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我曾在前几年带国辉去过宋微微那里,那是国辉八二年又被判了十年出来后,好像是九二年底。打那儿后国辉就总去宋微微那里,记得有一次国辉来找我说他把宋微微办了。国辉天性不爱说话,这一生没开过玩笑,办事极认真,对人也很忠厚仗义。半天我才明白他那意思是特意来感谢我,同时也表示歉意,所以和我说因为是我使他们俩认识的。我知道国辉很少接触女人,便开玩笑地说:“其实你能和她成家也不错,你都四十多了应该有人管管了,是她憋得难受主动让你的吧?”
“是我硬把她按那儿肏了的,她那人让肏不让摸,就得霸王硬上弓。”
“那你是肏完就完了还是想和她永远傍着了?”
“我想帮她养那孩子,我觉得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挺难的。”
“那好啊,现在你住没住她那儿啊?”
“我一去她就骂我老色鬼,臭流氓,骂的我连头都不敢抬。”
“那她轰没轰你走?比如往外推。”
“那倒没有,而且还老问我吃饭没有,找到工作了吗。我其实倒不怕她骂我,我听着她骂心里还挺舒服。挨女人骂比挨监狱里队长的骂舒服,骂的我心里痒痒的好几次都想再把她按那儿,可没第一回那勇气了。”
我想起宋微微和我多年的接触,猛然醒悟到她不会向男人撒娇,她的撒娇就是强悍。她对男人的爱一直表现在对对方的关心和帮助上。当她情欲难耐、欲火烧身时只好借助发疯怒骂来表现,这是她自卑与自尊相互矛盾的统一表现。
“国辉,你太不理解宋微微了,她带着孩子,自认为是生活的失败者。她觉得没有爱的权利了,更不想再向男人主动投怀送抱后遭到同样的抛弃。所以她希望她看上的男人强奸她,她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想保持再一次被抛弃后的心理平衡。到那时她可以自我安慰说是这个色鬼盯上了我,是这个流氓强行的我。你如果真爱上了她你就把她骂的话这样听,‘你这个老色鬼快射我呀,你这个臭流氓来流我啊,原来你是色大胆小哇’!”
“那你原来和她都是这样儿吗?”国辉半信半疑地问。我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就是我原来一直不理解她,所以才没和她成,现在我明白已经晚啦。”
国辉腾地站起来就向外走,我喊道:“你干嘛去?”
他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就把丫按那儿去!”
这一按还真按成了,打那儿他就做了那小女孩的继父,看他对那孩子的关心爱护真不亚于亲父。在监狱里混了大半生的人把自己残存的那点爱全给了这母女。一个被人指责了一辈子的人当他发现还有人能接受自己的爱心与帮助时,那份感动无与伦比,只剩下一小块的心迸发出的爱焰会格外热辣滚烫。
这样想着,已来到了宋微微家,开门的是国辉。他看到我二话没说向周围看了一下马上把我让了进去。宋微微惊喜地露出了少有的微笑,拉着我坐在了床沿上。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使劲盯着我看,宋微微说:“蓓蓓,还认识叔叔吗?”
“沈猛叔叔!”
“哎。”我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说:“蓓蓓真聪明,还记得我呢。”
再看国辉时已跑到厨房做饭,宋微微起身给我和虎子倒上茶水。我到厨房说:“国辉,简单做点,咱好多聊聊。”
“现成的饺子,我们刚包的。”
我看到桌上的电话,想起肖瑶说让我再打给他们,便拨了过去。
“喂,肖瑶,小沉在吗?”
“在。我们商量好后一直等你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打来呀?”
“我现在打电话不那么方便,所以这会儿才打。”
“我去叫小沉,你等一下。”
“小猛,你还敢在北京呆着,怎么不上外地躲着?”电话里传来小沉担忧地声音。
“我这是刚从外地回来,马上就走。肖瑶和你怎么商量的?”
“噢,是这样。我们觉得你这酒楼放在军军手上会毁了,所以我们想把它接过来,只是怕惹麻烦想了这么个主意,你看行吗?”
