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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爱上女人 (2)

(2007-11-25 11:17:45) 下一个
当男人爱上女人


(2)

凌波感觉人还在半空飘荡,头还是晕眩的,使劲定了定神、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站在男子旁边的,不是好朋友杜依娜吗?

杜依娜和她的前夫赵丰都是凌波大学里同年级的,杨志杰是同系的,比他们高几届。后来先后出国聚在洛杉矶,杜依娜到东岸读研究生后,杨志杰和凌波都风闻赵丰跟女室友过从甚密,不过凌波没敢告诉杜依娜。后来正当杜依娜想拿个硕士就回去团聚时,终于发现了赵丰的隐情。据说赵丰是很后悔的,跟杜依娜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杜依娜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赵丰那位第三者论长相根本比她差远了,毕竟她时常被大学男生们提名为年级之花的,那还是赵丰以前告诉她的。赵丰说自己太空虚寂寞的缘故,杜依娜说他饥不择食更让她伤心。好像赵丰要是找个容貌品性胜过她的就更顺理成章心安理得似的。凌波知道这是杜依娜解气的借口,也没法劝。杜依娜离了婚,继续回东岸读博士,有时她们通电话时杜依娜会忍不住地懊悔伤心:“我真不应该急着读这个学位的。那时呆在家里陪读日子那么惬意,可是总想着自己也要有一份事业,西岸又正好申请不到学校,。。。” 凌波痛惜之余,只好胡乱劝她:“谁能未卜先知呢?人们说是你的总是你的,既然这么容易走失,也许赵丰命中注定不是你的?” 记得凌波刚到东岸来那阵,杜依娜还是消沉得很,对周围男生也置之不理,一副历尽沧海难为水的样子。周末也只是陪着凌波去逛店洗头。

显然杜依娜是在恋爱了,声音欢快, 整个人神采焕发,与以前的落寞寡欢判若两人。本来她就身段苗条修长,婀娜多姿,无可挑剔的鸭蛋脸和端丽的五官,越发显得娴雅标致,爱情,真是女人的青春灵丹。

杜依娜给他们介绍。“这是江一帆。这是凌波,我们大学同寝室的小妹妹 。”

那么,这就是近来杜依娜电话里常提起的江一帆了。凌波强作镇静,恍恍惚惚地微笑问好,一边费力地把神思一点一点从云霄里拉回来,仍然不能凝神。只感觉江一帆很挺拔,自有一种沉稳的力量和震慑人的气度,使不算高大、中等个的他很帅气,浓黑的头发,轮廓分明的脸和英挺的鼻子,该是属于中国北方的,一双眼睛,眼神深湛沉静,若有所思,微蹙的眉宇间有一丝忧郁,使他特别成熟出色。而他的注视还是让凌波心跳,凌波一直虚避着,根本不敢对视,却也能感觉到那片深黑色海洋的波浪漫卷过来,随时会有灭顶之灾,让她不寒而栗。

“这么巧!凌波,这个画展肯定合你胃口, 山水风景这么多。凌波跟她先生最爱旅游了,还经常到加州死谷那一带沙漠里探险的。凌波,看了这画展是不是又有写诗的灵感了?” 杜依娜笑微微地找着话题,一会儿对着凌波,一会儿对着江一帆,好像是个殷勤的女主人,唯恐冷落了客人。

“现在哪有心思呀,忙着生存奋斗。……” 凌波随口支吾着, 觉得窘迫异常,脸就不由得发热起来。而杜依娜还在兴致勃勃对江一帆介绍:“凌波以前是我们系里的大诗人呢。”

凌波脸更红了,难为情地矢口否认:“那叫什么,纯粹是瞎凑热闹。。。” 现在想起十来年前那种遥远的幼稚,真是不堪回首。

“看得出来,怪不得这么。。。 与众不同!” 江一帆接话,半开玩笑的口气,眼睛里的笑意,让凌波眩目。

凌波更加惶恐不安,不是为江一帆顺口的恭维本身,是他的眼光有太多探究的意味和兴趣,也太专注,一丝一毫也不分散的专注,就象太阳的光柱全聚焦在她脸上,这压力使她呼吸困难,不能思想,不能象平常一样应付自如。

杜依娜继续给江一帆介绍:“凌波是我们全体女生最羡慕的,玩玩闹闹,看看小说,从来不用功,还是第一批考上研究生,不像我们死读书,。。。”

这依娜,为什么不讲点别的?为什么要把话题牵到她头上?凌波简直无地自容,急得乱指了旁边一幅画,打断杜依娜:“依娜,你看这幅没有?”

