“不是马达,是蒸汽窝轮机!”可是后来,他们感觉不对劲儿了,都慌了神儿了!“快跑!世界末日到了!”“这厅子大地震啦!”“秃头,快下来!这房盖子要掀翻啦!”“快去叫消防队!”你还别说,最后还真是消防队来人设法把俺们弄下来的。没过多久,那个白裙子的妹妹就做了俺的老婆。打那以后,她也就养成了动不动就撕扯俺耳朵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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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阿紫2003 回复 悄悄话 十八班舞艺你都玩齐了?寂寞高手呀,枉我阿紫曾习舞多年,今天栽你平子这儿了,找个山洞,练我的舞林秘籍去了,回头咱们华山论舞哈.
一廉幽梦 回复 悄悄话 平哥舞艺高超,佩服呀~

对于跳舞,偶是半路出家,不善长交谊舞,应向平哥多学习。。。
ice3 回复 悄悄话 舞厅皇帝啊~~

过来仰望一下!!
小李飞刀. 回复 悄悄话 嘻嘻嘻,平哥好舞艺,俺明儿再来细看~
板板 回复 悄悄话 笑昏了
绿叶唤唤 回复 悄悄话 听说人老了最喜欢的事就是回忆过去,看样子还真是的,呵呵呵

米兰 回复 悄悄话 武林高手---Pingnian
俺只会那个滑儿资...呵呵呵...
Pingnian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风中秋叶的评论:
谢谢秋叶哥哥夸奖,俺这朋友中最敬重的就是秋叶哥哥了。
风中秋叶 回复 悄悄话 侃得随意,读来有趣。
Pingnian 回复 悄悄话 哥哥俺这是瞎掰!妹妹妳那才是真本领,令哥哥佩服得六体投地。任谁一提起特妹妹,俺的心里就特别的自豪!妳那歌啊,俺天天听,现在还在感动呢!
特好玩 回复 悄悄话 驴哥哥牛啊,说起舞来一跳一跳呢。

巧了,我最拿手的也是华尔兹,只是在深圳的日子太短,否则没准还会有幸目睹“舞厅皇帝”的风采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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