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

真实的记载如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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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下的小鬼儿(下五十五)

(2018-10-12 04:09:44) 下一个

(五十五)

十月的辽宁,天高气爽,瞭望东北大地,气象万千。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沿着车道向前迤逦而行,来到一片树林旁,步入林间小道。这树林内很幽静,仰望天空,参天大树间片片蓝天旋转起舞,我想起乌苏里江这首歌,真是什么水土有什么文化,看着眼前的景象自然地唱起东北的磅礴恢宏。

从东北的皑皑白雪,到西北的滚滚黄沙,我这一生寻求的是什么?至今又有何作为?

年逾不惑之年,仍身无定所,纵有家财万贯,无奈孤家寡人,上未曾孝父母,下不曾有后人,公不能为国民,私难抚慰己心,一生不贼不民,行事不商不贾,文难吟诗作赋,武不沙场骑射,枉为七尺须眉,愧对列祖列宗。

正独自嗟叹之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绿阴深处闪出一位妙龄女郎。

“先生,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我在背牌谱,想多赢钱。”

“你说---赌博能---赢钱吗?”她看我盯着她,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地说。我看到她脸红了,这女孩模样不过二十岁,衣着像学生。乌黑的齐耳短发覆盖着一张娃娃脸。我说:“怎么,你也想赌钱吗?”

她费力地点点头,嗫嚅道:“我---有---三千元,是我打工挣来的,我想考大学,可打工使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复习,我听说今天这里赌场开业,就想碰碰运气。可一进去哪种赌法我都看不懂,再一看都是男人在赌就没敢呆下去,向家走时看到你,不知怎么就走过来了。”

“回家吧,你挣半年未必有三千块,在这一把就没了。我二十万一会儿都扔里了。”我好心地劝她道。她没有走的意思,磨磨蹭蹭地不动。我转身向宾馆走去,她追上来说:“先生先生,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来了就赌一下。输了,我再去挣。赢了,我就不打工了,专心复习。”

“你若非想扔钱,你就去试试。”我继续向前走着,她走在我边上说:“我不好意思上赌台,想请你帮我把这钱赌上好吗?”

我站住了,心想这女孩有点魄力,帮她赌一把,输了自己给她就得了。嘴上却说:“输了活该啊。”

她二话没说将钱塞给了我,我俩一同返回了赌场。

到了二十一点台子上我把她那三千块押上了。发牌后我是十八点,庄家面上是个宫,一翻底牌是七,我赢了。我将六千块没动又压在那里,第二把拿了天牌,一个A一个宫,庄家赔了九千。已经一万五了,她还是没说话。我心想这女孩还挺贪,就将钱拿起来说:“你这三千都变一万五了,你还想赢多少啊?”

“一万五?这都是我们的吗?”她瞪着两只明亮的大眼问我。我说:“那当然啦,是咱们赢的,不是咱们的是谁的。”

“噢,太棒啦,你真棒!”她一下叫起来,抓着我俩胳膊就蹦。整个赌场除了几个女服务员外就她这么一个女孩,这叫声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我说:“你别大惊小怪的,刚赢一万多点就棒啊,我棒时你还没看见呢。”

她也看到人们都看着她,唰——脸成了大红布,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说:“我从没有过这么多钱,我太高兴了。”

“把这筹码换成现金收起来吧,这回你可以安心复习一年功课了。”

她换回后一张张数着钱,我笑道:“不用数,错不了。”

她不理我继续数着,我心里笑道,这女孩可能真没有过这么多钱,数时不定多激动呢。她忽然停了,将数过的拿在手里,没数的放进了兜里。

“给你,这是六千元。刨去本钱一人一半。”她举着钱对我说,原来她在给我数。我笑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呀,快收起来回家吧,千万别再来了啊。”

我转身向餐厅走去,我感到饿了,起床后还没吃东西,她又跟了过来说:“我请你吃饭好吗?不然我不忍心走。”

