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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姆尼茨骚乱与希特勒上台
上周末,德国南部开姆尼茨市举行城市庆祝活动时出现骚乱,一名35岁德国男子被刺死。随后,开姆尼茨不再安宁。数千名对立人士在市中心示威游行,敌对气氛浓烈,移民遭到攻击和追赶。警方执行逮捕令,逮捕了一名23岁的叙利亚男子和一名22岁的伊拉克男子。这两人有严重杀人嫌疑。但逮捕令很快在网上流传。 内政部长泽霍费尔对骚乱表示了谴责,并表示将增派警力支援萨克森州。默克尔总理也对骚乱表示了严厉谴责。默克尔说,在一个法治国家,决不能容忍驱赶外国人的情况发生:“我们看到了外国人遭到驱赶的视频、看到骚乱场面、看到街头上的仇恨,这一切都与法治国家格格不入……不能允许有地方或者街道发生这种骚乱。”
据德国电视一台报道,引起关注的还有逮捕令被泄露事件。民粹团体如何得到了逮捕令,并公布于网上,法院正在调查。《法兰克福汇报》报道说,这是前所未有的的事件。萨克森社民党怀疑,警察局或司法部门有人泄密。
开姆尼茨(Chemnitz)市是德国萨克森州西部的一个城市,有近二十五万居民是位于莱比锡和德累斯顿之后的该州第三大城市,也是州直辖市。开姆尼茨的城市格言是“有头脑的城市”(Stadt mit Köpfchen)。在1953年5月10日到1990年6月1日期间,开姆尼茨改称“卡尔·马克思城”(Karl-Marx-Stadt)。
什么叫做民粹呢?虽然现在大家都在用这个词,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人对这个词给出很精确的定义。实际上,照我看,人们现在用这个词来描述那种既不是传统的左派,又不是传统的右派,很多人感到很危险,但又有强大民意支持率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就可以叫民粹。
Dem Begriff Populismus (von lateinisch populus ‚Volk‘) werden von den Sozialwissenschaften mehrere Phänomene zugeordnet. Einerseits handelt es sich um ein unspezifisches Schlagwort, teils auch um einen spezifischen Politikstil, eine Form der politischen Rhetorik bzw. Strategie zum Machterwerb; andererseits wird Populismus in der Forschung auch als Teil verschiedener Ideologien eingestuft. In der politischen Debatte ist Populismus oder populistisch ein häufiger Vorwurf, den sich Vertreter unterschiedlicher Richtungen gegenseitig machen, wenn sie die Aussagen der Gegenrichtung für populär, aber nachteilig halten. Man spricht dann auch von einem politischen Schlagwort bzw. „Kampfbegriff“.
Populismus ist häufig geprägt von der Ablehnung von Machteliten und Institutionen, Anti-Intellektualismus, einem scheinbar unpolitischen Auftreten, Berufung auf den „gesunden Menschenverstand“ (common sense) und die „Stimme des Volkes“, Polarisierung, Personalisierung, Moralisierung und Argumenten ad populum oder ad hominem.