“你说。”
“咱们作一份合同,就说你在九五年四五月份已将这酒楼作价三百万卖给了我们,我们重新启照,这样就可以证明和你没关系了。我们给你保住这个酒楼,你以后的生活起码有保障。”
“其实我指不定哪天就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我想保住这酒楼主要是以妈的名字命名的,想留个纪念。你能帮我这忙太好了,可是人家要调查你哪儿来的这三百万呢?”
“这没关系,我可以说是从老抗那儿或三姐那儿借的钱。”
“行,我没意见,你们弄吧。那合同你们代签就可以了,无论谁问我都会说‘是这样儿的’,就这么定了。”
“那你要和军军说一下啊。”
“好,我给他打电话。对了,军军和柳燕你们还要用,他们会很尽心帮你们的。”
“哪个柳燕?”
“我一个朋友,人很好,我本来是让她去帮军军的,今天刚去。”
“好吧,我会用他们的。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唔---没事儿。你不要和军军打架,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他会听你的。再见。”
我马上又给军军打了一个,告诉他要听小沉话。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我和虎子好久没吃过家里包的饺子,馋得我们连话都顾不得说,一口一个地撮了起来。
国辉打开一瓶二锅头,给我们都斟满说:“喝点儿,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你这老流氓,有什么呀有?有你个老色鬼。”
“没我这老色鬼射你你还不憋疯啦!”
哈哈哈——我和虎子笑得喷出了饺子。国辉如今也会诙谐了,好的生活舒心的日子能使人心情好,从不开玩笑的人也学会开玩笑了。
宋微微拿起筷子敲着国辉脑袋说:“叫你没正经,当着闺女你就胡说八道。你这臭流氓,看我不打死你。”
“还不是你先说的!”国辉用手挡着她的筷子喊道。
“来,为流氓能流出一个好媳妇干杯!”我端起酒杯笑道。国辉一饮而尽,抹着鲁迅式浓密的小胡子说:“我这好媳妇还不是你给我教出来的,要不是你把她给我点透了,我永远也不敢再来第二回了。”
“好啊沈猛,原来是你叫他强---把我按那儿的!你知道我---那这么多年你自己怎么没敢?”宋微微无限遗憾地向我喊道,眼中充满了艾怨。
“当年我要是那么做了如今不是害了你?再说我也是在国辉和我说了后,才看到你是------”
“是什么?说!”宋微微的筷子向我威胁着。我向后躲着说:“这话是国辉说的,你得问他。”
宋微微一把揪住国辉的耳朵说:“告诉我,你和他说我什么来着?”
“好好我说,不过我得扒你耳朵上说,不能让别人听见。”
“你想让我松手?没门儿,说不说?”宋微微一使劲,国辉哟哟地叫唤说:“那我可真说啦,你别到时下不来台?”
“诶诶,这可不能大声说。”我忙敲着锣边。宋微微明白这话肯定不雅了,便把耳朵贴到了国辉嘴边。
“------”
“什么?说慢点!”宋微微没听清让国辉再说一遍。国辉一字一句地说:“说你是让------”
“我把你耳朵撕下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宋微微又气又笑地骂道。
我们始终没谈今后怎么办,国辉是实在人,不会用空洞的话来安慰别人。十一点时他看蓓蓓在小床上睡着了,便把封闭的晾台打扫干净,铺上厚厚的棉褥对我说:“你们俩就凑合挤在这儿吧。”
我笑着点点头和虎子睡去了。
一九九六年一月北京的一个冬夜,我和虎子就这样度过了。我们睡得很香,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谁也没有想。
我的腿被人缚住了,拼命的想挣脱却无济于事------一下儿惊醒了。脚还被人抓着摇晃,我坐起一看,宋微微正用另一只手向我使劲的摆着叫我起来,她急得嘴尽力做着“来呀来呀”的口型,只是不敢出声。
我赶紧起来到了屋里,她轻轻地将晾台门关紧,返身抱我倒在了床上,急切地脱着我的裤子说:“知道我让肏不让摸,你为什么不肏?”
