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

真实的记载如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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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下的小鬼儿(上六十七)

(2018-08-04 04:13:01) 下一个

(六十七)

“花城”广州真是处处如春,繁花似锦。一下火车我就被这绚丽的风光,迷人的景色陶醉了。从小生长在北京的我还从没到过南方来,这秀雅玲珑的景致使人不觉细细品味起来。怪不得南方人普遍比北方人娇小,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那么细腻别致,耐人寻味。登上越秀山麓,极目眺望,南国的美丽尽收眼底。尤其是珠江口岸的小江轮使我饶有兴趣,看着那些乘轮渡江、有的还推着自行车登上船头的人们,我体会到了南国风貌。

从越秀公园南门出来,我们俩走进流花宾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宾客川流不息,服务员殷勤礼貌的服务是在当时的北京看不到的。虽然北京饭店的设施也许比这里还好,但却不能给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那会儿这里的服务行业已经习惯成自然的以顾客至上为宗旨了。而北京正在提倡当中,还没有使每一个服务人员从内心里感受到它的重要,更没成为习惯。

我们坐在中餐厅,要了几个地道的粤菜。芥兰炒牛柳,油爆虾仁,鱼肠蒸蛋,粉蒸排骨,牡丹煎酿蛇脯,这些菜一端上来使我胃口大开。你看那菜,色味香具全,摆放起来煞是好看。不用吃,一看就流哈拉子。尤其是这牡丹煎酿蛇脯,名字就起得雅致,原来这牡丹就是蛋黄,但不知人家是怎么做的,入口即化。那蛇肉香嫩无比,肉都进到肚里了,可那香味还在口中回旋。鲜嫩爽滑味美,真真是种享受。怪不得人说“食在广州”呢,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我确实变了,是从心里到外表都彻底地变了。过去对吃从不挑剔讲究的我,现在居然滋滋有味地对食物细细地品尝起来。是啊,过去的我始终在挣扎中努力寻求着适合我的出路,对吃既没有要求也没心思品味。今天的我已放弃了人间正道,活一天算一天。吃喝嫖赌抽就是我的生活,坑蒙拐骗偷就是我的工作,小鬼儿自有小鬼儿的快乐。

“你以前吃过蛇吗?”小伟问我。

“没吃过。哎,不对,只能说没这么吃过。在圈儿里时,要是偶尔从地里逮着条蛇,一剥皮架起柴火烤烤就吃了。”

“咳,那会儿哪儿叫吃啊,不过是为填饱肚子。要这么说我也吃过,你说是老鼠、蛤蟆、麻雀、乌鸦、猫,咱什么没吃过啊?只要是在圈儿里能看见的全玩儿命逮着吃。”

想起圈儿里的事我们俩脸上都罩上了一层乌云,不再说话了。

“哎,你看那边儿那大喇(小蜜的前称、放荡的女人)老往咱这儿看,长的还挺飒。”小伟的发现打破了一时的沉闷。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在隔我们两张桌子的一张小台子上,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独自而坐。看到我回过头来,她似乎知道我们注意到了她,便端起一杯啤酒抿了一口。她上身穿了一件中西式改良绣花缎子黑底红边对襟小夹袄,下穿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尖瘦棕色的高筒皮靴。乌黑的短发偏缀,露出细致玲珑的右耳。白净光洁的瓜子脸不施一点脂粉,五官秀气,端庄大方。时髦而不俗,美目流盼中又保有几分矜持。

“嗯,是不错。怎么着?你上吧。”我知道小伟在这方面精力旺盛,工作积极,态度端正,从不落空。

“就怕是在等人呢。”小伟已跃跃欲试。可这时那女人站起来向餐厅一角走去,小伟失望地坐了下来。

“你坐下干吗呀,她这不是有意给你机会呢吗?快去,她在盥洗室等你呢。”从那女人走出几步后假装漫不经心地一回头,我肯定了绝对有戏。就催促小伟快上。“你再不去可就是我的了啊。”

小伟大步赶了过去。我打开一罐儿“百威”喝了一口,慢慢地点上了一颗“云丝顿”。“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想起临来广州前我俩在甘家口“嗡”那一家时的情景,我不由得笑了。

