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N种可能性

(2005-03-03 13:05:04) 下一个
从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你看到几种生活的可能性? 基本上每天生活一成不变。

我有时想日子是从我脚下roll out的一沓地毯,被我踩着,每天的花纹简单,规则而单调的在我脚下重复,延伸。它的图案设计完全可预测。就好像我每天回家,走过公寓楼长长的hallway。地面全铺的地毯,花案繁复,却是用了很多年的,颜色有点陈旧的。暗暗的深浅里面埋了岁月的一些可疑的东西在里面,好像从以前很多日子中间的夹缝里没注意掉出来的尘埃,都附在地毯上,渐渐变成了上面花纹的一部份。后来的人,甚至以前的设计师来,恐怕都不能辨认哪块才能算是地毯本初的花色模样。

旧的地毯踩上去不免疲疲塌塌,恰如每天又被折磨了一天回家踏上它的我。一个长长的hallway里总是空空荡荡,偶尔碰上一个人他她也象影子一样贴着墙静静悄悄而过。我想日子每过一天就在我周围的空间,比如这个长长的hallway里包起来的长方体里面按下一个印子--不然这么多日子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呢?难道就好像分子消散,没有踪影,过去了就没有留下任何迹象?

所以我想我的世界,每个日子走的时候,它都在我空间的外壁按了一个印子,好像一个人从一个透明玻璃盒子外面,用食指在玻璃上按下一个指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空间外壁逐渐布满指印,变的不太透明。它们障碍我看到很远以外的东西,恰如我被时光攻打的记忆,妨碍我再次回想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一天一天过去,点子密密麻麻。它们连成了一片,逐渐互相之间不能辨识。这个时候,如果偶尔你有一分钟的空,你的心情会让你想起一个下雨天,因为雨大不能出去,你只好隔着玻璃窗往外看,看雨流在竖直的玻璃外壁淅漓而下,汇成弯弯曲曲的水道,模糊了你的视线。

日子走的时候也留下了些微的重量的。。。它们好像一个一个轻轻的砝码,慢慢加上去。我有时候听见人们在日子的重负下叹息,他们的叹息轻的不如一缕烟,在日光下没有风便立刻散掉了。

我在hallway里有时候碰见一位老lady,她出来时总是穿的整整齐齐,头发梳好,穿着整洁的风衣和到脚踝的裙子,即使是出来倒垃圾。她在经过我的时候,总是静悄悄的走到边上,然后嘴角上翘给我一个quiet smile。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家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她总是慢慢的走。年老的人,他们又背负了多少日子的重量呢。
[ 打印 ]
阅读 ()评论 (2)
评论
夹子夹子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小贝。:( 
小贝过河 回复 悄悄话 夹子,你知道美国那个谁谁的,一个出名诗人,他的职业是一个ACCOUNTANT。做非常
BORING的工作,以诗为逃避。
你那个生活象旧地毯的比喻让我想起他。还是改变一下吧!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