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135)
2010 (78)
2011 (67)
2012 (60)
2013 (33)
早就听说加国医院有几大特色:见医生比见皇帝都难;等待的时间比诺曼底登陆都长;就算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难见到医生了,在诊疗室里耗的时间比西天取经还漫漫。平时头痛脑热找家庭医生也就足以应付了,外加上在国内的身体素质底子比较好,很难进一次急诊室切身体验加拿大的医疗程序;更别说跨省的医疗手续和过程了。
我相信很多朋友也跟夕子一样,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加拿大看急诊有点儿好奇,想知道怎么回事儿。恰好这个月夕子的一个自行车发烧友朋友因为车子在下坡的时候,后轮失灵整个人飞起撞伤,有点儿严重引来呼啸救护车;我们就跟随他的伤腿一路瞧瞧,在加拿大是怎么看急诊的,跨省外科治疗是个什么步骤吧——
皇家山惊魂 意外事故惹来救护车
7月好容易有了个悠长假期,跑到北美自行车之都-蒙特利尔,好好过了把单车瘾。因为我在国内本身就是户外徒步暴走俱乐部的,大大小小的徒步登山、暴走以及单车行也参加了不少,自认为经验丰富足可以应付各类路况了。没想到一世英名就此栽到风景旖旎的皇家山了,让我觉得大为叹息遗憾。因为我本打算一路从蒙特利尔骑到渥太华,再从渥太华骑到多伦多的。沿途的小镇以及各类MOTEL也都在地图上标好了;外加上我的单车可是从国内一路拎着带过来的,两大纸箱子让所有的海关人员都默认我是个职业赛车手,当时还觉得挺自豪的。
那天早晨出来,骑到皇家山上,看着歪歪扭扭又高陡的山路,本来想把单车锁在路边的树上;后来仔细找了一圈发现可以锁车的树都被占满了,一念之差就骑车上山了。在下山的过程中因为路非常陡峭而险峻,开始是顺着山路往下冲,那叫一个爽啊;可在越来越陡的大盘旋路上,车速开始失控。看着码表时速超过50公里(对于一个自行车来说能飙到这个速度已经很极限了),后轮飘移,撞到了中线隔离墩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人立刻就飞了出去。然后就发现自己趴在远远处公路的另一侧地上。
恢复神智之后,勉强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路边,自检了一遍,清点战果。整个左手鲜血淋漓,四个手指重度受伤,左腿大腿大片擦伤。幸好有头盔和背包保护,脑袋脊背无事,可以行走;当时自己估计了一下,脊背的筋骨有些扭伤,不过应该没有大的问题。诡异的是,自行车竟然也跟着我飞到公路左边,省的爬过去搬了。
一辆车正好路过,驾车的白老太目睹了我高空滑翔、漂移然后坠落的全过程。当时她的双目圆睁嘴里不停地说“OH, MY GOD”不过老太在念叨上帝之余忽然想起浑身鲜血的我还在路边儿躺着,随即把车停在我旁边,问:要不要打911? 我一看左手血如泉涌,手指都看见骨头了,赶紧说YES THANK U.她在那里打电话,我这里就从包里掏出绷带,把出血止住。压迫止血法,学过急救的人应该知道, 在这里小科普一下,没学过的同学背诵一下——
“当看见伤口流血,最常做的急救动作就是用手按住出血区,这就是压迫止血法。压迫止血法分两种:一种是伤口直接压迫,无论用干净纱布还是其他布类物品直接按在出血区,都能有效止血。另外一种是指压止血法。用手指压在出血动脉近心端的邻近骨头上,阻断血运来源,以达到止血目的。”
血是止住了,可裤子在我滑翔降落的过程中一路与石子儿路亲密接触,早已撕成一条条大部分已经成粉末了,此时的我形同半裸,身上和背包上还有地上都是喷溅的鲜血,我低调地坐在路边救护车来;心底想此时的形象一定比较血腥恐怖,因为从偶然几个从我身边骑过的单车手的恐惧神色中,以及经过我身边突然加速逃之夭夭的实际行动中,可以了解到我有多么狼狈。
15分钟后,救护车到达。一个女司机,一个男护工。男护工让我站起来,用大厚手指依次捏了头,脖颈,脊柱,腰。问我是否痛,基本上不痛的地方被他捏得挺痛而痛的地方更痛之后,他问我摔倒后是否有过昏厥。依次回答NO。
于是命我打开纱布,血一下子涌出来,看来纱布还是有一定止血作用。他用他的纱布重新给我包扎了一下,然后问我是否要去医院。废话,不去医院打911干嘛?上了救护车,躺床上,量了血压。然后,他掏出一张表,问身份,有没有在服药等等。给他看了枫叶卡。然后我问去医院要不要收费,他瞪着蓝眼睛微笑着说:YES. 然后问我有没有带现金和信用卡。我说有,但补充说我有健康卡,但丢在旅馆里。女司机说医院会先收费,然后有健康卡的话再把钱还给你。
我问能不能把自行车也带上,司机说救护车不能带,但可以让警察帮忙带回去。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估计是当交通事故报的案。警察问了旅馆的地址电话,然后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可惜我住的家庭旅馆的房东是个60多的老太婆,英语法语一概不会。可怜的老太本来就老实巴交又紧张,一听到是警察就更紧张,只会反复说一句话:NO CHINESE, NO CHINESE.也不知道是之前受过什么刺激。后来警察终于放弃了,决定亲自前往送自行车过去,同时帮我去取健康卡,真是好人啊!此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顺便帮我带条裤子来,谢谢!
