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我们的面的就要到北京饭店了,已经到了东单路口,可我的心却异常地慌乱起来,甚至超过了昨晚的程度。我看了一眼小胖,她正好也看向了我,我还没问她就说:“我心慌得简直要跳出来了,本不想和你说,可一上车就这样。”
“师傅,停车!”我冲司机喊道,那司机奇怪地减了速说:“还没------”
“停!”我这一声吼把司机吓得吱——地停了下来,我看到车停在了王府井路口的东北角,与北京饭店只隔一条马路了。
我下了车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打了小沉的手机,半天没人接,我以为拨错号了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刚要挂上听到一个声音:“喂,找谁?”
不是小沉。
“喂!喂!----”
我啪地挂上电话回到车上说:“回东直门。”
“不回复兴门吗?怎么-----”
“回东直门。”我斩钉截铁道,小胖看出我脸色不好悄声说:“现在回东直门也进不了屋,我们没钥匙,小颖上班了。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看离北京饭店已远,我叫师傅停了车,付给他钱后,我拉着小胖走到路边,说了我的判断:复兴门绝对不能住了。
小胖听后默默地想了一会说:“我打个电话。”
她这个电话是打给孙桂珍的。
“喂,孙姐吗?”
“小胖啊,什么事?”
“大兴有一个服装加工厂接了一批活,他们是新成立的乡镇企业,怕做不好请我去作技术指导,我去是可以只是每天来回跑太远了,你说有个新分的房子在大兴,能不能借给我住些日子?”
“没问题,你来拿钥匙吧,正好我在家。”
“太谢谢了,我马上到。”
我们打的到那儿,我等在外面,她进去拿了钥匙,就直奔大兴了。
这是新建的住宅小区,百分之八十的住户还没搬进来。找到十一楼三单元三零三号一进去就愣住了。地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土,厅里还堆放着洋灰、瓷砖等材料,可能是留作装修用的。有一袋洋灰破裂开,打开的窗户呼呼地进着风,把整个房间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洋灰。我们欠着脚尖生怕灰尘暴起,在里边巡视了一圈,决定匆忙打扫一下好趁着商店没关门赶快去买床。
当一切收拾好后已经快九点了,我们来到街上饭馆吃饭,这时虽然很累,可我心里踏实下来。再看小胖时,也没有了焦虑不安的神色,我们会心地笑了。
从这天起她一早就往城里跑,还是接送孩子,把孩子安排在姥姥家住。白天在店里做活,晚上七点左右回来。一天晚上我对她说近来先不要做活了,她说:“那怎么行啊?我从来不存钱,挣多少花多少。我这活儿一停下来咱们吃什么呀?”
“你明天回去把我那小箱子打开,里边有一金腰带环儿,你去找个收金子的地方卖了吧。原来我是打算找个收古董艺术品的人卖,可现在没这机会了。就按金价卖吧,也能卖个一两万的。你就暂时甭干活了,要不太累。”
小胖拿着这东西让她三哥带着她去了金店,那老板说可以要但只能按金价收。她想了想还是没卖,心说:我干点活算什么?我没觉得累啊,现在我每天都感觉浑身是劲,能为他受点苦累心里高兴得很,我还乐意呢。
过了一星期,我想在大兴用公用电话给小沉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她不让我打,怕引起麻烦,我考虑后决定还是要问问,不过不往他手机和家里打,就打给酒楼。
“‘川盈大酒楼’,请问找哪位?”
听到这生疏的名字我才想起酒楼已改了名,连忙问:“请问沈沉在吗?”
“噢,请稍等。”
“喂,哪位?”是小沉的声音。
“是我,那天我都快到时打你手机,是别人接的,我想你见我是绝不会带别人去的,就挂了没去。那天是怎么回事啊?”
“哎哟,你真伟大,那天是庄刚逼着我呼你,还让肖瑶带着一拨人在广电部院门口堵你,肖瑶还真不错,没指出你住的那楼。这边去了好几十个警察,都穿着便衣埋伏在北京饭店。我还说这回你死定了,当时我都晕了。后来快两点时,有一个人拿着我落在车上的手机,跑进来找庄刚小声说着什么,就见庄刚听后急得直骂那人,他跑过来把电话给我说‘待会要是沈猛来电话,你就说刚才是你公司一个人接的’。再过了一个半小时也不见你人来也没再打电话,庄刚这才垂头丧气地叫所有人都撤了,带我回了酒楼。我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你没来,担心的是没抓到你会不会拿我撒气。还算不错,这庄刚还说话算话,他说只要我呼了你就放我回家,还真放了我,只不过我又往里搭了不少钱,你能原谅我吗?我是让他们给逼的,是吓糊涂了,我怕沈圣-----”
“你别说了,我太了解这帮孙子了。甭说你,就是进过几次公安局的不是照样让他们给整出屎来。你们这就算不错,肖瑶也没带他们到楼下,只是在大门,就算够棒的了。行了,我明白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放下电话我和小胖说了后,她惊奇地蹦了起来:“我真佩服咱俩的感觉、判断。神啦!”