那次我和小伟在甘家口一住家屋里正紧张地翻找,忽然小伟食指放在嘴上向我嘘的一声,然后蹑手蹑脚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向外看,正好和回来的主人那眼睛对在了一起。原来这主人听到自家屋里有声音也正向里悄悄地看,真是“秫秸杆打狼——两头怕”,那人扭儿头就跑。到了楼下手哆嗦得车钥匙插了几次才插进了自行车的锁眼里,骑上车头也不回地跑了。现在想起来他可能也是个贼。

为了到广州后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形下不冒险行事,我俩在北京抓紧时间连续“嗡”了几家。有一次韦平还跟着去了,直到这时我才真正领教了这位“巾帼英雄”。她居然像在自己家一样上完厕所还特意不慌不忙地用刷子擦洗马桶。如果不是我俩在一进屋时就发现这家火上还烧着水,赶快翻到钱后急促地催她,她可能还要给人家擦擦地。

郭仲辉也目睹过我俩的恶行,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从不参与。我知道他的想法,从不拉他做这鼠偷狗窃之事。只不过事后塞给他一些钱时,偶尔开玩笑地说一句:“你那小金克子都焐馊了吧。”

我在做这些坏事后还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虽然我们都是挑一些大的部委宿舍去做,碰上要饭的就马上施舍,总用“我在劫富济贫”“做官的该偷”来掩饰心中的罪恶感,可这借口倒使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了。小伟曾开玩笑地对我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没事儿就爱在街上找要饭的,每次那要饭的还没向你伸手呢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不想把这自我安慰的想法告诉他。

其实我也做过一段“倒”爷,像什么古玩字画也见过一些。但不知真假,也从没“倒”成过。唯一有一幅画可能是真的,因为是我家的。那是一副清朝画家高岑的(寒江独钓)。有一次,从小和我在体师学习班一起混过的牛大,在我从茶淀判刑回来后到我家找我时,看到我屋里这张画后说他能卖掉。我就让他拿走了,但一去不复返。一开始我还问过他两回,他总是说没出手呢,后来他就不提了。我从那时就对这帮倒爷很反感,他们过去还敢凭着自己的胆量去偷,一成“倒”爷敢情就是坑蒙拐骗了,连从小一起玩儿的法小也敢坑。

有一次我到手一个青铜鼎,没有耐心去寻找收主儿,就送给了郭仲辉。对他说:“这可是战国的东西,要是真的可就值了钱了,就怕你没地儿出手。”

郭仲辉如获至宝,高兴得屁眼都合不上了。抱着那“鼎”时两眼直放光儿,好像已成了百万富翁。

“这是我朋友沈猛。这是岑如辉。”小伟尽力掩饰着心中的得意,彬彬有礼地介绍着。

“你好,请坐。”我稍微起身,请这女人入座儿。

“谢谢。”她微笑着点点头,坐了下来。

“哟,还是北京人?没想到。”我听出她的北京口音。

“我刚才还用广东话和她打招呼呢,她一笑,说咱北京人说北京话多好啊。我才知道她也是北京人。”小伟说着向服务员招了招手。一个男服务员走了过来,小伟请他将岑如辉的账单与我们的一起结了账,说:“咱们去咖啡厅坐吧,那儿的环境适合聊天。”

“你怎么不按咱工作证上的名字说啊?”想起来广州之前小伟自刻的萝卜章做了两个工作证。我叫李强,他叫王建伟,我趁岑如辉走在后边时便小声地问他。

“唉,我给忘了。没关系,她知道咱叫什么怕什么的。”我一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哪知这一个疏忽险些要了我的命。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北京人的?”坐在咖啡厅,小伟笑着问岑如辉。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北京的,但从装束上我看出你们肯定是北方人。后来你一和我说话我听出你是北京的了。”岑如辉答道。

小伟看看自己又看看我,对她说:“怎么,我们俩是不是很土啊?”

