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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婚宴•感悟三联

(2008-01-13 07:10:16) 下一个

读书·婚宴·感悟三联                             

今天是香港回归10周年的纪念日的前夕,也是李彦志结婚典礼的举办日期,我有幸获邀参加。早上10点钟起床,洗漱完毕,洗了一下衣服,然后去中文大学吃了个午饭,便奔火车站而去。

彦志的婚礼是晚上8点开始,但下午4点便可入席,还早,我便在旺角下了车,打算一路走去尖沙咀。走着走着,见到了一家三联书店,心想好久没怎么看书了,便走了进去。邹韬奋先生当年为书屋取名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刚才为日记命题时想到今天也打算说三件事,便借用了过来。

上了楼梯,首先看到的是中学教科书专柜,好久没看中学教材了,在这怀旧的日子也想怀旧一番。拿了一半数学教科书看了一下,居然有微积分,从微分到定积分、不定积分都有,我们当年的中学数学是没有微积分的,也没有向量,很多计算很不方便。我还记得当年想了一个折衷的方法,遇到向量便用复数表示,想用微分推导时便用△微小量来表示。问了一下旁边的售书员,这是中几的教材,答曰“中六”,就是相当于内地的高三啦,看来还是比内地的教材宽泛些。但看了旁边的试题集,太简单了,很多题目一眼就能看出答案,这样的题目放到内地,怎么会有区分度。我想,在这样的考试指引下,香港本地的学生的理科基础大部分是不够扎实的。所以内地学生过来这边,考试自然比本地的要好,作研究的底子也很足。

但很奇怪的是,也正是香港的中学,培养出了丘成桐,崔琦,萧荫堂,陶哲轩,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top,他们的科学成就,即使放在人口基数放大200倍的中国大陆,也基本是无出其右。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很迷惑。去年陶哲轩获菲尔兹奖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他的背景,他75年生,比我大5年,三次参加IMO,分获铜、银、金牌。但他的那个年代,中国已经开始了学科奥林匹克的培训,几乎年年都是拿总分第一。陶的中国同龄人,有56面金牌,拿过两面金牌的也有,并且除去派出去的那几个外,也颇有十几个有实力拿金牌而因名额限制未被派出的,和中国的乒乓球队一样的状况。从前在网上看到一些八卦,说当年IMO的这些金牌,只有不到1/3还在做数学,有的在microsoftgoogle这样的大公司,有的在华尔街做quant。我想,他们的年薪都应该在10万美金以上,从个人生活来说应该是很优越了,但比照当年成绩,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留下来做学术的,似乎都难望陶之项背。不久之前在9BBS上听说有个师兄较早去google的,现在身家已经相当于1亿人民币了。但一亿身家和菲尔兹奖放天平的两端,估计大部分念过大学的还是会觉得菲尔兹奖重一些。

香港是个商业的社会,和北京比起来,香港没那么多专家、学者、文化人,香港似乎是个不太重视文化的地方,是个“文化沙漠”。但也正是香港,出了不少大家,钱穆、查良镛、崔琦、陶哲轩、王菲,他们或是港产,或是在香港接受教育,或是在香港发迹。他们是香港商业社会的非主流,他们的存在,是香港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见证,但愿这类“香港制造”可以延续下去,不要断了香火才好。

书柜上还摆有几本音乐、美术的课本,挺厚的,图文并茂,看来还是蛮重视的。这边有条件的家庭很多都会在家里放置一具钢琴,从前住孟公屋的时候,时常听到悠扬的琴声。犹记得刚上大学的第一堂音乐鉴赏课,那位留着长头发的男老师在钢琴上弹了一下,问我们下面这是什么音。全年级150多号人居然没一个答得出来。唉,五道口理工当年招分最高的系的莘莘学子,也许都心无旁骛吧。

书架上还看到一本道德教材,类似“三字经”的歌诀,每几句歌诀还配有些插图,例如扶老人过马路之类的。我觉得国内在道德、礼仪以及美学的教育,亟待加强。现在的教材体现得太少,加上在应试教育的压迫下,这些都无暇顾及了。从小加强道德、礼仪、美学教育,并不期待人人都可以成为郎朗那样的大师,但可以大体上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得;什么是和谐的音符,什么是突兀的音符;什么叫节奏感,什么叫意境深远;什么是可以流传千古的,什么是流行、却又是昙花一现的。这对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也是有好处的吧。