学术界有关民粹的讨论甚多,但是把它当成一个独立学术概念来处理的却很少,主要原因是民粹主义呈现的样貌过于丰富、难以捉摸。
民粹主义通常是精英主义的反义词。在古希腊城邦发明民主制度之后,对于应由菁英贵族还是一般大众来掌握政治,出现了争论。支持民粹主义者则诉求直接民主与草根民主,认为政治菁英(当下或未来)只追求自身利益,腐化且不可相信,希望由人民直接决定政治事务。
比如1933年希特勒以民主的方式上台,很多人认为那是民主的一次失败。但实际上,希特勒当时得了三分之一的选票。希特勒只得到三分之一的选票,为什么还能当选呢?因为当时的德国左右派斗得非常厉害,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头号敌人,于是希特勒作为一匹黑马,就在左右鹬蚌相争中得利了。
德国1933年的选举本身当然是合法的,但当时德国各个政党在选举之外已经有不正常的举动了。比如最明显的就是纳粹党派出民兵力量,组织冲锋队,搞一些暴力活动,这在1933年以前就形成了。
所谓的民主和自由,很多人说它们是矛盾的,实际上,在经典意义上的西方生活中,它们是各有所所指的。所谓的民主,是用在公共领域,也就是在公共事务上要多数决定。所谓自由,指的是什么呢?就是在个人领域中要个人自由,不能要求个人服从整体。比方说,一个人有什么样的言论,有什么样的思想,想嫁给谁,想吃什么,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有人来干涉,甚至也不需要集体来干涉,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一个国家需要建立一种什么体制,需要选哪个人来领导,这种事情就不能个人说了算,而必须要大家说了算。这两者是不能互换的,你不能说,由谁来做总统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反过来讲,我愿意跟谁结婚,可以由大家说了算。这样就把个人领域和公共领域颠倒了。
民粹主义在公共领域破坏民主,主张以人民领袖的身份来指挥一切,尤其是把程序性的民主抛弃了。人们经常谈到的民粹主义现象是,一些政治领袖不承认选举结果,然后组织游行示威、街头运动,想推翻程序性的民主选举的结果。然后在个人领域,它强调人民的整体含义,比如宣扬说,人民认为你这种思考错误,或者人民认为你是什么,然后你的个人自由会被剥夺。以整体性的人民的名义侵犯个人权利和自由,并不仅仅是侵犯精英的权利和自由,同时又以街头运动、集体暴力破坏民主程序,以人民领袖的名义来垄断公共决策,这就被认为是民粹主义。具体的理论皈依是各种各样的,有右翼的民粹主义,也有左翼的民粹主义。
在《一个可以遏制的小匪首的崛起》中,贝托尔特·布莱希特影射希特勒,将希特勒描绘成一个被扭曲了的傀儡,以笑声来揭露这个“伟大的政治罪犯”,“野蛮的屠夫”。
1889年,希特勒出生于奥地利布劳瑙镇一个公务员家庭。青年时期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阿道夫·希特勒,在动荡不安的乱世中,他的出现与崛起是希望的开端、还是灾难的开始?这个看似平凡的小男孩,长大后却指挥了德国军队大规模入侵各国,掀起了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英国思想家埃德蒙·柏克说过: “有一种东西,并且只有这种东西恒久不变,它先于这个世界而存在,而且也将存在于这个世界自身的组织结构之中:它就是正义。”
但面对在正义面前蛰伏着的邪恶,柏克警示道:“只要善良的人们袖手旁观,邪恶就会高奏凯歌。” 希特勒崛起,恶人得胜的唯一条件,就是好人袖手旁观。
在纳粹冲锋队员高举的火炬下,在长筒皮靴有力的节奏里,在震天的军乐和歌声中,不仅路边普通的德国民众在欢呼,甚至德国的民族英雄兴登堡元帅也很兴奋。在那个时刻,几乎所有的德国人都对复兴充满了期待,因为站在权力顶峰的是一个尼采预言的“超人”,但他不是天使,而是“有着恶魔般的性格、花岗石般的意志、不可思议的本能、无情的冷酷、杰出的智力、驰骋的奇想以及惊人的判断人和局势的本领。只有到最后由于权力和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才做出了不自量力的事情”的撒旦的化身。
为何一个诞生了莱布尼兹、康德、洪堡、莱辛、歌德、席勒、巴赫和贝多芬的伟大国家会选择了一个恶魔作为首领?而这个恶魔又是如何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的?在后人看来这是多么匪夷所思啊!