看她实心实意,我说:“行,可我不爱吃宾馆的菜,你要知道有东北风味的地方饭馆我就让你请。”

她高兴地说:“当然知道啦,我十岁就和妈妈来这里了,走,我带你去。”

出门我叫了车,她说:“不用,走路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还可以聊天。”

“我听你说话不像东北人,你怎么来鞍山了?”走在路上,我问她。她想想说:“我家是云南人,我出生在昆明。十岁时妈妈认识了一个东北人,和我爸爸离了婚,带着我来到了鞍山和这个男人成立了新家。这男人五年后又和别人结婚了,至今妈妈都是单身抚养着我。她说再也不结婚了,只爱我一个人,在她活着时都不会离开我的。我也对妈妈说,我这一生都不结婚,一辈子陪你。我妈妈挺可怜的,吃饭都把好的新鲜的给我吃,自己吃剩的。我没考上大学,觉得怪对不起她的,所以我想明年再考。”

“你妈妈不容易,好好对她吧。”我说不出什么来,现在的人离婚率太高了,已不足为奇。只是苦了这些孩子,使她们幼小的心灵埋下了惧怕婚姻的阴影。我对这女孩很同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淑娴。你呢?”

“我---哦,我叫沈猛。”

“你的名字好怪,又神又猛。是很神,三千两分钟就变成了一万五。”她笑得很甜,眼里充满着赞羡。我说:“在这之前我神得二十万不到一小时便成零了。你千万不要把这当好事,你还是个学生。尤其是女孩,不可以出入这种场合,会让人看不起。”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去了。”她认真地说,我说:“那就好。”

她带我来的这小饭馆是地道的东北风味,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肉丝大拉皮,我吃得香极了。吃饱喝足,我说:“我回宾馆了,你回家吧。”

看她恋恋不舍,我说:“我是回去赌,你刚才不是说今后再不进赌场了吗?和你聊会天我心情很好,又吃饱喝足了我肯定赢。再说赌场带女人是犯忌的,你不希望我输吧?”

“我想和你多聊聊。”

“那这样,明天早上,不,中午吧,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在这见,好吗?”

她笑着点点头,我大步向赌场走去。

“年京,给我拿一百万筹码。”进去就看到年京正在大厅内转,我叫他。

“我正找你呢,心说你这是上哪啦。站这别动,我给你拿去。”听我喊他,他乐颠颠地小跑几步说。

百家乐台子闹翻了天,刚才许多人都赢了,陶三也在呐喊。原来这一次连续十七把闲了,所有人都抢着押闲。这儿的规矩和海南一样,赌场只负责两万。可对这帮赌客来说两万的限额太少了,抢着押闲使大家争吵起来。

我感到这么长的闲该变庄了,但也有点担心闲继续长下去。可这是赢大钱的最好机会,赌,就是赌这种牌。我知道现在我下多少注码在庄上,闲家都马上会跟上的,为了留有余地,我决定分两次,第一注下二十万,如果输了,第二注就全放上。看到提拉儿要发牌了,我伸手示意:“慢!”

看我将二十万放在庄上,哗——闲上立刻成了二十二万。陶三抬头一看是我,示意提拉儿别发牌,向我喊道:“你放错地了吧?”

我笑着说:“闲上能放二十万吗?”

提拉儿一发牌,闲九点,庄零点。陶三这手下了十万,别人都嚎叫着往回收钱时,他叹着气摇摇头,最后一个慢慢地收了回来。我知道他不想赢我的钱,心说你等着看这把,我必赢!我将八十万全部押在了庄上。

一桌的人正瞪着眼等我下注呢,看我下了八十万,噢——噢——噢——号叫声几乎冲破大厅,所有的人都跑了过来。

闲上立马堆起了八十万,我奇怪怎么没超过我两万?环视一圈发现这回陶三没下注,别人全凑起来就八十万没钱了。

曹三担心地紧盯着我,好像说:“我就算够敢赌了,也没这么赌过呀。”

“看见没有,这就是我沈哥,海南一手五十六万,今儿一手八十万,谁有这气魄呀!啊?”年京在人群中喊道。

他是高兴,赌客们赌得越大他越高兴,尤其是庄赢了,这一手光抽头就有四万,这一天他得抽多少水钱呢!

