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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人生》
“人生”两个字,总让人感到厚重重沉甸甸的,而“麻雀”,不就是天上飞的那种不起眼的土褐色小鸟吗?如果用“麻雀”来界定“人生”,那人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生呢?
要去旅行了,我把书名为《麻雀人生》的书装进了随身的花书包里,想在旅途的空闲时间里解开《麻雀人生》之谜。
西南航空公司的飞机座位不固定,大家随便坐,先上的人坐前面、选窗口或过道的位子,我和先生因办登机手续晚,被分在C组登机,登机后看到已经没有两个相邻的空缺的位子了,我们只好插空坐了下来。我翻开书开始读,才明白在广东四邑地区,就是台山、开平、恩平和新会,人们把麻将称作麻雀,麻雀人生其实是麻将人生。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这是一本小说形式的传记,小说的主人公被尊称为佳叔,是凤凰城的一位名人。我在凤凰城生活的时候见过他,他有着灰白的头发、不大的眼睛和蔼的面容。在凤凰城的经历也是我人生旅途中重要的一站,在那里我用脚步丈量过土地,我用书写和阅读消磨过图书馆,更重要的是我用勤奋和思考培养出具有电生理活性的人脑中的神经元,当时这样的结果尚未见文献报道。可惜这项研究没有做完,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话说佳叔可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他伴随着美利坚的发展、用自己的人生做笔,书写了一页华人在美利坚求生存寻发展的一段历史。
两百多年前,旧金山出现“淘金热”,“四邑乡民觉得出洋比在乡间有出息,便好似'滚雪球'那样,一批一批出洋去淘金、开矿、筑路、垦荒,'走金山'自此起步。”
佳叔的爷爷走金山,家里留下了奶奶独自抚养佳叔的爸爸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佳叔的爸爸在佳叔一岁的时候也走金山了,家里留下了奶奶、妈妈和佳叔。佳叔长大后也走金山了,和初恋的女子自此天各一方再没有相见。
没错,佳叔喜欢打麻雀,就是打麻将,而且颇得真传。五岁时他和奶奶打,耳濡目染;上学时和同学打,差点荒废了学业;在远赴美利坚的船上和同行的人打,使漫漫十九天的航程不至枯燥;到达旧金山后,在收容所被关了四个半月,在那里他竟然在默许下靠打麻将熬到走出收容所的那一天;到香港相亲时也是在麻将桌边认识了佳婶,成就了一段佳话;五十年婚庆时,六十台的麻将桌几百人的同时劈劈啪啪也是创造了海外华人麻将历史上的前无古人后难来者了。佳叔老年时摔倒伤了脑子,让他恢复记忆的竟然是从辨认一张张麻将牌开始,他认得出说得出每一张麻将。但他铭记他的恩师对他的告诫:“消遣娱乐,赢是乐,输也乐;赌钱博彩,输是弊,赢是弊。”
麻将伴随了佳叔的一生,但他的主业是做餐馆。尽管父辈在佳叔到来前已经有一些基业,但他是从最苦的Bus Boy做起的。先后在亚利桑那的Flagstaff、Tucson和凤凰城等地开了自己的餐馆。这里面有努力的汗水,有丰富的人脉和与之相关的讯息和机遇。佳叔的事业风生水起,涉足多个领域。事业上的成功,让佳叔有更多的时间打麻雀,哦,是打麻将,而且他更用自己的阅历和财力回报着社会,如《亚省时报》就是在他的大力倡导和支持下办起来的,填补了沙漠里没有中文媒体的空白,他还亲力亲为,为报纸写了大量文章。《亚省时报》的社长老真也是来自四邑的开平。
《麻雀人生》的作者正是老真,他在寄给我的书的扉页上称我为老师,可我怎敢接受这种称谓?是他接受了我的第一篇稿件,在他的报纸上发表,引来了社区的关注,督使我一篇篇写下去,圆了小时候的“作家”梦。而现时的我,其实还是一个不成器的只是尚且还喜欢写作的人而已。他,老真,才是我的老师。他的辛勤笔耕、他对华文媒体的贡献、他的感恩之心,都表明他是一个我的良师益友,他才是我人生的老师。
坐在飞往凤凰城的飞机上,我读完了《麻雀人生》。飞机在下降,时有颠簸,我用两肘撑着扶手写下这段文字。旁边的人,左边的印度小伙子和右边的白人女人,都在用iPad看电影,左边看的是警匪片,右边看的是童话片。我们的手肘都很有默契地共享着扶手。不远处就是凤凰城了,《亚省时报》的编辑部离机场也就是几十英里吧,天色已晚,社长好好休息。
(书中佳叔对打麻将颇有心得,佳婶对选夫婿也颇有心得,特拍照分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