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初法国哲学家勒庞在一本叫<<乌合之众>>的书里,分析了群体行为的主要特征。他认为,所谓的群众,实际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一群智力和道德都非常卑微的这么一群东西。如果这些人是一些个体,那么他可能是温和和冷静的,也就是很正常。但是当他们因为某事凑到一起成了一个群体,那么就会变得很可怕,变得很专横、霸道、暴力、偏执和残忍。勒庞认为,人和人之间,智力,才华,道德水准可能有很大差别,但是如果专门讲某一件事情,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小了。比如,对于女人谈及男人,总是有女人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这个话的,或许是个离婚的家庭妇女,或者是个受伤的女博士,或者是个在男人之间周旋的妓女,或者是个农妇。假设这些地位,智力,才能截然不同的女人凑到一起,谈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话题,她们会惊人的一致。这个论断实际上是很荒谬很绝对很偏激的,只能说这堆女人没有遇到好的男人罢了,或者是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好男人罢了,好男人总是有。但是,当怨妇们凑到一起谈起男人,她们就会一遍遍强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个伪论断,变得容易激动。得到了这种激动,再回去面对自己的男人,就越来越会感觉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当人们凑到一起,往往不是变得更加坚强睿智,而是更脆弱更愚蠢。变得容易轻信、容易冲动、容易浮躁、容易歪曲,也多变无常、不可捉摸。比如说,法国大革命时期,把路易十六和皇后送上断头台,群众们都是欢呼的,因为他们相信路易十六对他们构成了危害,是十恶不赦的暴君。后来,又把贵族送上断头台,群众们也是欢呼的,因为他们相信贵族们也构成了危害,是十恶不赦的寄生虫。再后来,雅各宾派把曾经是资产阶级民主派营垒中的战友吉伦特 派送上断头台,群众们又欢呼,因为他们相信吉伦特派们也构成了危害,是十恶不赦的叛徒。再接着,又把刺杀马拉的夏绿蒂科尔黛送上断头台,群众仍在欢呼,因为他们相信科尔黛杀死了他们敬爱的领袖,是十恶不赦的凶手。然后,罗伯斯庇尔又把自己的雅各宾派战友丹敦送上了断头台,群众们又欢呼,因为他们相信丹敦也构成了危害,是十恶不赦的新吉伦特派。最终,热月党人把罗伯斯庇尔和他的同伙也送上了断头台,群众们还是在欢呼,因为他们相信罗伯斯庇尔也构成了危害,是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和暴君。你看,跟毛主席说的一样,群众永远是对的。”
“毛主席一生都在把群众二字捧到天上,在他的口中,群众是英雄,群众代表了正确,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群众的表现,是不是这样的呢?不是,那些群众只是一群暴民,喜欢看别人流血。大革命反倒成了吞噬革命之子的恶魔,群众在里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毛主席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在驾驭群众,所以必须先讨好群众。若要取之,必先予之嘛。古希□的思想家柏拉图在他的著作《理想国》中就说过:‘暴君通常是作为人民的公仆出现的在最初的日子里,一般说在初期,他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要人们相信他根本不是暴君,对个人和社会都作出很多承诺’他说得很正确,一个统治者如果想驾驭群众,那么他首先要对群众笑脸相迎,吹捧他们,抬举他们,赋予他们身上并不存在的美德。但毛主席的内心实际上是鄙视群众的,还是他,在取得政权之后,天天要群众进行思想改造,又是社教又是上山下乡,还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你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怎么说都有理。可惜,群众就是由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在一面阶级斗争的旗帜下被发动起来之后,获得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慷慨许诺之后,他们成了毛得心应手的工具。群众这个词语在毛时代成了一个可以被随心所欲地揉捏的面团,一旦发现‘群众’中有谁敢于怀疑那种权威,那么这个人就不再是‘群众’了,而是阶级敌人。可以说,这个时候‘群众’中的一部分先知先觉者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但很遗憾他们无力挣脱,因为国家机器实在太强大了,无孔不入,无所不至。在毛时代做一名先知先觉的思想者是非常危险的,统治者最讨厌喜欢独立思考的人,无论是林昭还是遇罗克,无论是顾准还是张志新,他们的下场都是非常悲惨的。只有那些完全放弃了思想的权利,跟着统治者指挥棒转悠的乌合之众,才能全身而退。后来他死了,乌合之众们换了一个指挥棒,瞬间就改变了立场,这又来反思控诉毛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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