“你们西装革履的,土是不土,但过于庄重了,只有讲究的北方人老爱打扮得这么庄重。你看广州人都是爱穿T恤、皮夹克儿什么的,平时很随意潇洒,只有出席正式场合才打领带。”

她这一席话使我不由得观察了一下四周。是,这咖啡厅里虽然就座的人不少,但穿西装打领带的就我们俩。

“你还挺有眼力,那你看我们俩是做什么的?”我想看看在别人眼里我们的面貌。

“做生意的。”她十分自信地说。

“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倒希望别人这么看我们。

“你们穿戴得挺讲究,还都是名牌。一般国家工作人员买不起,而且现在穿西装的人还不多。从你们年龄上看也不会是干部,所以我肯定你们是做生意的。”

“你还真说错了,我们是银行的,专门做集资贷款。”小伟神秘地笑着说。

“是吗?那你们到广州干吗来了?”她纳闷地问。

“休假玩玩儿。”我不想让她再问下去,就指着她的衣服说:“看你这身打扮倒真不像北京人。你在北京哪儿住啊?”

“绒线儿胡同。我本来在公安局工作,半年前认识了个香港人,随他来到广州。他说他不习惯北京,尤其是到冬天,我为了就合他就在广州住下了。”说到这时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阴郁。

“你们结婚了?”小伟关切地问道。

“还没有,要是结婚了我早就去香港了,谁还在这儿呆着呀。”她沮丧地说。

“那香港人多大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小伟沉不住气了,把他最关心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他叫阿劳,三十八岁了,长的------怎么说呢,你们看过‘追捕’吗?”她突然停下来问我们。

“噢,我知道了,像‘杜秋’。”小伟有气无力、酸溜溜地说。

“哪儿啊,横路幸二。”她嘴一瞥解嘲地说,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自己倒先笑了。

“真的?那太------你,你怎么会找这么个主儿啊?”小伟掩饰不住心头之喜,来了精神。我被岑如辉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岑如辉,那你和他在一起时快乐吗?”我笑过后问她。

“咳,还不是为去香港,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事啊。哦,以后你们叫我小辉就行了。”岑如辉的毫不掩饰,坦诚爽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来让人认为很庸俗的事,经她这样讲出来没显出一点庸俗。只是觉得她在为了追求什么时而毫不顾及地牺牲了自己的青春。

这只是我的认为,她也许还认为是充分抓住了自己的青春呢。其实这也许就是价值观的不同,她这样做是属于理智型的女性。这种人是不会有轰轰烈烈的爱的,她首先注重的是有形的物质的东西,甚至在做爱时都那么冷静。

这种女人是很可怕的,可小伟却像蜜蜂见到了鲜花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他吐出的是蜜,吸进的是有毒的花粉。

自认识小辉后小伟的钱总是觉得不够花了,平时我们俩每人兜里老是装着五六百块钱,我的没花一半,小伟兜里已瘪了。我时常将我兜里的掏给他,或抢着去买单。他是个聪明人,十分看重我们的交情,不想总是多往外拿属于我们俩人的钱,就时不时地“啃地皮”(除汽、火车或轮船外、总之在陆地上)。一次我们在火车站接人,他见到一个刚下火车的男子肩扛手提的一堆包,左边‘天窗’被钱包撑得鼓鼓的,便挤了过去。我知道他要干吗,火车站是‘马爷’(警察)最多的地儿,个个眼睛倍儿毒(锐利),急忙过去给他当‘帘’(遮挡)儿。幸好没让人发现,但小辉却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她跑上前来惊奇地笑道:“你们还干这事儿呢?我说你们不上班怎么老有钱呀。”

“我们这班随时上。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我们是银行的,专门集资贷款。”小伟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她笑得捂着肚子说:“我活这么大头一次看见小偷是怎么偷钱包儿的,而且我还是小偷的朋友。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那跳啊。你心就不跳?”