开牌了,闲四点,庄两点。大厅内静极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补牌的结果。提拉儿将补的两张牌发过后,等待闲家翻牌后庄家再翻牌。

闲家开牌的是个胖子,他将烟叼在嘴上,歪着头,扒在台子上慢慢地先看一角,一看有角,又慢慢转过来看边,一看是两边激动得大叫一声:“两边,有赢没输。”

他用他那粗粗的食指在牌正中使劲按着念着说:“有点有点!”

牌翻开了,中间没点,又是张四,闲八点。押闲的欢呼了,看热闹的都在咂嘴摇头,对庄家补牌不抱希望了。

我要七,一定会来七,七是我的幸运数。

提拉儿等着我把牌翻出来,我将这张牌平放在右手上,左手叉腰,脸扭向一旁,一拧身子大叫一声:“七!”

啪,右手拍在了台子上——7 ,真是7 !

啊——喔——嗷——

闲八点,庄九点,庄赢了。

整个大厅炸了,八十万,一手赢了八十万!我这手牌,传遍了鞍山,传遍了全国的地下赌场。

玩到夜里一点,我整整赢了二百万,刺激的感觉过去了,一丝倦意涌上眉间。我收手回到房间,洗过澡后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要不是有人敲门,我还没醒哪,开门看是年京,他问我还玩不玩了,我说不玩了。问他:“机票买好了吗?”

他说:“买好了,晚上十一点的,七点以前就得走,在沈阳机场上飞机。”

正说着,陶三来了,他输光了想和我借钱。我知道赌棍借钱是很难还的,连陶三这种赌棍中名声信誉都不错的也包括在内。他不是不想还,但有钱时他总想作赌本,将以前输的捞回来,所以总是越背债越多,到最后只能躲着债主了。

“我给你十万吧,能捞回多少算多少,别没完没了。看你那脸都绿了,像你这样不睡觉熬着赢不了。”

我请年京从我那二百万里刨去十万给陶三,剩下的叫臧六给我开张支票,一小时后我去大厅找他拿。

所有的疲劳都没有了,我精神十足,突然想起白淑娴,一看都快三点了,责怪着自己,对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失约,她一定会跺着脚地骂我,可又无法补救,我连她电话都没留。

星期一,我精神抖擞地上班了。聊起鞍山之行,公司的人都羡慕不已。小顾喊道:“沈哥,下次再有这事,带我见识见识去,让兄弟也开开眼。”

三秋笑道:“这是你的赌运好啊。”

过了几天,军军给我来了电话,说那个煤炭公司在海淀镇。我和瑞云来到中关村找到公司负责人张经理,说明了来意,这是很循规蹈矩老实巴交的人。他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想把这地出租呢?”

我说:“不知道,只是想先问问,如果你们出租的话我会租下的。”

“目前我们还没定下租金,请您留下电话,等我通知您好吗?”他犹豫地说。我想让他快点,就说:“现在这种商用房出租的很多,一般人都想要繁华地段或商业集中的地方。你这个商用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不好租,我只是看它离我公司近才肯租。目前我还联系着另一个地方,如果您不能尽快的定下来,我就租那个地方了。您想想,您今天租出去要比几个月甚至半年以后租出去要少收多少钱?”

他想想说:“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喂,老赵吗?我老张呀。现在有人要租我们小西天那楼,你看我们就不要更改了吧?就按原定的条件租出去算了。------人家讲得很有道理,现在租出去比几个月以后租出去多收不少钱。------好,那我就和他定啦?------好,再见。”

他放下电话笑道:“我们本已打好合同,结果赵总要加价,所以我刚才让您等我电话。”

“目前您的租金和租期各是多少?”

