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辛弃疾《青玉案》
出国前一年的那次元宵节,他第一次来我父母家拜访。 当时我还在校念研究生, 虽然已经开学几天, 因不想错过老家一年一次的元宵灯会,我拖延着尚未回校。灯会从元宵前一晚开始 , 一连三个晚上。那几天算得上老家一年中最热闹的几天, 除了晚上的灯会,还有戏班子白天在镇中心广场搭的戏台上演戏。
他来是为了正式请求我父母同意我同他的交往。为了此行, 他长途跋涉, 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 加八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一个多小时的汽车。 其实, 他本不需要这样, 我们当时已经交了几年朋友, 对他的恋人关系早已告诉我父母, 而他们也已早允许我们的交往。 但他觉得不为我跋山涉水地求婚一次, 对我不够郑重。
来之后,他陪我父母说话, 不骄不矜地谈自己的专业及前景,让我父母放心他有能力养家;他说话徐而不缓,温文尔雅, 风趣幽默, 逗得我妈很欢喜很开心;他同我兄弟聊天,给他们提供建议, 帮他们解决问题; 其余的时间, 他牵着我的手到处游玩。
白天看戏,他是北方人, 南方戏里的唱腔不太能懂,我便要他求我给他翻译。他故意学着唱戏的拿腔做调哀求我,当时让我笑倒, 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莞尔; 晚上看灯, 对他是生平第一次。 舞狮子, 舞龙, 还有长长的花灯队伍都让他觉得很新鲜。 灯会上放的炮仗用一种叫铳的东西, 发出响声之巨大, 是普通炮仗不可比的。当时我担心地问他是否被震聋了耳朵, 他却大声说: 不会, 应该是震聋发聩。
那是我在老家度过的最后一次元宵节,最后一次听大戏,也是最后一次看灯会。半年后, 嫁给他, 追随他远渡重洋。往事如烟,如今再回首,又已隔了几重山,几重水, 仿佛都已遥远的不像发生自己身上的事。
怎么听起来有点....................那北方帅哥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