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

恰似远来的红叶,怀着一片赤子痴心,或思乡长啸,或感时叹咏,或壮哉抒志,或相思寄情,无不聚于晨空的笔端,无不融于柳浪的书笺。
正文

研究所的旧事新话 (2)

(2008-05-18 00:30:19) 下一个

研究所的旧事新话 (2)
    ---------老中们(A)


长年来所里仅有两名中国人,分别来自于上海北京的两大研究所。尽管所里的博士后像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了,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这两个中国人却像钉子般的岿然不动,还干得不亦乐乎。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的累计,成绩的增长,他们都成了所里的资深骨干。 他们看着老板集资,看着新楼平地而起,感受着老板四十年来为实现拥有自己实验楼这一心愿所付出的辛勤心血,与老板一起享受着成功的喜悦。 这座楼是此大学唯一一位牛教授(咱老板)凭着自己小组的成功,获得政府与民间的资助而建成的。

有很长一段时期,也没见其他中国人来加盟,虽然向老板推荐了几个中国博士,可是谁叫咱老板牛啊,他犹如天马行空,自有高招,哪里能听得进咱们的锦心良言。忽然有一天,秘书笑眯眯地前来敲门,替老板传个话:某月某日有个中国博士后要来,需要你去接机,协助安排住所等等杂事。 又有一天,秘书乐呵呵地请另一个中国人研究员接机,大半年里一下子迎来了两位中国年轻人,一男一女。一名是已成家育子的少妇,另一名则是单身小伙。又过一年半载,这俩位小博士后已经可以接班,应召去接机了。前后接来了新博士后两名,又是一男一女,这次正好是恰得其反,独身女子和有家丈夫各一名。 总的比分是三男对三女,咱们暗地好奇地议论着,老板真乃擅长平衡权术之“高手”,好像对中国的阴阳挺在行。在管理上也搞起什么阴平阳秘的,似乎是有意为之?大家有点好奇。中国同胞增多了,咱老中的分量增大了,自然是喜见乐闻的好事,大家嘻嘻而笑,管他什么有意无意的。

从此,老板对来自于中国博士后的兴趣陡然上升,犹如一种大有潜力的股票,其价位一再而再地突破最高纪录,几乎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老板就雄心勃勃地进场投资,也管不了什么阴阳“和谐”平衡了。此后的每个月都会从中国的某个城市飞来一个新博士后,有时一个月一下子飞来两个,还有日本的,印度的。忙得大家不得不在上班时间结伴成群出去购物,将吃住两大问题安置妥当。那个时候,所里的中国人最多时达到十二三人,其中还有一位来自中国宝岛。这批后来的亚洲人博士后中,仅有一名中国女生,其余均是风华正茂的小伙子。

再过了半年光景,他们的小家庭成员也纷纷踏上美利坚的大地。大家都感谢老板--山姆大叔的慷慨,舒畅地呼吸着号称世界头号民主自由的空气。此时有谁在怀疑老板的财力?有谁能解读老板这一几近“疯狂”的决定,又有谁能理解老板的苦衷?咱老板一直很牛,牛老板通常很神秘,也是最难以读懂的。 大家都无法知道其中内情。事实上,老板正处于其有生以来最艰难的岁月,他大量聘请博士后正是他在左右不得已的压力下坚行之的一场人生赌博。(其原因以后再说吧)

研究所里中国人所占的比例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最高点,成了所里最大的族群。新来的年轻人给一向沉闷的研究所带来了一阵不可抗拒的中国风。中国流行歌曲的旋律开始在大楼的角落轻快地蔓延,行走在楼廊里时常会听到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当代中歌星的悄悄吐音。由于咱们新建的实验楼设计得很周全,两人一室,各自拥有半室,各有实验台和写字间,条件非常优越。写字间靠门近走廊,一旦发生火警爆炸等紧急意外,便于逃生,同时实验室里设有二氧化碳自动灭火装置。平时在自己写字间一边,放放音乐,听听广播(只要音量不大),都是允许的。何况,广播可以提高英语听力,音乐也可以促进工作效率。只要研究工作进展好,老板对此也较宽容。因此关起门来,里面就是你的自由小天地了。

然而,满园春色是关不住的,一枝红杏总会出墙而来。有时一个开门,那歌声似乎被解放了,音浪一下子蜂拥而出,在楼廊里轻轻地回荡了一番,随着一声关门,悠扬的歌曲又一下子被掐断而悄然无声。那些时不时“出墙来”的“华曲春色”,很是让老美们老欧们感受了一番中国的现代风情。每个新来的中国博士都会带来一批音乐碟,大家拿来传来传去,先得“共产”一番,让大家轮流感受到祖国发展的脉搏,缓解一下思乡之愁。一时间,我也赶时髦了,不但能朗朗上口地说出一连串歌星大名,也会不由自主地哼上几句词儿,音乐碟库里的收藏也随之增加。有一天,我将黑鸭子专辑带回家,让歌声以较大的音量在屋内的空中荡漾。那清醇的吐音,柔美的和声,既唱出咱们曾经熟悉的老歌,又唱出另有一番特别轻松的情趣,马上将我们(特别是我太太)引向如痴如醉的梦境。这期间,我们都成了黑鸭子的粉丝,我太太在回国探亲时还专门收集黑鸭子的音碟,她又拿去介绍给她们合唱组的姐妹,大家借鉴模仿,忙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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