希特勒曾在《我的奋斗》中说他从他在维也纳穷人中间的生活中,学到了日后需要知道的一切。 “维也纳过去是,而且现在仍旧是我一生中条件最艰苦的学校,虽然也是最彻底的学校。我刚踏进这个城市时还是一个孩子,离开时却已成人,性格也变得沉静严肃了。”“在这个时期中,我形成了一种世界观,一种人生哲学,日后成了我一切行动的巩固基础。除了我当时打下的基础之外,我后来很少需要学习什么东西,也不需要改变什么东西。”
正是维也纳的流浪经历使他能够忍受一次大战时前线的肮脏,以及虱子、泥泞和恶臭并从不抱怨,这是他政治生涯成功的一个独特品质。也正是在维也纳,希特勒成为了一名坚定的反犹主义者,这给日后的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犹太人都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还是在维也纳,希特勒开始由崇尚艺术转而热衷政治,他仔细研究社会民主党成功的经验并总结出建立一个群众运动、掌握在群众中进行宣传的艺术以及利用他所说的“精神上和肉体上恐怖”的价值,以及掌握政权必须取得教会、军队、内阁或者国家元首等强力部门的支持等重要认识。
仍旧是在维也纳,从前那个人前羞涩的希特勒发现了说话的神奇力量并开始尝试在公众场合演讲,经年的磨练后,终于成就了日后那震惊世界的最富煽动性的口才与演讲。
希特勒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对于自己所尊崇的思想和主张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捍卫,对于自己所憎恶的东西确是会以毫不留情的方式去扫除。服从的纯性在希特勒这里主要体现在希特勒的民族荣誉感,对德意志祖国的爱恋和作为一名士兵的服从意识。希特勒对战争那种由衷的热爱,对于铁十字曼图亚饰章的尊崇,使得他在作为一名士兵的角色时无愧于他的誓言和荣誉。领导的纯性在希特勒这里主要体现他对于领导权的果断的争取和把握,领导的纯性是保证希特勒个人“精神纯性”能够实现的前提。其他人的意见其实都是不重要的,希特勒个人拥有的精神信仰就是他所有的一切,否则希特勒就会觉得精神受到了“污染”。对于罗姆和冲锋队的清洗,对于施特拉塞一切建议的排斥,对于犹太人的屠杀都是在这种个人“纯性精神”的引导下完成的。
总的来讲,希特勒的偏执和始终的贯彻性需要通过“精神纯性”来实现。希特勒的领导和服从的都是个人偏执的空间,并在实际行动中始终坚持。其实,在混乱的年代里,那些伟大或者邪恶的人又有哪个是靠圆滑精明成就事业的呢?
开姆尼茨造就民粹?
人之境况
中国有一句名言:“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诸如此类问题,古今中外的贤哲都做过深入的思考。
在《思想录》里,帕斯卡尔首先谈到“人在自然界到底是什么”的问题,开宗明义地指出:“对于无穷而言就是虚无,对于虚无而言就是全体,是无和全中间的一个中项。”“他处在既不认识事物的原则又不认识事物的归宿的永恒绝望之中,除了隐约看到事物居中的(某些)外表以外,他又能做什么呢?万事万物都出自虚无而趋向无穷。谁跟得上这些令人惊讶的进程呢?这些奇迹的创造者理解它们,别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在帕斯卡尔看来,人类自身是有局限的,我们是某种东西,但不是一切东西。我们存在的事实剥夺了我们对于从虚无中诞生的第一原理的知识,而我们存在的渺小又遮挡了我们对无限的视野。我们的感官不能感受任何极端的事物:声音过响,震耳欲聋;光亮过强,令人目眩;距离过远或过近,都有碍于视线;我们既感觉不到极度的热,也感觉不到极度的冷……这就是我们的真实状态,我们既不可能确凿有知,也不可能绝对无知。
这种境况,彰显了人类的可悲与伟大。人类因自知处境可悲而显得伟大,但是越往深处想,就不免令人忧心忡忡。我们渴望真理,但我们的感官却有局限,还有疾病会损坏我们的判断与感觉能力;我们追求伟大,却与宇宙的比例失调,人只是无穷大与无穷小之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点,而且人本身又是充满谬误的主体,习惯于虚荣与欺骗。
吾谁与归
人为什么而活着?帕斯卡尔认为,人的根本动机就是获得幸福。
以获得幸福作为人生目标这是无可厚非的,问题是人们对幸福都有各自的理解,有些人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很多时候,所谓“人生目标”是文化传统与社会习惯从外部施加于人的。实现了这些“人生目标”,我们会获得一种幸福感,但这样的幸福感可能是幻觉,未必真实可靠。
帕斯卡尔敏锐地发现,人习惯于想当然的生活。我们不满足于自己的已有的生活,我们希望过着在别人头脑里想象的生活,我们迫使自己掩饰或装饰自己,以满足他人对我们的想象与认可。我们竭力表现自己,做出泰然、慷慨、忠实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们拥有这些美德。正是这种虚荣,使我们心浮气躁,难以忍受安安静静地居家的生活;我们之所以去寻求交际与消遣,就在于我们无法快乐地待在家里。诸如赌博、打猎、交际等消遣,并不是其中有什么幸福可言,而是为了打发时间。当这种“不是真的需要”成为每天离不开的事情时,它就成了“真的需要”,于是荒谬的异化现象出现了。