“国辉呢?这怎么可以,你现在是国辉的老婆。”我惊诧地说。她已将我那儿含在了嘴里又褪出说:“他送孩子上学去了。我这一辈子最想让强奸我的人就是你,今天我再不补上,死时都是遗憾。今天你已这样儿了,咱也甭说什么爱不爱了,我们做一回也算没白认识这么多年。我能图你什么,就图你是英俊刚强的男子汉。”
她脱掉裤衩,躺在床沿上劈开了两腿。她已老了,岁月使她的皮肉脱了骨,肌肤已有了层次。原来高高挺起的双乳如今已干瘪,平躺后在乳晕的周围有了皱褶。她一手攥住我那儿一手扒开自己黑黑的已打着卷的大阴唇使劲蹭着。
她居然湿了,并且发出了老女人激动粗重的喘息声。她紧闭着双眼,嘴里囫囵地说着什么,俩颊竟也微红。当她发现我不硬时惊异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你不想操我吗?”
“不是,我很紧张,想硬都硬不起来。”我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说。
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因为她的干瘪而不起性。我内心里有对国辉的负罪感,也许宋微微不知道国辉对她的钟爱和珍惜。可我知道,我知道从冬雪里走来的人看到一朵花,哪怕是一支已凋谢的花,他也会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乃至生命去爱护它。
我怜惜宋微微,我知道她能和国辉走到一起是完全自认了这一生没希望的屈就。她不爱国辉,至多是同情和对自己失望的迁就。她后悔当初姿态太高,毫不主动,以致失去了一生中遇到过的她曾倾心的男人。
今天,她所以这样主动对我,一是丢掉了她以前虚伪的矜持,二是对我的不幸报以同情。从这方面讲我应该硬起来,不让她失望。我努力地想集中精神,让那儿硬起来,无奈国辉憨厚的面庞就在我眼前晃动。
就在我想放弃时,她惊喜地说:“乖乖,硬了-----哦---”
她将我那半死不活的东西勉强塞了进去,双腿搭住我的两肩,两手紧紧地拽住我的手,屁股不停地扭动起来。
我没有觉得我硬了,没有一丝的快感与冲动,只有友谊和感激之情,我尽力地回想着年轻时的她,想着多年来我们的友情,想尽力硬起来,使她能够赶快满足。
她沉浸在与多年的心上人美好忘情的欲海里,粗重的喘息促使她轻微地哼唧着醉心的爱语,脸上的肌肉随着屁股的扭动僵硬地挤在了一起,阴道内一松一紧地收缩着,显示出了她极度的快感。
当女人与自己真心爱恋的人做爱时内在的精神上的快感完全能带动改变对那话的感觉。在她膨胀的脑海里,挤出的神经末梢的敏感度已达到风吹即兴的境地,你就是放进去一根面条,她也觉得是孙猴子那变大了的金箍棒。肌肤相蹭能使她心惊肉跳、浑身震颤不已,肢体和意识完全都沉醉在欲海里了。
我被她的激情感动着,不时地侧过头来亲吻她搭在我肩上的两腿,这更加使她激动不已。
终于她停了下来,原来我那不争气的东西早已掉了出来。我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了。”
“ 很--- 好,美极--- 了,我们终--- 于有过了。你再把手-----”
看她有气无力地喃喃着,我急忙说:“ 好了,总算我们有过就行了,让国辉看见不好。”
我迅速地亲了她的脸一下,向厕所走去,刚关上厕所门就听到了大门开锁的声音。
从宋微微家中出来时,她千叮万嘱地要我们小心,说她会做好晚饭,要我们早些回来。国辉只说了几个字—— 这儿保险没事。
出了她家楼后我对虎子说:“ 你现在要找一个地方把你的枪藏起来,以后咱们老坐火车飞机不能带这玩意,如果你没地儿就放在国辉这儿。”
“ 我有地儿放,那咱几点在哪儿见?还回这儿?”
我想好了去瑞云家拿钱,如果拿到了就马上回海口,便对虎子说:“ 两个时间,中午一点时在鼓楼城楼下,到一点半没见到就下午六点在北海后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