看她高兴得像小时捉迷藏没被抓到似的兴奋样,我说:“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佩服自己的人,至于吗?”
她不好意思地搂着我的脖子说:“这的确很棒嘛,再说我佩服的是你,这事搁谁不得惊讶啊!干嘛这么损人家呀?”
我亲亲她说:“我没损你,我也挺庆幸的,只不过不想让自己大意,记住谁呼你都不要回,别人要问到你就说呼机丢了。”
她高兴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更小心的。”
我叮嘱她每天回去时注意一下居委会的人和开电梯的、邻居们见到她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两个星期过去了她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的痕迹。
这天她对我说:“我们回复兴门吧,在这儿你什么都不方便,连吃饭都吃不好。我们悄悄地回去,十二点以后进楼,不坐电梯爬楼上去,以后你没必要出去的事就连屋都不出,我想不会出问题的。”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长期下去不是事儿,可又没别的办法,看着她憔悴的脸我决心冒险。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了复兴门。她先坐电梯上去开好了门,我从楼梯一直爬到十四楼,还好,一个人都没碰上。
夏日的骄阳暴晒着小胖,她买了菜、西瓜、酸奶,放进自行车把上的挂筐里后又想买条鱼,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鱼市走去。她挑了一条二斤左右的黄花鱼付钱时,咦——刚买完酸奶时我钱包就放在这筐里怎会不见了?当她确认了是被小偷拿走后沮丧地回到了家。呀,钥匙,钥匙也丢了,因为那是拴在钱包上的。她气恼地敲着门,一千七百多块钱、百十来块美金都丢了不说还连门钥匙也丢了,真倒霉!
听到有人敲门,我立刻将电视声音关小仔细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是否走掉。奇怪,越敲越急、越敲越重。我轻手轻脚躬身从门的瞭望孔下钻过,准备藏到小屋那为了预防万一小胖给我誊空的大衣柜里,这是从大兴回来的当天晚上她就想到并准备好的。
“是我,开门。”门外传来了小胖不耐烦的声音,我扒在门孔上确认是她后打开了门,可防盗门打不开,那必须用钥匙。她噘着嘴从门栏杆里向进塞着东西,嘴里嘟囔着:“倒霉死了,把这些都放进冰箱,我找孩子拿钥匙去。”
她气呼呼地走了。我赶快将东西放好,等着她回来问问怎么了,刚才在门口不便多说话我忍住了没问。
门再开时她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人家都快气死了,你倒好,敲门装听不见,开了门又连问都不问,就知道看电视,看,看,看!我叫你看个屁。”
她气呼呼地把电视一关双手插着腰瞪着我,我知道她有个毛病,在外面有点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回家找碴,这都是他爸爸和他三哥惯的。小时她一到家里撒娇时她爸爸便哄她,他三哥张嘴就说:“谁欺负咱了?走,找丫的去!”
我平心静气地说:“刚才开着门我不能多说话,咱平时躲还怕躲不及呢这会站在门口去说,这不是让人家知道你这有生人吗?怎么回事,今儿个吃了枪药似的,是不是和谁吵架啦?哦,把钥匙丢了?”
“钱包丢了,一千七百多还有九十多美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钥匙拴在钱包上也一块丢了。”
“那你干嘛买菜带那么多钱啊?”
“还不是为你?”
“为我?”
“人家怕你有什么事时急着走,怕来不及拿钱嘛。”
我明白了,她这心一直就没放下过,我走过去抱紧她轻轻地拍着说:“咳,丢就丢了吧,破财免灾。”
“你说得倒轻巧,可我们这几天------”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喂,胖姐,我,小建。”
“哟,小建,你在美国好吗?”
“挺好的,你要不要来啊?”
“开玩笑,我怎么能去啊?就算你有了身份我也沾不上光啊,父母子女可以,不用馋我,胖姐不嫉妒你,盼着你好就行了。你好好在那儿干吧,不混出个人样别回来啊。”
“胖姐,我不是胡说,现在有机会你能过来,我一个朋友就是这么来的。”
“真的?那我有个朋友你能给办过去吗?”
“你自己还没办呢管别人干嘛呀?”
“那不是别人,是---反正不管到哪儿我们俩不能分开,要是能给他办我就办,不能我也不办。”
“哟嗬,有心上人了,有这么铁吗?”