“心不跳的是死人。”小伟说着假装系鞋带,把空钱包扔到了地沟里:“等有一天我在监狱时你还能说是我朋友,我就知足了。”

小辉听了他这话,低下了头久久没作声。

其实小伟明知道他和小辉只能是一时的,不定哪天就天各一方了呢。但他是只要有一分钟的机会也在爱恋着小辉,淘尽一切、绞尽脑汁地讨得小辉的欢心。他是把脑袋掖在裤裆里,甘冒随时被抓进监狱的危险弄钱去维护着他们的爱情。我理解他,这也是一种使心灵得到安慰寄托的举动,这时的他能够给予也是一种快乐。就是真到了他在监狱时小辉不理他了,他也是毫无怨言的。爱有时能让人变得特可怜。

一天,小辉忽然说阿劳过几天要来了,他要陪阿劳,所以要和小伟分开一段。她说的时是那么轻松,没有一点不舍的表情。这使得小伟很伤心,我为了让他忘掉这些,就对他说:“咱们很久没回北京了,回去看看吧。”

说走就走,我们马上拿出一张盖好章的空白介绍信,填写好后去买了机票。第三天退房时小伟还让小辉再住两天,小辉说不要了,阿劳知道不好。出租车来到时,她没有上车只是说了声再见,都没到机场去送小伟。

当飞机盘上云头时,只见小伟依旧使劲地向下望着,似乎小辉站在云中。我对他的痴心只能装作不见,干吗要破坏他心中唯一仅存的一点温存爱恋的火花呢。

一下飞机,天上飘着小小的雪花,亲切悄然地落在脸上。我立刻感到一股温馨的氛围,还是家乡好。不管怎样,我还是那么热爱北京。

我和小伟商量好,放假三天,各自好好休息一下。他去找韦平,我看时间挺早,翠民还没下班,便先回家看了看。正好二姐在家,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做生意。从兜里掏烟时露出的机票被她一眼看到了。临走时我把在流花宾馆给妈妈买的鹿茸偷偷放在了外屋的桌子上。二姐跟着我走出来,在门外对我说:“你都这么大了,谁也管不了你。不过你记住,飞得越高,摔得越狠,你要注意呀。”

来到展览馆,我抽着烟在翠民下班的必经路口等她。看见她骑着车和一个女孩从广东餐厅后门拐了出来,没有叫她。到我眼前时那女孩向她摆摆手说再见向西拐去。翠民刚要加快速度,我急忙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我站在路边,扔下车高兴地抱着我的脖子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死我了。两个多月了,连个信儿也没有。”

“我这不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嘛。”我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走,咱找个宵夜的地方去。”

“你拿着这么多东西,还是先回家吧。我妈妈单位分给了我家一套两居室的楼房,上个星期刚搬进去,这回咱俩可以住在一起了。”

“在你们家住,行吗?”我还从来没在她家住过,更甭说我现在这种情况了。

“你放心吧,我从没对我爸妈说过你被劳教了。上次要不是小伟回来你们决定去广州,我就想等我妈房子一分下来我就叫你住我家来。那会儿我已经知道快分下来了,早和我妈说好,只是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兴高采烈地说着。我还有些犹豫,她将我的手提箱抢过来挟在了她的自行车后架上,不容分说向前走去。还大声喊道:“你再不走以后就永远别理我!”

我走在她身边,思索着怎么向她爸妈讲。她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我会对我爸妈讲什么都不许问你,只能对你好。就说你最近身体不好,要休息休息。白天我们都去上班,你就天天在我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这哪儿行呀,还是算了吧。”我原本也是想看看她,和她呆一会儿聊聊我就去郭仲辉那儿,一听她这样安排我根本做不到就站住了。

她看我不走了,急得直蹦脚,带着哭腔说:“我求求你了,你就先去我家看看,要是他们对你不好或者问这问那你再走行了吧?”

进了他家我嗫嗫嚅嚅地叫了声伯父伯母就一头扎进了她那间屋。趁她和他爸妈说话的工夫我打开密码箱,把钱和一些金银首饰放在她的衣柜里。我身上带这些东西会给我添麻烦的,当初我一弄到这些东西和小伟半儿劈(一人一半)时我就想好了,把这些都给翠民。让她成为那时刚刚兴起的“万元户”,也算是对她给予我爱的补偿吧。就是我们将来不能在一起,她看见这些东西也会想起我的。

这是一个新盖的六层楼房,充足的暖气使整个房间暖融融的。我脱去外衣,坐在床上。她这间屋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在当时来讲一个人能住上这样一间新楼房是相当不错了。我看着房间里新买的衣柜、床,还是双人床,宽宽的。想起她是属鼠的,六零年六月二十七日出生,也快二十二周岁了。如果我没出事的话我们就可以结婚成家,有自己的小天地了。咳,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回来了,一下把我扑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着我:“你想我吗?老不回来,是不是在外边有别的女人了?”

