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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袁立本

(2008-04-19 06:29:12) 下一个

提起袁立本,可能大家还没忘,因为六四的时候袁立本和袁木出现在电视台里,跟学生们辩论,招致学生们群起而攻之,名声大跌,以至于后来音讯全无,会不会仕途嘎然而止也不得而知。按年龄讲,如果没有上到部级,也该离休了。

 

我和袁立本曾在一个化工厂待过(“前进”),可不是一个车间,他曾是生产车间副主任,副书记,然后是副厂长,副书记,后来好像调至北京化工局,反正仕途相当顺。袁立本在我们厂的时候,客观地讲是挺受职工们的欢迎、喜爱的,为什么?他没架子,能和工人打成一片。袁立本高高的个子,一表人才,还是个小白脸儿。干活也是身先士卒,不惜力。开个会,集个合,大家一块儿拉个歌,起个哄,气氛很活跃。小工人就喊,袁立本,来一个。来一个就来一个,袁立本唱的还不赖。唱完大家一鼓掌,然后该开会还开会,下来呢,该干活还干活,该批评还批评,啥也不耽误。休息的时候,袁立本和工人一起打篮球,玩儿排球,符合摸爬滚打一战壕的官兵关系。冬天天冷小房顶上结冰,袁立本手提镐头就上了房,和小青工一块儿刨冰。刨冰的活儿不那么好干,脚下特滑。先把镐头慢慢举起来,稳住身形,一镐下去,实实在在地砸在冰上,强调的是一个“稳”字。袁老兄一镐抡空了点儿,镐多重啊,把袁立本一下子带了个仰八叉,一个“出溜儿”,从二楼摔到了地上,摔得腿脚不听使唤,楞是站不起来了。小青工们一看头儿给摔成那样儿,赶紧七手八脚抬起来往医院送。袁立本无力挣扎,嘴里却说,“别,别,影响不好。”袁立本摔成脑震荡,住进了医院,我就是那次随高干子弟圈子里的同学一起到医院看望袁立本的。袁立本已经能坐起来了,聊天寒喧之中,有人就不失时机地损了他一句,“都那样儿了,还怕影响不好。”

 

有没有不戴敬袁立本的?有,那些有同样高干出身优势的,势必在仕途上竞争的一些人,就很看不惯袁立本的作派,说是“作秀”,哗众取宠,居心叵测,常在群众里散步这种看法。我就不能认同。您说,他不和群众打成一片,那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他和群众打成一片,是哗众取宠,笼络人心。总得给他一条出路吧。

 

要说,我也有背后骂他,给他拆台的理由。为什么?他夫人和我一个车间,那是一个浑身是刺儿,逮谁跟谁吵架,有时候真是个蛮不讲理,相当招人烦的主儿。在哪儿,她都会和所有的人吵遍,很难找出个人没和她吵过架的。那时候大家都年轻,都是一付怀才不遇的心态,谁服谁呀?所以就吵。袁夫人吵架吵出了名,让大伙儿总想找办法治治她,有人就观察捉摸出个办法气她。发现她在那儿不容分说,放机关枪的时候,你一定不要理她,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走开就走开,就是不出声,“打死也不说”。于是她就更火儿了,对手的不济,有时会引起勇士的悲哀。这样,气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后来我们也是“小人”不记“大人”过,发现袁夫人也有很可爱的品格。我们一同出去实习,她总是买好菜,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很大方地,“来,尝尝我的肝儿。”袁夫人的肝儿就常让大家吃去一半儿,也不带气恼的。另外,她不记仇,吵过了和没事儿一样。你要生气,那才亏呢。她吵完了,保持着满面红光,还永不消逝了呢。

 

袁立本还有一软肋,就是他弟弟。那绝对是一小地痞,小无赖。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经常就有受害者到袁立本那儿告状。袁立本只好好言好语安慰受害者,然后把他弟弟叫到办公室猛一顿训。说也怪,那袁老弟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他妈,不怕他爸,还就怕他哥。可架不住他一出门儿,身上的筋就又不对劲了。一次他一个凌空射门儿,踢在一个女青工屁股上,差点儿踢飞起来,一个大马趴,嘴啃泥,屈辱地爬起来,揉着屁股,梨花带雨,告到袁立本那儿,害得袁立本再忙也非得抽出空儿来训他弟弟不可。

 

袁立本当我们面儿说过,我在这儿待不好,就冲我老婆和我弟弟,我没法待下去。

 

后来我们考研走人了,听说他调城里了。再次听到消息,就是在电视上露面了。从那以后,一晃二十年又没了,愿袁立本离休后能有个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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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4649 回复 悄悄话 他儿子袁旭跟我一个年级。
枫叶红了吗 回复 悄悄话 记得立本儿。
ASPENHSU 回复 悄悄话 俺不知道這個人唷﹐時代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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