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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周二晚上八点,CASINO RAMA的音乐厅,外面狂风骤雨室内温暖明媚,大家做得亲亲热热,一起听周华健给我们唱歌。
从前一直认为周华健是台湾人,也许他一口非常标准的国语,或许是他一直以来扎根台湾太深,无数的国语经典好歌好词好曲……压根没有想到他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在演唱会上,从头至尾,周华健都是一直用粤语和国语参半与台下交流。多伦多是个广东话当道的城市,虽然近几年国语越来越风行,但是吃早茶、买东西;还是很多人先用广东话与你交流之后才换成国语。到了“第二故乡”,华健大哥当然开心自在,恨不得咬字吐词粤语国语一字一换,让人感觉很是热闹。
整场演唱会安静得有点像纯音乐会,不知道大家是害羞还是年龄层次偏大,基本上看不到那种粉丝狂呼、荧光棒闪烁、人浪起伏的壮观景象;除了现场有一位女粉丝姨,一直用半咸不淡的国语和广东话间或参杂英文大喊“周华健我爱你”之外,并无任何一个激动的分子。开始ON TIME,结束也ON TIME.在华健大哥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纷纷离席,场内灯光大亮,甭说“安可”,连再见都不给机会;不知道在台上奋力嘶吼的华健大哥看到场下这样的景象,会不会有些“美人迟暮,难觅知音”的感觉。
演唱会2个多小时,周华健大哥一人单挑,没有嘉宾。除了一首歌明显忘词外,剩余的歌曲都是行云流水,非常见水准。大家耳熟能详的“爱相随”、“让我欢喜让我忧”、“刀剑如梦”、“花心”、“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有没有一首歌会让我想起你”、“亲亲我的宝贝”……其中有几首歌全场小合唱了一下,其中包括了文章标题的“风雨无阻”。
很久以前,有个我喜欢的小女人作家赵凝,在她的文字中描述了九十年代初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听周华健演唱会的盛况;那时候她和她的先生骑着两个28自行车去看演唱会,整场就是一个超级卡拉OK的盛况,大家跟着嘶吼了整晚,回家的路上还买了红玫瑰,大汗淋漓非常痛快;骑着车揣着红玫瑰在深夜的北京街头飞驰,那种感觉让我渴望很久。真正等到我有机会看周华健演唱会,却是在二十年之后的多伦多小镇的赌场,四周坐满了讲广东话的香港大爷大妈,大家惦记的是赶快听完演唱会去赌钱;连周华健介绍乐队成员的时候,连萨克斯风、合音、吉他、制作人一班人马,每人都在恭祝大家赢钱多多,财神到;不见畅快淋漓、不见疯狂自在、不见忘乎所以、不见的太多,最多的就是青春年华。
在听演唱会的时候,我一直在跟着哼唱;往事浮云一样大片掠过脑海、璀璨闪烁;几乎每一首周华健的歌后面都有一些人、一些故事;唱起的时候,那些被勾起隐藏在心底的往事,让人从指尖到头顶都觉得麻酥酥的感动。我跟着唱“刀剑如梦”,那疾风骤雨的前奏一下子把人拉到那年夏天,还在上学,大家激烈地讨论着每一集的《倚天屠龙记》,赵敏和周芷若,还有年轻时候的咆哮哥张无忌;是到今日,我依然认为马景涛版的倚天是我心中最接近原著的。我跟着唱“朋友”、“风雨无阻”;学校宿舍里面那些春夏秋冬,我骑着单车穿梭在校园中的单薄身影,年轻的脸庞;周末放下软软的麻花辫,将头发散开,穿着蓝色的长裙和白球鞋去隔壁学校的舞厅跳舞;那个帅气的大师兄、那个俏皮的小师妹、那个无可替代的青春时代。一时间,我好像忘记了时间空间,坐在旁边的燕姐姐低头跟我说,听这首歌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我们张着嘴,脸红红的,看着远远处周华健白色的衬衫闪耀发光;没有花俏的舞台效果和光效、也没有动感的音效和迷离的现代设计;可是唱着唱着,眼泪就那么浑然不觉地流落脸庞,感谢周华健,给我们一个空间,给我们一个机会,和过去的自己对话。
周华健入行25年,我们听周华健的歌25年;不知还有多个25年可以蹉跎,不知还有多少个让我们恍然失神的25年。
你好,周华健。谢谢你,周华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