“瞎想什么呀,我哪儿有那闲心啊。就是想你,做梦都在搂着你。”听了我的话她情不自禁地撩起了上衣,轻声说道:“又想这儿了吧?”

我撕扯下她的衣裳,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使劲吮吸着她的乳头。我对她的乳头情有独衷,或者说是对女人的乳头情有独衷。每当我口中叼含着它时内心就无限放松,似乎回到了儿时,尽情地撒娇,任意地吸取,肆意地把玩。

爱是男人避风的港湾;栖息的绿地;饥渴的源泉;伤痛的医生;大海中的岛屿;严寒中的暖巢;困惑中的北斗;黑夜中的黎明,在爱的巢穴里男人是那么柔弱。我渴望着抚慰,女人的娇喘会唤起我男性的阳刚。

翠民的乳房不大,但坚挺而富有弹性。尤其是那两个暗红色的乳头,一经触摸立刻就支楞起来,在我两唇与舌尖中使劲地挣脱着,涨得像两个半熟的桑葚儿。我双手托起她的乳房轻轻地挤压,两个涨得红艳艳的乳头蹦着向我示威。我用舌尖来回轻舔着这两个顽皮的家伙,并在她俩周圈的跑道上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地漫步。它投降了,不敢再那么支支楞楞,稍微畏缩的同时却呼唤起整个肢体扭动着。翠民双手在我的发间揉搓着,双目紧闭,脖子梗着,脸扭向一边。长吸短嘘,舌尖不时地勾舔着双唇,口中喃喃自语:“裤子------脱------我------我要------”

我抽起她的蛮腰,将她裤子一扒到底。鞋,鞋还没脱,我快速地扒拉掉她左脚的船鞋,又顺着她右脚跟猛地向上一捋,“嗖”——高跟鞋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砰”地一声砸在了门上。

一阵急促地碎步声:“翠民,翠民怎么啦?”她妈妈耳朵紧紧地贴着门缝探听着。

翠民已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我的头俯在她的下体,顾不了这许多,双唇猛地叼住她粉嫩的荫唇在口中蠕动着。不一会儿,极度的亢奋迫使她两只白皙的小脚无力地蹬搓着我的后背、双肩,不断地呻吟激起了我无限的激情,那东西立刻膨胀起来。她绵软的肢体不停地扭动,颤抖无力地哼哼着。这动听揪魂的声音驱走了门外的担心:“这丫头------”

我难以克制了。当我就要插入时,看到她本是白白的肌肤此刻周身呈现出粉红,那纤巧玲珑的胴体粉嫩无比,红扑扑儿的脸再配上她那金黄色的头发,简直太美了。我又俯下身去,在她周身亲吻起来。我轻抚她浓密的阴毛,将阴唇分开,舌尖再一次地落在她那膨胀得任何轻微的触碰都使她周身痉挛、难以抑制的阴蒂上。她抽动了,小腹一起一落,我加速了舌尖在她阴蒂上的摩擦。“妈------呀,我------要死了”她的呢喃使我魂魄欲飞,突然她的双脚勾在了一起,大腿紧紧地挟住了我的脸。这突来的举动让我都没来得及将头撤出,在她急速地抖动下我几乎窒息。但我屏息坚持着,直到她缓过劲来。我立即将她双腿端起插了进去,她就像一团烂泥,任我摆布,只有阴道深处在有力地缠裹着我那不屈的勇士。随着阴道内不停地蠕动,她发出“嗯,------嗯舒服,--好舒------服------我要------快”的呢喃。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刺激得我越加亢奋,这感觉令我兴奋至极,我加快地插进褪出,让那大丈夫来回不停地逞尽威风。忽然一股激流从我的全身涌向了挺拔的英雄,竭尽全力地释出了爱的见证,最终它还是拜倒在爱人的暖巢中,依依不舍地蜷缩在门外。

我有些气喘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她摩挲着我的身体,两眼竟浸满了泪水,我惊讶地问她:“怎么了?”

