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我泪如雨下。
妈妈终于累倒了。把襁褓中的二孙女,把淘气的大孙女一一送走后,适时得发病了。
她的病总是来得那么「适时」,在需要她、缺她不可时,她从来不发病。
脑海中妈妈总是那么温和慈祥、还不乏幽默。我们家六口人总能有说有笑,打成一片。
以至于接近而立之年的我还缺乏必要的稳重,这与我家开放快乐的家风不无关系。
可是,可是,她累倒了。又一次。她太累了,积劳成疾,她要歇歇了。
她众多的儿女,还有儿女的儿女,一直在压迫着她脆弱的心脏。
心跳为啥这么慢,为何跳得如此不规律?在我初中一年级时,我第一次知道妈妈病得不清。也知道了什么叫冠心病。妈妈本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去医院做的正规检查。
当医生告知妈妈还有5年的余生时,我家的空气凝结了。只有窗外的白雪晶莹五比。那一年我初中一年级,雪下的好大好大。天好冷好冷---
15年过去了,转眼我大学毕业,又海外求学,路越走越快,离家越走越远---
祈求上帝,让她的心脏歇歇就好了,可千万不要让它停下来。
我还没有给她办热闹的花甲大寿,我还没有给她带个满意的媳妇回家,我还没有给她洗过脚擦过脸---------我还没有准备好。
日本的雪下的不大,天也不冷,我却在京都瑟瑟发抖。
好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