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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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下的小鬼儿(下九十六)

(2018-11-22 05:14:54) 下一个

                              (九十六)

车子已过了山东进入河北,此刻是半夜时分,我和大非都有些累,正迷迷糊糊时小刘说:“大非,这路边有个小饭馆,咱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对,正好下去活动活动。”大非睁眼答道。

一进门那两个小服务员就扑了过来,一个拉着大非的手,一个挎住了小刘的胳膊连偎带拽地就进了里边挂着原本是白色布帘用油渍染成图案的雅座。我走在最后面,看到这情景正想这是不是鸡店时老板娘笑呵呵地抱住了我。我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人已在她那有力的臂膀的温柔下飘进了雅座。

这屋里有一张圆桌,四周放着几张凳子。四壁的白灰墙上还点缀着泥草土坯打墙髭出的稻草根须。奇怪的是里边那山墙上还有两个挂着布帘的门,分别是两小间,那双不双单不单的床沿已顶到了门边。

老板娘将我按在凳子上,坚实的身躯沉重地压着我的腿。我在躲避着她那张黑里透红无比健康的四方大脸时看到大非的裤口已开了,那小服务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职业动作竟如此熟练,她已扒在大非的裆里吃着大非那地道的小鸡了。我对大非说:“咱这可是到了母夜叉孙二娘的店了,小心别作了人肉馅包子。”

大非挤挤眼说:“那敢情不错,咱也见识见识这绿林女豪杰。”

这女老板用她那油垢浸得黑红带着道道沟沟的手剌着我的脸操着河北话说:“哟,瞧你说喋,这么俊俏的人儿俺哪会打那歪主意聂。就是母夜叉也舍不得拿你剁肉馅耶。耐(爱)死个人儿咧。”

大非抬起那小服务员的脸问:“你这么小怎么就这样儿啊?”

“俺小吗?你更小。”她翻着两眼看着大非说。大非笑道:“我小?我比你爸爸都大,四十五啦!”

“俺是说你这地儿小,这还硬着聂咋就连蛋都跑俺嘴里了聂?”她这一口河北话说得我们都笑了起来。不光是笑她这味儿,更笑的是她这话把大非气得那样儿。

“我肏,连他妈这柴禾妞儿都挤兑我。走,里边去!我非让你尝尝我这小嘚儿有多厉害。”大非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喊道。那小服务员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抹抹嘴说:“俺还揍不信咧,开窑子喋还怕你家伙厉害不成?你北京人讲话咧,走着,这谁怕谁耶?”

我们仨全乐了,大非无可奈何地瞪着眼说:“肏,碰上这吃生米儿的了,没辙。”

那老板娘的一口黄板牙向我逼来了,我向后闪着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耐(爱)啥人儿啥人儿,是男人揍喜欢这个。你揍是公南(安)局长来咧,我也揍是不要钱呗。”

“他可比公安局长大,他是省里到你们县来视察的,是管公安局长的。”小刘搂着那缠着他的小姐说。老板娘把上衣一脱,揪着两个耷拉到肚脐的大奶子说:“吓唬谁嗫,俺揍是耐你这大官儿。二丫儿,你不是说大官儿才会玩儿嗫。你有多少枣儿呗,俺给你泡着,俺二丫儿受不了俺能受,可二十块钱不行,要四十。”

那叫二丫的一听是大官,惊恐地睁着两只大眼躲到了老板娘的背后。这是她的女儿?我从她那瘦骨嶙峋、扳儿平的近似鸡胸的瘦弱里看出她不过十六七岁。从这摸不着头脑的话语里感到了其中的奥妙。我曾听说有人将干枣泡在女人的阴道里数日后食之壮阳,可要使用这种方法搁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未免太畜牲了。她那稚嫩的宫颈,敏感的神经怎么受得了呢?

二十块钱就可以任意蹂躏一个发育还未成熟的女孩。四十,四十块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个母亲的身体上施展任何淫亵的手段了。

“我是记者,你说的话会被我登在报纸上的,可不能胡说八道啊?”我想证实她的话。因为我不太相信一个成年人且不说他是官儿,就是普通人也不会这样做的呀!

“俺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是你们。记者,不揍(就)是那些靠着给有钱有势的人拍马屁、涂脂抹粉儿的文化人儿吗?”

“不都是那样的,有敢为老百姓说话的,只要是事实。”我严肃地对她说。

“那好啊,俺今儿个揍看你敢不敢替俺们说说。”老板娘说着转向两个女孩说:“大丫儿,二丫儿都过来,把衣服脱喽。”

鸡胸脯上在稍微鼓起的表示这是乳房部位的地方几个黑紫的斑痕十分显眼,她指着女孩说:“这是公安局里烫的,扫黄时说俺们母女卖淫,抓起后逼着她说卖过多少次,拿烟头烫着她这个地儿说你这胸比鸡还平谁玩儿你耶。这孩子刚第一次时揍碰上个糟老头子,说是啥大官儿,非要多给点儿钱把她带家里去,回来时走路都拉拉着腿咧。我一问这孩子敢情她这些天那里边揍没闲着过,泡枣时那老东西还端着个驴圣儿往里塞鼓。末了那枣子取出来还拿刷子刷那里边,把个孩子给刷得吱儿哇乱叫,打那儿看见大官儿揍吓得哆嗦。”

她再拉过脱光了的大点的女孩说:“这丫头身上长了这些个鸠鸠,还不是让那些个有钱人给染上喋?”

“既然做这个这么让人家欺负,你们为什么不去做点儿别的?”

“做啥耶?俺一个女人能带她们做啥?”她有些惭愧又不甘心地说。

我发现这两个孩子长得有点像便问:“她们的爸爸呢?这是姐儿俩吗?”

“这小的是俺闺女,这大的是俺大伯子的。俺男人和大伯都在县长小舅子开的煤矿塌方时砸死咧。他们成了有钱人,俺们成了泪人儿。俺那妯娌大嫂连急带病也跟着走咧。俺一个做娘的咋忍心看着十来岁的孩子挨饿?这些年揍是靠着卖肉来把这俩孩子拉扯大。大丫儿懂事,十五岁时背着俺偷偷地为十块钱揍破了黄花身。俺拿着那十块钱哭天号地地扑在他爹娘的坟头儿上。俺这身老黄肉、面口袋的咂没人揉搓咧,咋能让大伯的孤女一个人为俺娘俩挣钱呢?狠着心的逼着二丫儿破了身。世上也揍是俺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娘------”

“娘,娘,您别说咧,俺们咋能怪您嗫。”俩姐妹扑过来阻止着做娘的。

娘儿仨哭作了一团,大非扔桌上一百块钱对我说:“咱走吧。”

“俺是不如猪狗,可俺卖的还是自己的身子,有那不如豺狼的人,吃着别人的肉,喝着别人的血,卖的是作人的良心耶。”

听着这悲愤的控诉,我们仨默默地上了车,三个流氓为三个妓女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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