警察迅速走了。蓝眼护工男依旧微笑着,问出生年月,前面还去过哪些国家等傻问题。就收费问题,也展开了讨论,车子就是不开。又15分钟后,终于出发了。上帝啊。
忘记了一个前提,此两人都是说法语的,英语极差。而我的英语也好不到那儿去,于是警察走后,每句话我们都进行了艰巨的相互解释。
阶段小总结1—— TIP1: 非自行车专业人士,不要尝试山路俯冲。 TIP2: 外出长途旅游,绷带纱布必备。 TIP3: 学会压迫止血法。摔倒受伤后检查全身。 TIP4: 救护车到达后,主动申明自己有健康卡。必要的话申明自己有现金和信用卡。否 则可能耽误治疗。 TIP5: 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问题,这样可以让你早点出发。
终于到了急诊室 我等等等 大概10分钟,到了Royal Victoria Hospital,护工把我从车上推下来,直接进了急诊室。然后我们就等在这里,无所事事,大家谈笑风生,完全忘掉了还在汩汩流血的手指头。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等我和司机学会了用法语说BONJOUR(你好), MERCI(谢谢)之后,终于被推到一个柜台前,一个护士给我量了血压,问了几个简单问题,然后护工把我推到一个单间病房里,让我穿上一件大围裙,腕上套着一个纸环。坐在那里等医生,至此,护工的工作完成。
心想效率还不错啊,比传说中的排队几个小时好多了。
但是,真正的等待才刚开始。
过了一个小时,一个护士来简单看了下我,然后又消失了。你就那么孤零零坐在那里,穿着愚蠢的大围裙,百无聊赖。忽然看见诊疗室的墙上贴着告示:我们反对任何形式的暴力. 看来在漫长的等待中发生过可怕的故事。(譬如说等待时间太长导致病人的骚动和殴斗之类) 值得一记的是,中间警察回来了,带来了我的医疗卡,竟然没忘记裤子。并且把同住的一个男同胞带了过来,真是好人啊!让我不禁想起大人为小朋友洗澡时不忘准备橡皮鸭子,于是我与橡皮鸭子一起又等了50分钟左右,那个兄弟忍不住了,跑到外面问护士啥时候医生才能来。护士回答,这一层就一个医生,我前面还有一个病人。只好继续等,无聊中我们讨论了从加拿大经济形势到面向对象编程的优势(我俩都是计算机工程师),所有的话题聊完以后,终于一个女医生进来了,问我是否打过破伤风针、是否对药物过敏、有没有在使用其他药物云云。打了一针破伤风(有效期10年),然后开始输液打青霉素。 接着让我依次活动伤指,其中食指无法上挑,她让我去拍一个X光片。拍片很快。但拍完片,吊瓶空了;路上竟然没有护士愿意帮我关掉或者换第二瓶。他们说:这个是谁谁的病人,我们没有权限碰。我于是胳膊上插着针头吊着一个空瓶被推来推去。 回到诊室,又等了一会,主治医生终于正式登场,是一个年轻的沙特见习医生,他详细检查了伤口内部(期间他进出诊室无数次),确定食指第一节韧带断了,其他都是皮肉伤,骨头未断。清洗了伤口,把我的手放在小台子上,说这个食指情况比较严重,他要等一个高级医生来。就那么摊着手又等了20分钟,高级医生来了,竟然穿着T恤和牛仔裤。他熟练的从裤兜里掏出几个小东西,然后就戴上手套动工,一边耐心的讲解给沙特同学讲解。3分钟,缝好食指,高级医生迅速消失了。沙特同志接着缝难度比较低的无名指。包扎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但直接在我腿上大面积伤口上用酒精纱布清洗实在是酷刑。他说:I gonna BURN you……让我深刻感受到一句话,如果医生说你会有点不舒服的时候,那接下来的就会像地狱一样的疼。 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 我告诉他我要回多伦多,他给我写了一个很详细的转接单。让我两天换一次包扎(change dressing)。告诉我回去后立刻找一个多伦多的外科医生报道。给了药单和注意事项说明。(竟然没有任何饮食禁忌,也可以喝酒)包扎结束,也没有什么出院手续,手术床上下来直接走人。 晚上11:00 左右,距出事6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出了急诊室。在那位兄弟的搀扶下,我们艰难地走过一条街,到繁华的路上打了个车,去了药房。按药单买了抗感染药和止疼片($23)。 阶段小总结2—— TIP6: 安省的健康卡在魁省也好用,整个过程没有交过一分钱。(药要自己买。) TIP5: TIP6: 急诊室的等待确实漫长,不要抱有幻想。脾气暴躁的同志参见墙上的告示。 TIP7: 急诊室内手机是没信号的。可能怕干扰仪器。 TIP8: 急诊室出口的地方都有一门直线电话可以叫出租车。不用投币,也不用拨号,也不用跑出一条街…… (下一期跟随我的伤腿开始进行漫长而艰辛的跨省转院过程了,依然苦中作乐,让你开怀又长知识,别忘了跟踪收看下半部分《我在加拿大亲历跨省外科急诊(下)》) |
如果不是换药检查之类,安省护士电话1-866-797-0000很好用。如发烧在家,打个1-866-797-0000电话,就可以诊断个七七八八,及时了却亲属许多焦虑。
喜欢看,引人入胜
haha, that's actually very quick. that's probably a specialist who is on-call. He may even be coming from home and just got out of bed or some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