她露出幸福地微笑,晶莹的泪花放射着甜美的满足。略带羞涩温情脉脉地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么美妙的感觉。那一刻,我好像飘在------天上------太------太棒了,我爱你。”

听了这话,我自豪极了,心里涌起甜蜜的爱意,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这一刻我们完全融化在一起了,是世间最最幸福的人。

第四天,我悄悄地离开翠民家,到郭仲辉那儿去等小伟。快中午了,小伟还没来。郭仲辉在门上留了个条,让他来后不要动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吃饭。

等我们吃饭回来后小伟还没来,我有些担心了,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晚上十点小伟才兴冲冲地赶来,是两个人,他身后跟着小辉。我很奇怪,小辉怎么和他在一起呢?

原来她和阿劳一起到了北京。这阿劳本名叫许赞昌,江苏人。七几年跑到香港,在铜锣湾一个赌档里做马仔。你别看他其貌不扬,但人很精明。没几年就混出了头,结识了一些黑道老大。其中一个以倒卖古玩瓷器发家的老大看上了他的精明,又知道他生长在内地,对大陆十分熟悉,就让他在大陆与香港间奔跑收购字画、瓷器、古玩、珍宝。他是在北京饭店认识的岑如辉,他没有告诉小辉他是做什么的,只是说做生意。他对小辉的美貌垂涎欲滴,但又自觉还没能力供养她。别看他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欧米加”金表戴着,老大给他的酬赏也很不错。但一个单身男子两地奔跑,做这行儿的免不了时常出入饭店酒吧。截长补短儿地解决一下老弟的饥渴,那点钱总是入不敷出,拮据得很。他倒不是故意拖延与小辉的婚期,他何尝不愿把这娇妻早早藏在金屋呢,可现实使他做不到。人的命真是天定的。该着岑如辉没有阔太太的命,就在她对阿劳期望的耐心被她贪婪的焦急击败两年后,阿劳时来运转了。不知是他前生积德还是他此生就有,总之他突然财运亨通,事业有成,平步青云,声名鹊起。不但家财万贯,身价亿万,而且还从一个偷偷摸摸收购古玩的马仔,摇身一变成了世界级收藏家之一,捞取了香港太平绅士之称号,97后还堂堂正正地做了全国政协委员。岑如辉做梦也想不到,这就是她二十多年前要嫁又弃的老公啊。

这次阿劳见到岑如辉后就立刻带她飞到北京。他在广州时认识一些烂仔,其中一个介绍道,他有个北京的朋友霍幼伟,曾说过在北京结识了几个倒卖古玩的倒爷。这人按照小伟留下的韦平的地址给小伟发了电报,让他到机场接机。

小伟到了机场举着牌子等人。哪知竟接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梦中人。当他看到小辉娇媚地挽着阿劳的手臂步出机场时,又是惊喜,又是妒嫉。面对着阿劳眼看着小辉,那酸溜溜的心使得本来口齿伶俐的他说话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阿劳后悔得几乎扭头飞回广州,以为碰到个色呆子加白痴。幸亏岑如辉冷酷的面孔、理智的语言泼醒了小伟的失态,才将这尴尬的一幕遮掩住。

恢复了常态的小伟送阿劳到北京饭店后即告辞,说明天带那个倒爷来见阿劳。岑如辉在小伟走后说很久没回家了,要回去看看,也溜了出来。她要马上教会小伟不要坏了她的好事,俩人这才来到郭仲辉家。

听了小伟的叙说,我马上想起了那个鼎,就乘小伟和小辉缠绵之时,问郭儿:“你说那鼎能不能出给他。”

郭儿向我使了个眼色,向厨房走去,他压低声音说:“这鼎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可属国家禁止外流的文物,现了就不是小事。最好明天我先带个翠斑指去,找个机会和他再约一次。最起码不能让小辉知道。”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我到那儿后找个借口叫上小辉他们俩去逛商店,你和阿劳讲明白再约个时间,最好换个地儿。”

“行,就这么着。”

我们商定好后回到了屋里。一进门,只见小伟他俩已缠抱在一起,我大声说:“哟,劳桑。你怎么来啦?”

