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515)
2009 (91)
2011 (89)
2015 (78)
2017 (115)
2018 (134)
2019 (117)
2020 (196)
2021 (159)
2022 (98)
2023 (111)
再过三十年我们来相会
作者: 谢盛友
八十年代留学德国的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求知的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三十多年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这些人第一次“真实地”走到一起来了。
三十年多前,我们年轻的心很沉重,不沉醉。我们在绿草地上,仰望星空,一同把希望追。大家说好,无怨无悔,再过三十年,我们来相会。
2016 年底,我们这些人,成功地聚会。在国内的母校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上海交大、山东大学,更多的是同济大学。我们都是恢复高考后 77、78、79 级进入高校门槛的,有的是某某省市的状元,有的是某某年度全国物理、数学、化学竞赛的第一名,有的是当年的校团委书记,有的是当年校学生会主席。到德国,基本上是学习工科的,也有学文史的。现在变成海不归,后面不带“长”,前面至少冠上“资深”。名片一个比一个吓人,不是什么“董事长”,就是什么“资深 XX 人”。
相逢不是一首歌。天下大雪,为了相聚,个个驾车远道而来,见面相互拥抱,彼此畅谈着,彼此欣赏着,其实个个已经弯腰驼背,不是脸上饱满沧桑的皱纹,就是头顶脱发变成了“陈佩斯”。
我当年在协会里当主席,她当秘书,接纳她递过来的名片,我晕了,脱口而出:“资深美女!”
老白现在当大学物理教授,这位当年全国数学竞赛第一名,见到我第一件事就说:“我儿子不愿意读物理。”他儿子跟我儿子小时是朋友,回家后我跟儿子打电话,儿子说,他们小孩之间仍然有联系,物理教授的儿子学习英美文学,现在美国。
C 现在是德国一家大公司的声学专家,D 为某大公司的采购主管,E 成了牧师,F 是一所大学的副校长。老 G 姗姗来迟,而且带着一母一子。老 G:“这是我的儿子。”
听后,我无语良久,而且感觉眼前一片灰蒙蒙的。与老 G 生了两岁儿子的那位,不就是老 H 的第二任妻子吗?她可比老 H 小四十岁呢。据说,老 G 老 H 都没有办离婚,老 G 现在和两岁儿子及其母亲生活在一起。
……。
八十年代的留学生,由于种种原因变成海不归。人生如下棋,不过,整个人生只有一局,每走一步都影响最终局势。人生这盘棋,下输了,不能从头再来,每一步都要积极面对和接受,况且人生的输赢,没有标准。
根据我会后的了解,这些海不归同道都加入了德国国籍,不少人现在积极参与德国政治,有的是黄色的自由民主党者,有的是黑色的保守基督教联盟,有的是红色的社会民主党,有的是绿党,有的是紫红色左翼党,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
有打工挣钱的,有事业成功的;有创立公益慈善团体的,也有领取社会救济的。大浪淘沙,三十年的变化,人比人,气死人。人与人比,快乐也好,伤痛也罢,全在于自己的心态。高也好、低也罢;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这些都是人为概念,并非永久的定义。
惜别,大家依依不舍,三十年后,我们再相会?山不转,水转!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些水。有一点,谁都敢肯定,三十年后,有的古来稀,有的直奔耄耋之年,只要不见到拄着的拐杖、扶着的轮椅,哪怕没什么硕果,照样令人心醉。
------
谢盛友(曾用名:谢友),1958年出生于海南岛文昌县,中德双语专栏作家,欧洲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班贝格民选市议员,基督教社会联盟党中央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