“一年六十万,每月五万,租期两年。”

“五万?”这是我没想到的,还算便宜。

“怎么,是不是嫌贵?”

我当然不能说便宜,就说:“算了,贵就贵点儿吧,但我要求租期至少要五年以上。因为我开的是餐厅加歌厅,要花很多钱装修,两年我连本都收不回来。”

“这---我还做不了主,您再等一下。”

征得了那我没见到的赵总的同意,我签下了六年的合同,带着合同,拿过钥匙,我高兴地和张经理告辞。

出来后我对瑞云说:“老板娘,这回就看你的啦,从装修开始到开业,你可得给我天天盯在这。”

“就是住这都行,关键是我什么也不懂啊。”她为难地说。我想想也是,就说:“走,回小西天找军军去,让他帮你看着。”

到小西天军军不在,还是那女孩一个人在家。我说:“军军一天到晚干什么呀?”

她说:“在自由市场卖肉啊,我上次没和您说吗?”

“咳,你上次说他卖肉还没回来,我以为他是去商店买肉呢。哪想到他能跑自由市场卖肉去啦,咱沈家怎么会出个郑屠啊?走,带我找他去。”

这自由市场在马甸,快到时,我问那女孩:“你叫什么?”

“鲁洁。”

“你一直没工作吗?”

“做过餐厅服务员。”

“什么餐厅?”

“同合居、豆花庄、老郑兴,咳,好几个呢。”

“要是让你管一个大餐厅的服务员,你干得了吗?”

“这---我没管过,不过应该没问题,这没什么难的。”

到了自由市场,车开不进去,我让瑞云等在街口,和鲁洁走进了街里。

走到中间一段时,鲁洁指着一个小活动房屋说:“您看,那不是他正给人家剌肉呢。”

我看到有几个人在买肉,就向鲁洁摆摆手示意她停在原地,我一个人走了过去。到我这时刚好前案上没肉了,他转身从里边吊着的半片猪上往下剌肉,我变着嗓音叫道:“十斤猪脑子!”

“什吗?十斤猪脑子?我这没猪脑子。”

“我看你长的就是猪脑子!”

“你这人---哟,叔儿。您怎么跑这儿来啦?”

“你可是沈家长孙,敢跑这卖肉来?真他妈给老沈家现眼!”

军军红着脸说:“这---这不是能养活自己吗?”

“把那刀扔了,走,跟我办事去。”

还有俩人要买肉,我指着军军刚拉下那块肉说:“这给你们了,拿走,不要钱。快拿啊!”

那俩人愣着不敢拿,我说:“军军给他们。”

“叔儿,这------”他磨磨蹭蹭不想给,我说:“让你给你就给。”

他心疼地把那块肉拉成两半递给了那两个人。我说走吧,他摘下套袖、围裙,拿起板要上,我拉他就走,他急得说:“我得上板锁门呀!”

“从现在起,你不许再上这来,你欠这儿租金吗?”

“那倒是不欠,可这些东西我得拿走啊。”

“拿什么拿,不要了。”坐在车上我对瑞云说:“回小西天。”

到了这二层楼前,我开门进去后指着一层说,这一楼开粤菜或海鲜餐厅,二楼开歌舞厅。经理是瑞云,军军管楼上,鲁洁管楼下。

“真大呀!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开业啊?”军军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惊叹道。我说:“那是,小了我还不开呢。这楼上楼下一共一千多平方米。从现在开始,你俩就在这儿帮你婶儿盯着装修,一切我都不管了,军军,这主要得你多跑。找装修的,购买一切设备,一定要最好的。装修队也是你找,既得保证质量还得快,我要在春节那天开业。如果你除了要钱外什么都没找我,那就证明你还行,还能干事。”

“可这装修队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太突然了。”军军皱着眉头说。我笑道:“就你这句话工资少了五百,本想给你和鲁洁各定两千,现在你已经是一千五了。多去几个刚装修好的歌厅餐馆一问谁给装修的不就找到了嘛!”