小辉本能地一下推开小伟,蹦了起来,马上又反应过来是我在开玩笑,刚想骂我,忽然两手捂着吐出来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多似里(都是你)------把俄色都笼统了(把我舌头弄疼了)------”

哈——哈,我们全笑了。

第二天,我匆匆穿上衣服要去刷牙洗脸,翠民奇怪地说:“每天我都该上班了你还搂着我不让起。今儿我好容易休息想多陪你躺会儿吧,你倒起这么早了,你要干吗去呀?”

嘿,我给忘了她今天休息。也好,带她去,正好有借口叫小辉陪着逛商场,顺便给她买点衣服。想到这里我说:“你也起吧,我带你去北京饭店,再逛逛商场。”

她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搂着我脖子直打摽悠儿:“太好了,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出去了。有时我看着人家成双成对儿地逛街,心里酸溜溜的。今儿你怎么想起来带我出去玩儿啦?”

看她说的这么可怜,我低头亲了她一下:“爱你呗,你爱我吗?”

“爱,爱死了。就是不爱这大——鸡——巴。”她说着使劲的攥着我那儿,翻着大眼睛调皮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她变了,从一个羞赧清纯的小姑娘变得大方火辣了。这以前使她想起就脸红心跳,从不敢正视、更羞于出口的字眼,如今让她这么随便大声清楚地吐了出来。虽然她是故意的,还是叫我哭笑不得。

我揪住她的鼻子说:“快梳洗去吧。小伟他们还等着我呢。”

知道她在梳妆打扮时非常有耐心,就让她先去了,我点了颗烟坐在床边抽了起来。

她妈妈看到我们衣冠楚楚地相伴而出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说:“今儿我休息,晚上回来吃饭吧,我多做几个菜。”

她万万没想到这是一个魔鬼,一年后给她女儿和家中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祸。

走出她家路口在师范大学那站坐22路公共汽车,到了护国寺我们下了车。她奇怪怎么在这儿下车:“你不是说去北京饭店吗?”

“要先接了小伟再去接郭仲辉来不及了,咱坐出租车去。”那会儿北京的出租车还不那么普遍,没有像广州似的招手即停,都是事先预定好或到出租车站去要。

到韦平家接了小伟后向水碓子郭仲辉家驶去。翠民问小伟:“你怎么不叫着韦平啊?”

“哦,她今儿有事。”小伟支吾着答道。

车还没到郭仲辉家楼前,就看见郭仲辉已等在门前了。小伟看郭仲辉两手空空,说:“你怎么没带着东西呀?”

郭仲辉拍拍裤兜,说:“带了件小玩意儿,第一次见面还不知他的道行,先探探路子再说。”

到北京饭店阿劳的房间时,阿劳正在喝茶。小辉刚刚梳洗完,可还显得睡眼惺忪没精神。小伟向阿劳介绍了我、翠民和郭儿后大家寒暄了几句。阿劳说:“我们去喝早茶好不好?”

正好大家都没吃早餐,小伟说:“好吧。”

到了餐厅,阿劳客气地让大家点,我们每人要了一份小点和一杯咖啡。看大家都吃完,我对阿劳说:“劳先生,认识您我很高兴,您的太太也很漂亮。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们对这种生意都不太懂,只有郭先生知道一些。我们不想打搅你们的交易,想去商店看看。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想送你们一件小礼物,就算是我们相识的小小见面礼吧。不知您太太喜欢什么,能不能让她自己挑选一件,顺便也让她带我们游览一下好吗?”

阿劳微笑地看着小辉。

“不客气,礼物就算了。不过我正不愿听什么生意不生意的,我陪你们走走也好。”岑如辉说着拎起了一个精致的小包,随着我们走了出来。

“阿劳不像你说得那么惨啊?挺有涵养的。”小伟不情愿地夸着阿劳。

“有屁涵养。没人儿时就像条狗,自己不行还老鼓糗你,弄得你又痒又烦又难受。比你差远了,你起码能让我舒服啊。”小辉像刚赶走一只苍蝇似的舒了一口气,还冲小伟挤着眼来了个飞吻。小伟受宠若惊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小辉抬手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娇嗔地说:“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啊,这是哪儿呀?悠着点儿。”

翠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悄悄地问我:“这女的和小伟怎么这么熟啊?”

