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加拿大之前,鲜有机会在身边见到黑人,更别说走入他们的世界跟他们做朋友了。原想着也许因为见不到,才觉得很新鲜生疏,对于黑人的了解也仅限于看些打打杀杀的黑帮电影、听些歌词说得飞快考验听力极限的RAP、还有在MTV上他们大多穿着尺寸超大的毛皮大衣脖子上挂着巨大无比的金链子对人一笑满口金光闪闪的大金牙身边无数打扮性感扭腰媚眼的妞们;仅此而已。
后来不远万里来到这个黑人越来越多的美洲大陆,不过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的改观。在这里交朋友还是白人跟白人、黄种人跟黄种人、黑人跟黑人;纵使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这里出生,但是那种清晰明显的种族界限还是丝丝分明。
再后来我上学、工作,开始慢慢扩大自己的视野和交友圈子,也逐渐走近黑人世界。之前在我的专栏里曾经有过一篇文章《异国友情也亲密:我的鬼妹朋友》也就是讲的如何接触上他们,和她们做朋友的经历;相对比白人的虚伪做作,黑人更加直接真诚热情,对待朋友和事情都好恶分明、真心相待。大家有兴趣可以回头去看那个文章,这次我想聊的是,怎样跟黑人交往和流行于黑人之中我们不见得知道和理解的小时尚。
在加拿大的黑人有几种,一种是祖先来自非洲大陆的早期移民,他们的爷爷奶奶的爷爷奶奶来自肯尼亚、刚果、埃塞俄比亚……,他们在加拿大出生长大,但是还会保存一些自己独有的传统文化;另外一种是从南美洲大陆过来的移民,大多来自Jamaica-牙买加,一个加勒比海地区的岛国,我们平时在学校或者街上小贩买的那种里面是牛肉或者鸡肉馅油炸的黄颜色的大饺子PATTY就是牙买加特产了;他们大多是10几岁随父母到的加拿大,除了可以讲很地道的美语之外,很多人还会讲葡萄牙语、法语和西班牙语。
我刚到加拿大最开始去的学校是面向Ault为主的High school,学校里面90%的21岁以下的学生都是黑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贩毒倒卖枪支做些危险事情被原来的学校开除才到我们学校继续完成学业。第一次接触黑人就是从这些我们常说的坏孩子开始。这些孩子们在上课时间还是不理睬校长三令五申地回教室上课的劝告,三三两两蹲坐在校门口的小路上抽烟听音乐聊天;学校的活动他们也甚少参加,但是逢年过节班级举行PARTY的时候,他们会很热心地买来装饰品把教室打扮一新,并从家里拿来CD和音响,让节日真正成为节日,热热闹闹,还会跟着节奏率先跳起来,打着节奏,好像人人生来就是非常专业的舞者和歌者了。
从高中出来上COLLGE,我所在的学校又是多伦多一个黑人比较多的学院。学校历年的学生会成员,从主席到各个部长全部清一色的黑人同学;在校园里也是大部分黑亮的面孔。黑人的圈子很明朗独立,有很强烈的交友原则和自我精神,他们并不很热心跟白人交往做朋友,反而很多人喜欢跟温和的黄种人做朋友。就是这样,我逐渐开始了解风行与独立的黑人之中的小风尚。
我的好朋友FANI和KEZIA经常变幻发型,今天是细细弯弯的小卷发、明天是飘柔垂直的长发、后天是调皮可爱的小辫子;不光如此,她们头发的颜色也总是变化,而且很跳跃;今天是鲜亮的橘红色、下星期就是黝黑发亮的黑色、再下个星期又变成耀眼的金色;我看在眼中觉得比较好奇,这样时常变化发型不会对头发有损伤么?问她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只是任由我胡乱猜测。有天FANI说去姐姐家做头发,结果回来拎了一袋子头发我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都是假发,怪不得她俩都很不喜欢我们随便碰她们的脑袋。得知了这个小秘密之后,稍加留心就会发现,很多黑人女孩子都喜欢用假发装饰自己,她们对于假发的挚爱如火如荼,就算天气非常非常炎热的多伦多夏天,我都恨不得把满头长发剃光凉快凉快,她们却依然戴着厚厚的假发,要知道,里面的头发也是一大团呢。而且这种对于假发的痴迷已经到我无法理解的程度,就算睡觉、游泳的时候都不摘下来。
第二个小时尚也让人不太好理解。我的小店开在黑人区,常到我的店里买包包的大多数是黑哥们。相对比锱铢必较挑剔的东欧白人,我还是很喜欢做黑人生意。黑哥哥买包很干脆,背上去对着镜子看了看,喜欢,马上掏钱然后背着就走。我说,等一下,把商标给你剪掉。他却摆摆手,不要,我就要商标在上面。等到过了几个星期,那个黑哥哥领来好几个他的朋友来买包,我一看,嘿,商标还荡在包上那。不仅是包包,鞋子、衣服、大衣就算是那种他们很喜欢戴的平檐棒球帽都是一个明晃晃的商标挂在上面。远远看去,活像可以移动的货架子。
第三个就是-“because I’m black.”。这个是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很有一点自嘲的味道。别人当面说“BLACK”,就算是好朋友之间,依然是个比较忌讳的词儿。但是对于黑人之间,却是插科打诨时常出现的字眼。从前我在EGLINTON打工的时候,总来我们店的有几个黑哥哥,一来二去就会直接跟你说“DATE”。如果拒绝的话,他们会一摆手,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Black?”和我的几个黑人小姐妹聊天的时候,她们也喜欢装作不高兴,偏着脑袋说,哦,你这样做是因为我是black。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总有心里一惊说错话的感觉,不过后来时间长了,我就会反击回去,“OK, I’m also not white, I’m yellow”;而且再看到电影里或者电视里面出现这句话,就会不自觉笑出来。
多伦多是一个交杂着各个种族、肤色、信仰的大熔炉,有句话我很喜欢“事未亲辩之,不可信口雌黄”;很多时候我们喜欢以讹传讹,在自己并不了解真相甚至未看到之前就随便定论。就我接触的黑人来说,并不像电影里面的犯罪片;他们温和有礼貌,就算是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打扮很像“坏小子”的黑哥们,待人接物还是友好可爱的。大家都是外来客,就算是那些在我们口中憎恶的“阿叉”,也是乐于助人热情善良好过很多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同胞。在随意轻蔑任何人的同时,不要忘记,你轻视的,其实是你自己。
ENJOY加拿大的生活,不要拘泥于自己的小圈子,放开一点宽容和广阔的心胸,广交天下朋友,你会越来越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