至于政治,这门国内独有的课,香港的中学课程似乎没有,不过看到一本Bible的解读。国内中学的政治课,我觉得粗线条化为好,知道现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力量、三个代表、和谐社会一脉相承足以。至于为什么是初级阶段,什么是初级阶段,和谐社会的提出有什么重大意义,这种缠缠绕绕的理论,对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怎么可能懂,而他又更加不可能懂每个领导人都要提出一套理论来标榜自己的权威,而他们所学的,只不过是一堆马列理论家的套路解释罢了。同理,我也不赞成香港的学校引入太多圣经的内容,即使是教会学校。人的人生观、世界观是自然形成的,不赞成用灌输来解决问题。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4点了,看来要走了。自己还没写封包,于是拿出准备好的白色信封,祝辞早就想好了,一直没下笔,主要是想看看今天下午还有什么感悟。铺开信封,略想了一下,写了下面几个字:

                           

                   

                   

                   

                   

(“志”应为“言志”,“喜”应为“喜喜”,拼音打不出,不知道为什么。)

把礼金往里面一塞,封了口,下楼往尖沙咀方向走去。到了新世界,他们还没到,于是逛了一会sogo,等文琪、马弘、小虎、小泉等到来之后,一起上了3楼。

新娘子很漂亮,彦志不但事业上成功,也找到了人生的好伴侣,他们还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呢。酒席上觥筹交错,我真的不善于喝啤酒,45杯就微醉了,回想当年45杯二锅头下肚还没什么事。大家交谈甚欢,在酒席上谈股市,谈国家大事。

出来的时候,心想,“唉,又搞定了一个。来了一年半了,文超和徐静搞定了,彦志搞定了,徐宙和文琪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内地的同学同样是喜报频传。但在这一年半里,我却无半点成长,无半点压力,找不到半点方向,就这样傻乎乎地悬着。也许正符合别人说的‘有点幼稚、有点呆’吧。”但即便是如此呆的我,在今晚,在将醉未醉的此刻,也感到了些少压力。

回去和廷龙一去坐KCR,聊了一会,他说他拿到赴美签证了,8月将成行,去CMU商学院念书。问起他的婚期,他说可能明年吧。他也找到了事业的方向,和革命的伴侣。还聊起了股票,说今晚席间有一人就是城大商学院的曾渊沧,天天在苹果发看盘日记的那位。他学术做得一般,但炒股很成功,身家颇丰厚。我想,他应该很enjoy现在的生活吧,即使主业不是特别成功。廷龙说给我介绍女朋友,哈哈,他是不知道我的难缠。

下了火车,从大学火车站到家的路上一路小雨,心想幸好烟花表演不是今晚。我仍十分清晰地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10点多就熬不住睡下去了,本来叫妈妈在12点前叫醒我。但醒来一看,都已经2点了,妈妈说叫了我几次没醒,就让我睡下去了,我不断埋怨妈妈没有摇醒我,只好在第二天看了一遍重播。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我再也没有在11点前睡下的习惯;当年的江总,意气风发,集三大冠于一身,在自己手上收回了香港,可是现在影响力式微,很多事情已经罩不住了;当年的董建华,面对李鹏总理宣誓的时候一定是踌躇满志,想要做好这份工,可是最终证实忠厚有余,手段不足,不得不在04年黯然请辞;李嘉诚在99年从一笔电信交易中赚了1000多亿,但又在发展3G中亏了进去,他的3G帝国梦渐行渐远,还连累了不少中小投资者,怨声不断。他们三人,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尚有潮起潮落。权力、财富均不可永恒,那究竟什么才是永恒的呢?我在想。难道就是我手写的“携手百年,相守一生”?还是象金庸、陶哲轩一样,将一项项成果写上自己的名字,流传千古,泽被后人?抑或象曾渊沧一样,很enjoy自己的生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200771

注:文中的今天即昨天,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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