我心想这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就没回答她。

小辉似乎看出了翠民的疑惑,笑着对我们说:“瞧人家这一对儿多美啊,真是郎才女貌。这小姑娘,水——”她拉起翠民的手走进了礼品店。

按照上次的约会,阿劳准时来到了水碓子汽车站。郭仲辉接了他后带他来到了家里。我看阿劳进来,起身说道:“你好,这里不太好找吧?请坐。”

“还好,我对的士司机一讲他就知道了,很顺利。”阿劳坐下后环视了一下这房间。

“你上次讲的那个鼎今天我可以看到吗?”他问郭仲辉。

郭仲辉从床下拉出一个纸箱,打开后将用绵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青铜鼎拿了出来。他小心地把一层层绵纸打开,只见一个二十五公分大小的圆形三足两耳的青铜器皿出现在阿劳的眼前。我一直在注视着阿劳的眼睛,因为再狡诈的人也能从眼睛中露出一丝真情。我看到就在那鼎完全展现出来的瞬间,阿劳的眼睛明显地一亮,他那金丝眼镜都没能遮住那骤然聚光的眼神。

他没有去拿起那鼎,也不再看了,故作轻松地对郭仲辉说:“这是个民国时仿造的,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就告辞了,我还有个约会。”

“假的?不会吧。我找人鉴定过。你再好好看看。”郭仲辉说着拿起那鼎举到阿劳的眼前。

“不用了,我见这个样子的东西多多的啦。”阿劳说着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好像突然想起似的对郭儿说:“我知道你们大陆人很缺钱的啦。这样好啦,我想起你上次那个斑指,如果那个斑指在的话我可以收。还可以加一点钱把这个东西一同收掉,摆在书房做做样子还是蛮好的。”

“好好,你请坐等一下儿,我马上拿来。”郭仲辉忙不迭地把翠斑指拿出递给了他,嘴里问道:“一共出多少钱,只要你能多给一些,我今后还会给你找到好东西的。”

“上次我给你一千五百门,你一定要两千门。好啦,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嘛,我答应你两千门。再给你一千门算是这个假东西的钱,主要还是交个朋友啦,不然我不会要的喽。”

“太好了,没想到你们香港人还挺够意思,就这么------”我没等高儿再说下去插话道:“要是这样做那我们也忒不够意思了。拿一个假东西硬卖给你,忒说不过去了。这样吧,就按你刚才讲的两千块你收掉那个翠斑指,这个鼎就算了,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摆放着玩儿吧。”

郭仲辉急得还想再说什么,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张了张嘴没讲出来,只是不解地望着我。

阿劳倒是真呆在了那里,本来三千块钱就可到手不知会赚多少倍的东西又飞了。这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上哪儿去找啊?他一直在寻求着这种时机,一旦到手一个这样的东西,他不会交给老板的。因为只要他能用自己手中的钱收到这种东西,那他自己今后就是老板了。而且是一个大老板,就可以自己另起炉灶了。

“不会吧,我们讲好了两个我都要了嘛。”

“真对不起,这个鼎不是我们的,就是给你也要通过主人同意。”看着阿劳泄气失望的样儿,我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

“噢,那好那好,我今天刚好没装许多钱,那就下次讲好时两个一同拿吧。”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我轻轻一笑说:“也好,下次再说吧。”

送走了阿劳,郭仲辉懊悔地埋怨我说:“我都不知你怎么想的,那斑指我是二百块收来的,那鼎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也是白来的,到手的三千块钱让你给搅和没了。”

“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啊?我告诉你,这鼎肯定是真的,就是和他要十万八万的他也得给。那斑指也就值两三千,他本来就没想要,只不过是转着圈儿地蒙咱这鼎罢了。”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收着它。可找不着收主儿也还是白搭呀。”

“你等着吧,阿劳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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