为了让心灵有所皈依,从而获得真正的幸福,帕斯卡尔建议人们要有坚定的信仰,这样绝对有益无害。不信,打赌试试看:你信仰的东西要么容易实现,要么很难实现。如果它实现了,你信仰它,那么你赢了,你将赢得一切,你会成为虔诚、诚实、谦逊、感恩、乐善的人,成为真诚的朋友,真正的人,你的每次进步都能获得确定的回报,并且不会陷入奢侈的享乐、低俗的欢娱、虚伪的荣耀。如果它没有实现,虽然你输了,可是你却毫无损失。
更现实地讲,如果将信仰的内容置换为绝对真理或自然法则,我们完全可以肯定,有这个信仰,总比没有信仰好。
人之尊严
“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想压倒他,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一团雾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当宇宙压倒他的时候,人仍比置他于死地的东西更高贵,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死,知道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一无所知。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这是《思想录》中最为精彩的段落,“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更是有史以来最为生动而深刻的比喻。帕斯卡尔能够做出如此非凡的比喻,无疑是基于对人生的非凡洞见。他把人生划分为三大方面,肉体对应于世俗,精神对应于理智与科学,智慧对应于神圣性。世俗的荣誉给了权力、地位、富贵,人们羡慕他们所拥有的,但他们本人并不值得尊重;精神领域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领域,这里存在的一切,都具有科学性,并不涉及世俗的权力;而神圣性,则是精神的最高境界。
帕斯卡尔看到了人类的脆弱与缺点,同时又坚信人类是伟大的,而人类的伟大不在于道德高尚,也不在于聪明才智,而在于具有思维能力,是“思想造就了人的伟大”。“占有土地再多,我也得不到更多的尊严;通过空间,宇宙囊括并吞没了我,我就像一粒原子;通过思想,我囊括了宇宙。”思想可以包容天宇,思想可以超越时空,思想可以感知存在。这是思想的美妙,这是思想的力量,这是思想的伟大。
阿基米德没有立过显赫的战功,但他为人类贡献了自己的发明,照样备受尊敬。牛顿发现“三大定律”,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还有许多科学巨匠的卓越贡献,不仅有助于我们认识世界,而且有助于改造世界,并且永远造福于千秋万代。霍金身患怪病,手脚不能行动,甚至不能说话,但是他还有思想。只要他还有思想,他就不失做人的尊严,谁也不敢否认他是当代顶尖的科学家。瞧,思想就这么神奇,思想就这么伟大。
帕斯卡尔眼里的伟人,都是思想成就其伟大。“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恒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没有人能长生不老,唯有天长地久,只要世间有人存在,思想就不会死去。当我们学习计算机的时候,会与Pascal(为纪念帕斯卡尔发明首台计算机而命名)语言相遇;当我们观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会听到大气压在多少“帕”(以帕斯卡尔名字命名的压强单位)之间;当我们阅读《思想录》的时候,会感知到帕斯卡尔的思绪。所有这些,意味着帕斯卡尔及其思想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陈良)
《人是能够思想的芦苇》----帕斯卡尔
思想形成人的伟大。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正是由于它而不是由于我们所无法填充的空间和时间我们才必须提高自己。因此,我们要努力好好地思想;这就是道德的原则。
能思想的苇草——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的思想的规定。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人既不是天使,又不是禽兽;但不幸就在于想表现为天使的人却表现为禽兽。
思想——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因此,思想由于它的本性,就是一种可惊叹的、无与伦比的东西。它一定得具有出奇的缺点才能为人所蔑视;然而它又确实具有,所以再没有比这更加荒唐可笑的事了。思想由于它的本性是何等地伟大啊!思想又由于它的缺点是何等地卑贱啊!