江一帆又是意味深长地附和着接杜依娜的话:“厉害厉害!”

杜依娜毫不在意,一如往常地过来揽住凌波的臂膀:“凌波, 一起看吧,完了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不不不!我。。。我已经看完了,你们慢慢看吧。下次再聊。而且,我还有事 。我得走了。。。”凌波吓了一跳,慌不择言地坚辞,甚至连客套的告别话也没说。感觉是再呆一会,自己会被熔化于无形。

“开车当心,凌波!给我打电话。。。”杜依娜的声音从背后追着,凌波步子没停,半车转身胡乱地视而不闻地往声音来源方向挥了挥手。

凌波心慌意乱地往外走,还是有朦朦胧胧不分明的感觉,她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个梦境,快走出画展时就恍恍惚惚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不禁又一阵怦然心跳,因为江一帆的目光竟一直追随着她!

腾云驾雾地走到停车场的路上,凌波停下来,对着清新的景色清新的空气,作了几下深呼吸,才完全让自己镇定下来,好象从云里雾里返回了地面。怎么回事? 刚才那是什么幻境?那么虚幻,却分明美好得出奇,那样梦幻的瞬间!让她醺然欲醉。真是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简直象落荒而逃?是因为江一帆?他是何方神圣,有什么魔力,使自己如临大敌,好象是受到致命威胁?是因为他灼热的眼光好像能透视自己,直看到自己心灵深处?以至于自己竟害怕得好象再晚几分钟,就要被他的眼光化掉。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今天这是什么直觉?

美国多的是花粉和食物过敏者,自己也许神经也过敏了。对,神经过敏!不懂诗,诗人的多思善感倒有呢。凌波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自责自嘲着摇摇头,似乎想摇掉江一帆凝视的眼光。

江一帆痴痴怔怔地目送着凌波身着深蓝色海军翻领短袖连衣裙的身影,轻盈地飘出了视线,长至脚髁的裙摆上两条细白镶边随着脚步移动流动着一路细柔的水波。依然沉浸在梦幻里,他握了握拳头,才抑制住了怕她蒸发到空中而必须追上去截住她的冲动。杜依娜轻轻用手碰他胳膊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江一帆终于清醒过来,发现整个展厅空旷无比。

“世界真小啊,你们大学同寝室的又会这么容易聚在一起。”江一帆意兴阑珊,竭力振作精神,引起话题。

“主要是我们年级出国的多啊。一百二十人,海外兵团也有百来人,开校友会都不用回国,多数又在美国,所以在美国完全可以重建组织生物系。我已经算晚出来的一拨了。” 杜依娜说着,看着江一帆,暗自赞叹:他多动人啊,就连那一丝心不在焉的茫然也这么独特。

“凌波。。。她先生也在这工作?” 江一帆终于若无其事地问。

“哦,他叫杨志杰,在加大洛杉矶分校当助教。” 顿一顿,杜依娜见江一帆不说话,就微笑着回忆:“大学的时候,凌波虽然比我们小不了多少,可是很孩子气,杨志杰呢,是系里学生会的主席,又特别成熟干练,追凌波的过程简直就是等着她长大,后来杨志杰毕业特意读了本校的博士,一直守着凌波,真是一心一意。”

“是吧?”江一帆嘴上淡淡地应着,心里却炫惑不已。凌波脸上那种灵动感性,是冰雪聪明,又似乎是单纯,却绝不是苍白浅薄的单纯,比单纯要丰富深厚得多,就象蓝天,象高山湖泊里最澄澈的湖水,纯粹的蓝,却是无数层的透明组成的。最透明的纯真,竟是层层透明的谜组成。对!凌波岂止与众不同,她简直象个谜,象个透明的精灵一样,可以随时溶入蓝天。