“我不知道他,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那你只能和人家说说试试,因为不是我办,是我那个朋友---对,你认识,就是小红。是她给我介绍的,她到纽约后和我聊天提起你,我说胖姐要能来就好了,她听后给了我这个人的电话和名字,让你找他。你记一下儿,------”
“等等我拿笔,------说。”
“顾海波,6834-8899呼1225,手机,13910233112,你说是袁京红介绍的。”
“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
“那当然啦,人家凭什么帮你办呢?大概要一万五美金。不过我知道你没钱,我给你准备了一万,再多我也没有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不行先借,以后再还嘛。总之这是机会,千万别放过。”
“好吧,我们办,我明天就去找他。”
“那我们确认一下地址,我好把钱给你汇过去,是西城区------”
放下电话小胖激动地抱着我说:“有救了,你有救啦!”
她将她弟弟的话和她的想法说了后,我却一点也没激动,见我毫无反应她奇怪地说:“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想办呢?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啊,我白激动半天了。”
“我不是不相信,更不是不想办,是知道我根本办不成。我是说的我啊,你会办成的,你办吧。”
“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没办呢怎么就知道你办不成呀?”
“办这个首先得有护照,办护照要有户口有身份证,我根本就没户口没身份证你让人家怎么给你办啊?”
“哟,那怎么办啊,我得赶快给我弟弟打个电话。”她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沙发上不动了。我不解道:“给你弟弟打电话管什么用啊,他又不能解决这问题。”
“你办不了我还办什么劲呀,给他打电话让他甭寄钱啦。”
“你该办还是要办,这是很好的机会,说不定就此能改变你的命运。我们这样也不可能长期下去,不定哪天就出了事,除非我们都去了美国。你还是办,也许你办成了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帮我办。”
“这样吧,我先问问这个人,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一下,看他怎么说。我现在就给他打。”她说着拿起了电话。我急忙按住问:“你急什么?这么晚了,再说你怎么说呀。”
“不晚,刚八点,你听着吧我会说。”
她飞快地拨打着号码,通了。
“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顾海波顾先生吗?”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袁京红的朋友,她介绍我找您办出国的事。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谈一下吗?电话里不太方便。”
“可以,我现在在三里屯儿,您在哪里?”
“我在复兴门,我去找你?”
“这样吧,我去找你,我开车方便,您告诉我在复兴门哪里见吧?”
“嗯---甭到复兴门了就在‘燕京饭店’门口吧,里面有个咖啡厅,谈话方便,我怎么认您呢?”
“我开白色桑塔纳,八点四十我到‘燕京’时先把车停在路边,人就站在车门边,你就好认了。”
“好,八点四十见。”
放下电话她就翻箱倒柜,我问她:“你找什么呢?”
“我刚才怎么就约燕京咖啡厅呀。我不找点钱能让人家花这咖啡钱吗?可连一分都找不到。”她急得在原地直转磨儿,我拿起电话打给了我三姐:“三姐,我,小猛。”
“哟,你在哪儿呢?”
“就在北京,你在哪儿?我现在急需点儿钱,你能给我送来吗?”
“我现在手里没钱,就一万,行吗?我就在友谊宾馆我的公司,正要回家。”
“好吧,你马上送到燕京饭店咖啡厅,我在那儿等你,千万别带别人也不要和任何人说,最晚别超过八点三十五。”
我放下电话就穿衣服,一摸西装兜里有钱,拿出一看有八百多。笑道:“行了,甭着急了,给你。”
我把西装穿上对她说:“我跟你去,到那我不和那人见面。哦,我先走楼梯下去了,待会在路上我再和你说。”
在路上我告诉她我去是想先从外貌上看一下那人。虽说人不可貌相,但那是指的他的能量。邪正之举、好坏之人还是能从神态上看出几分。我又告诉她提到我时怎样讲,什么都不要定,等我们回来后商量一下再定。
到了燕京时已八点三十五。一下车我就看到三姐正抱着个鞋盒子往饭店大门走。我对小胖说:“你在这里等顾先生,我先进去了。”
咖啡厅里客人寥寥无几,三姐巡视一圈不见我人,回头看时见我走来。她没向我打招呼,就像没看到我似的急忙向一个靠窗的角落走去,那紧张诡秘地神态就像特务接头。
我走过去站到她的面前,她刚要向我说话,我把食指放在嘴上“嘘——”的一声后,转过身来用十分警觉地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慢慢地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台北来电,指示我们今晚二十二点准时暴动。你属下的人都准备好了么?”
三姐呆住了,也许这霎那间她以为我是精神失常的人了。她真这样认为了,她想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刚刚走入正途就遭到这样的意外,肯定承受不了疯了。因为上一次送他回家时自己说了那虚构的他的身世后,他那表现就吓了自己一跳,她万分懊悔着为什么自己不编造一个别的故事。
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翕动的嘴唇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许久她才缓过劲来嗫嚅道:“你不会是神经了吧?你可别吓我。”
我哈哈一笑道:“谁让你那么故作紧张呢,跟《羊城暗哨》里那女特务似的,我还不配合一下。”
听了这话她才肯定了我还很正常,又气又恼、又痛又怜地说:“都什么时候啦还开玩笑?你差点吓死我,你准备今后怎么办呢?”