然而,这种思想又是什么呢?它是何等地愚蠢啊!人的伟大之所以为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棵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为可悲,却是伟大的。
这一切的可悲其本身就证明了人的伟大。它是一位伟大君主的可悲是一个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我们没有感觉就不会可悲;一栋破房子就不会可悲。只有人才会可悲。
人的伟大——我们对于人的灵魂具有一种如此伟大的观念,以致我们不能忍受它受人蔑视,或不受别的灵魂尊敬;而人的全部的幸福就在于这种尊敬。
人的伟大——人的伟大是那样地显而易见,甚至于从他的可悲里也可以得出这一点来。因为在动物是天性的东西,我们于人则称之为可悲;由此我们便可以认识到,人的天性现在既然有似于动物的天性,那末他就是从一种为他自己一度所固有的更美好的天性里面堕落下来的。
因为,若不是一个被废黜的国王,有谁会由于自己不是国王就觉得自己不幸呢?人们会觉得保罗·哀米利乌斯不再任执政官就不幸了吗?正相反,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已经担任过了执政官乃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情况就是不得永远担任执政官。然而人们觉得柏修斯不再作国王却是如此之不幸,——因为他的情况就是永远要作国王,——以致人们对于他居然能活下去感到惊异。谁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张嘴而觉得自己不幸呢?谁又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只眼睛而不觉得自己不幸呢?我们也许从不曾听说过由于没有三只眼睛便感到难过的,可是若连一只眼睛都没有,那就怎么也无法慰藉了。
对立性。在已经证明了人的卑贱和伟大之后——现在就让人尊重自己的价值吧。让他热爱自己吧,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足以美好的天性;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爱自己身上的卑贱吧。让他鄙视自己吧,因为这种能力是空虚的;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鄙视这种天赋的能力。让他恨自己吧,让他爱自己吧:他的身上有着认识真理和可以幸福的能力;然而他却根本没有获得真理,无论是永恒的真理,还是满意的真理。
因此,我要引人竭力寻找真理并准备摆脱感情而追随真理(只要他能发现真理),既然他知道自己的知识是彻底地为感情所蒙蔽;我要让他恨自身中的欲念,——欲念本身就限定了他,——以便欲念不至于使他盲目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且在他做出选择之后不至于妨碍他
将军,你的坦克是一辆强固的车
将军,你的坦克是一辆强固的车。
它能摧毁一座树林,碾碎成百的人。
但是,它有一个缺点:
它需要一个驾驶员。
将军,你的轰炸机是坚固的。
它飞得比暴风还快,驮得比大象还多。
但是,它有一个缺点:
它需要一个装备员。
将军,人是很有用的。
他会飞,他会杀人。
但是,他有一个缺点:
他会思想。
General, dein Tank ist ein starker Wagen.
Er bricht einen Wald nieder und zermalmt hundert Menschen.
Aber er hat einen Fehler:
Er braucht einen Fahrer.
General, dein Bomberflugzeug ist stark.
Es fliegt schneller als ein Sturm und tr?gt mehr als ein Elefant.
Aber es hat einen Fehler:
Es braucht einen Monteur.
General, der Mensch ist sehr brauchbar.
Er kann fliegen und er kann t?ten.
Aber er hat einen Fehler:
Er kann denken.
Bertolt Brecht, Deutsche Marginalien (1936-1940). In: Hundert Gedichte, Aufbau-Verlag Berlin und Weimar, 1966, Seite 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