他傻呵呵地笑道:“对呀,我怎就没想到啊。可是,那------”

鲁洁急忙捂住他嘴说:“别问了,一会又少五百!待会咱和婶儿商量着来嘛,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瑞云笑道:“我看鲁洁比你机灵。他忙,就让他走吧,他在这再呆一钟头咱仨工资都没了。”

我电话响,一听是葛雅:“噢,葛雅,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呢?我新车提来了,把那车给你吧。”

“我在小西天,你过来吧。------在我家院门左手胡同口一个新盖的二层楼里。”我挂上电话对瑞云说:“从现在起你不用每天接我上下班了,你们仨把这里的事抓紧做,一切由你定。”

我忽然想起我曾对郎蕾说过,如果我要开酒楼歌厅就让她来给我设计,立刻拨了她家电话,真巧,她在家。

“喂,请问哪位?”

“你爸爸。”我故意将嗓子蹩粗。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打错电话了。”

“不会错的,刚半年不见就把我忘啦?你说我要你这闺女有什么用啊。”

“沈猛!你这坏蛋,怎么想起我了?”

“你不是说我开酒楼歌厅时你给我设计吗?今天我就请你来设计。现在能过来吗?”

“真的!在哪儿,我马上去。”

“好,你在家等着,一会儿我去接你。”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后面跟着一辆奔驰停在了我眼前,葛雅从红艳艳的跑车里跳出来。看到我站在楼门前,她指着这跑车说:“怎么样,刚从青岛提来的,漂亮吗?”

我点点头说:“行,不错。走,先跟我接个人去,车上说。”

葛雅看到瑞云从楼里走出来,热情地说:“大姐,好久没见了,你好啊。”

“你好。”瑞云大方地笑笑。我对她说:“我去接一个人,让她帮你设计。包你满意。”

“坐哪车,要不要上这跑车兜兜风?”葛雅问我。我摆摆手说:“还是坐奔驰吧,这车太招眼。”

她拉开车门说:“国忠,小牟,这是老沈。”

一个小伙子从奔驰车上下来,和我握握手说:“你好”,跟着车上又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儿,高挑健美的身材,圆圆的额头鼓鼓的小鼻子、小嘴,眼睛不大很有神,还是双眼皮,像古典美人。她神情冷漠地说了声“你好”,眼睛在我身上打量着。

“这是小牟,我干妹妹,老听我说起你,今儿非要跟我来看看。”葛雅指着她对我说。我笑笑说:“你好。这一来失望了吧,你不会说你姐姐怎么找了这么个傻冒吧?”

她笑了,小声对葛雅说:“刚一见时心想不过如此,细一看这人倍儿经看,满招女人喜欢的,有味儿。”

“狗鼻子是尖,我三天没洗澡了。”我装作自言自语地说,我最烦初次见面的女人当面评论我,而且还用不屑的口气。

“国忠,你和小牟先在这儿等会,我一会就回来。”葛雅说着上了车,我也赶快坐了进去。车开起来小牟紧追两步喊道:“你才是狗呢,耳朵那么尖。”

快到时我打电话叫郎蕾下楼等,她一见我就扑了过来,捶着我撒娇道:“我给你打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真气人,我想死你了。”

我怕葛雅误会,故意大声说:“干爹也想你呀,这一阵子很忙,来,快上车。”

郎蕾上车看到葛雅,问道:“你什么时换了司机呀?”

“什么司机,这你得叫------应该叫阿姨吧?”我向前扒着身子问葛雅,她绷着脸说:“我有那么老吗?叫大姐!”

“大姐,你一点都不老,年轻极了。”她恭维了葛雅后,扒在我耳边问:“这就是琪琪妈妈呀?”我听后哈哈大笑说:“怪不得你那么怕她呢,葛雅,她以为你是黄瑞云呢。”

“我可比黄瑞云厉害多了,你得给我拍着点儿。”葛雅故意恶狠狠地说。郎蕾吐了吐舌头,使劲掐着我腿悄悄说:“这是谁,是你什么人?说!”