服务员走了过来,我要了两杯咖啡后对她说:“咳,活一天是一天,还能怎么办?”
说话时我看到小胖和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她很机灵故意一直向我这边走好使我清楚地看到这人,然后在我对面的桌子背向我坐了下来。
“我不想在这多待,这鞋盒里是钱。里边有张纸条,是一个人的地址,如果你没办法时可以去找这人,她也许能帮上你,我走了。”
她连咖啡动都没动,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打开鞋盒,看到是捆得整整齐齐的十沓十元票面的钞票。一张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纸上写着一个地址:惠阳市淡水镇又一屯二十栋二楼,淡水排坊居委会,骆海英。
我抬头看了一眼顾先生,这是一个相貌端正,没有丝毫邪气之人。第一印象不像骗子,看他说话时声音很低,似乎怕邻近的人听到,还不时地向我瞟来一眼。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呷着咖啡,耳朵却竖了起来,尽量把他们的谈话收入耳中。
“办这个大概要多长时间?”小胖问道。
“两个月左右,当然还要看你的护照办得快不快。”
“怎么收费?”
“带你签证前先交六千美金或是折合六千美金的人民币。签证下来后我交给你签证及机票时再付那一万二。”
“那这不是一万八了吗?袁小姐和我讲一万五啊。”小胖有点惊讶地说。
“现在涨价了,因为我办事成本费用比以前高了。”顾先生不慌不忙解释道。
“那我就办不了了,因为我只有这么多钱。”
双方沉默了,顾先生看了看四周说:“这样吧,我看您是实在人,就定一万六,再不能少了。”
“包括机票?”小胖紧盯了一句,顾先生点头说:“是的。”
“那我还有个朋友,他的情况特殊一些,您能办吗?”小胖声音放低了。
“怎么个特殊?”
“他没有护照或是说他不愿以自己的名字出去。”
“他是做什么的?”顾先生身子向前倾了倾。
“以前是做生意的,现在什么都没做。”
“我明白了,涉嫌贪污或诈骗?”
“都不是,是受人牵连,代人受过,如果像你说的我还会和你计较那一两千美金吗?他没有钱,当然如果您能办的话该付给您的钱是一分不会少的,但他的您要是办不了我也就不办了。”
“这样吧,我见一下他本人,看看他的气质,我再告诉您能不能给他办。”
“为什么?”
“因为我要办这样的就一定要办成,否则会有后患的。与其那样不如不办。”
“这跟他的气质有关系吗?”
“不但有,而且很大,比如我以一个大公司的老总名义给他办商务考察,可他是一副土鳖地痞相儿或是农村土老冒相儿,你说办得成吗?”
“噢,这你不必担心,他可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比如---您向我右手方向看那位先生就气质不错吧?不不不,远比他强多了。这儿还找不------”小胖儿假意四顾着扭过头来像是突然发现似的回过头去对顾先生说:“就像我身后这位先生,比他只好不差。”
顾先生瞟了我一眼说:“要真是这样应该没问题。”
“真的?您能连护照都给他办?”
“只要他像你说的似的,就能办。不过钱不同,必须要两万美金,办护照前先给我四千美金,一张像片。”
“那好,您等我电话,我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就可以答复您。”
“好,我等您电话,要不要我送您回去?”顾先生礼貌地说。小胖急忙说:“谢谢,不用了,我还有点儿别的事。”
看顾先生走了她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喊道:“听见啦?成,能办!”
咖啡厅内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脸一下红了,低着头说:“走,快走,我们回家说去。”
这一夜我们都没睡,研究、讨论、激动、兴奋、猜测、希望、急切。
我们俩最后决定先给她办,通过给她办的结果再决定办不办我的。
下一步是怎样解决钱的问题,她弟弟给了一万美金,还差六千。小胖将她的国库卷全部给了他三哥,换来了五万,加上我们现有的一万够了。她又把电视、空调、大衣柜等都给了她二姐,她二姐把仅有的七千块钱塞给了她说:“ 你拿着,虽然不多,可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多一点是一点。”
我想起那个腰带环儿,问她为什么不把那金腰带牌儿卖了,她说按金价卖太亏了,我笑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算计这些?”
“ 我想你办时用钱更多,这一段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呢?不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吗?”
“ 咳,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甭想那么多,你把它卖了吧,给你买些必备的东西,再买点礼物送给你弟妹。”
“ 先不着急办这些,走时再说。”
她把钱、照片和必备的证明、证件给顾先生送过去后,我们就处在等待、盼望的煎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