咳咳,葛雅在反光镜里看到了,故意大声咳了两声。我对郎蕾说:“朋友。你一小丫头管那么多干嘛。”

郎蕾噘着嘴小声说:“就管就管,你的事我就得管。你不学好!”

到了小西天,我看到这二楼对面我租的那排街面房有几个工人正在往屋檐下装公司招牌,隔一段相等的距离一个个用胶合板做得红红的“北京市兴源房地产开发公司”大大的美术字格外醒目。我指着那儿对葛雅和郎蕾说:“这是我新的公司,这里是酒楼和歌舞厅,以后公司请客人吃饭就可以在自己的酒楼了。”

一进去一楼没人,葛雅说:“好家伙,这么大的酒楼搁北京私人饭庄里数一数二了,你煽得也太快了,搂不住啦!”

“那是,干,咱就干大的。”我踌躇满志地说。郎蕾频频点着头说:“你原来和我说将来让我给你设计酒楼歌厅,我还以为是说着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事实。我心里直害怕,这我可从没设计过。”

“你看,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吧?你大胆地设计。厨房,酒吧台,演唱台,操作间,每个包间的位置、大小你可以参考装修队的意见,和他们商量。色彩、形状,图案完全由你个人决定。我相信你的审美观,一定能达到高雅,和谐,舒适,清新,不落俗套的效果。”我搂着她肩膀走上二楼的旋转楼梯,信心十足地说。

“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试试。”她鼓起了勇气。我拍拍她鼓励道:“你没问题,我不会看错的。”

楼上瑞云他们仨正在开小会,看到我们马上走了过来,我推着郎蕾说:“这是琪琪妈妈,叫阿姨。”又对瑞云说:“这是郎蕾,你学车时就是她照顾的琪琪。”

瑞云拉着她手说:“谢谢你啊,琪琪给你添麻烦了,老听老沈说你,早就想见见你呢。”

“您好,不用谢。琪琪那孩子挺懂事的,没什么麻烦。”不知为什么她没叫阿姨。我对瑞云说:“郎蕾是我叫来帮咱设计的,以后你们多在一起商量吧。”

瑞云有些惊异地看着她说:“她设计------哦,好好,我会听她建议的。”

白厂长来电话说新公司已装修好,明天就可以使用了,我连声谢着挂了,电话又响了起来:“喂,大哥,我立京。”

“噢,你好!什么事?”

“咱那事儿一直没信,我还以为吹了呢。袁厂长刚来电话约明天上午见面,看来有戏啦!”

“那好,我明天上午九点到你们家找你去。”

“别到我们家,我现在不回家。你到护国寺宾馆三一四房来找我。哎,你现在有时间吗?正好你也过来享受享受。”

“我可没那雅兴,明早上见。”

“我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这信息包你感兴趣。”

“你说。”

“你过来吧,咱一块吃顿饭,我带你到实地去看一下。”

“好吧,我马上到,三一四房间,对吗?”

“对。”

我挂上电话对郎蕾说:“一会儿你先从你阿姨这儿拿五千块钱,这不是谢你的,是为你工作方便。以后你来时我就不去接你,你自己打车过来。”

“瑞云,抓紧啊,春节开不了业我找你。我走了。”

出了门我问葛雅:“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咱一块吃顿饭去。”

她犹犹豫豫地说:“事儿----倒是没有,都去吗?”

“那当然,只要他们没事儿。”我进了车后说,小牟也钻进了我这车,国忠上了法拉利。

到了护国寺宾馆,我说:“都上去吧,立京要和我说点事儿。省了你们在底下等的着急。”

“我们上去合适吗?你们说话该不方便了。”葛雅说。我说:“咳,又不是谈情说爱,生意上的事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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