从“江山雪霁图” 开始,江一帆在一幅幅的画前,下意识地默默搜寻体会着凌波眼中的情愫,重温着凌波眼中展开过的一个个梦境。


林渊现在相信人生是有命运的。从小一帆风顺,上大学开始过关斩将,从中国的名校到美国的名校,以前他豪情万丈,踌躇满志,以为凭自己的高智商,可以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现在才发现那些设想的实现都必须仰赖机遇。这看不见摸不着飘飘忽忽的机遇就是命运。

这会儿坐在这酒吧里,面对着正默默地看着酒吧门口吞云吐雾的江一帆的时候,林渊的命运论在脑子里更加酝酿成熟,发酵得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这人的运气和际遇,真的没法比。论出身,俩人国内同样排名的名校,一起在斯坦福读的博士,论导师,自己导师还得过诺贝尔奖,江一帆的导师只是个无名之辈,论研究论文,自己五年博士读下来,近二十篇,全发在本专业顶尖杂志上,有的还是引用率特别高的,江一帆呢?才区区三篇文章。找工作自己固然不费力,江一帆也很顺,也是世界各地有分公司的大公司。几年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升了个小经理--也就是一个小组长而已,江一帆呢,居然直升飞机坐着升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立业比不过,成家他林渊确实要早。他一心一意要在国内找老婆,找到工作不久就去国内相亲,半年后就带回了新娘。不过,江一帆自由自在,风流倜傥,女朋友也是不停地换,莺莺燕燕不断,单身日子过得很滋润红火。

酸归酸,林渊是真喜欢江一帆这个朋友,一句话,讲义气,够哥们!就说以前去机场接国内来的新生来说,江一帆最热心。虽然大家喜欢开玩笑说他假公济私,近水楼台,趁机为自己考察物色女朋友,其实多年来他接了几十次,也就约会了其中一位女生。就自己买车来说,以前在斯坦福,江一帆一次次开车陪自己去考察旧车,自己那么挑剔,跑了多少趟,无功而返,江一帆总是毫无怨言,每次总是耐心细致地帮着测试,打开引擎盖观察分析车况,客观地提供参考意见,总是说买车就尽量买当时就非常满意的,因为是旧车,买回来后肯定还要发现隐患。后来林渊在别人陪同下草率地从私人手里买回了旧车,回来才发现车速表显示有问题,分明开着五六十迈表上显示超过七十,后来才发现是车主隐瞒了那是报废车整修的事实,不过林渊听江一帆说引擎状况还是很好以后,就决定还是不还车,江一帆又凭借自己的流利英语和法律知识,数次跟车主电话交涉,帮林渊索回了一千美元。

所以,两人同在东岸工作,虽然公司和住处都相距近两小时,林渊还是时常跟江一帆约了喝酒聊天,结婚以后还是有跟江一帆出去喝酒的习惯,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都说进了围城的想出来,还是你小子英明。单身一人,无牵无挂。我呢,负担是一家子,孤独起来又象单身。” 林渊拿起酒杯喝一口,忍不住感慨万端地对江一帆说,不无羡慕。

“怎么了,吵架了?” 江一帆司空见惯地,眉头都没动。

“吵架倒好了,吵个痛快。现在她是对我一点不关心,正眼也不瞧,连跟我吵的心思都没有,儿子就是一切,儿子是太上皇,她是太后,我是奴仆。” 林渊愤愤不平。

“那还不是为你儿子?你小子是不是没帮做家务?” 江一帆总算抬眼看看他。

“家务?给儿子换尿布,说我手脚太重。儿子不小心摔跤,骂得我狗血淋头。也就一块乌青,孩子总要摔的不是?看看,我小时候摔的疤到现在还在,有什么稀奇?” 林渊撩起袖口给江一帆看胳膊肘上的疤痕。

“知足吧,毕竟是为心疼孩子。” 江一帆有口无心地劝了一句。

“她心疼,我不心疼?那是我自己的儿子!搞得我象谋害她儿子的阶级敌人一样!” 林渊愤愤不平,又愁眉苦脸:“还想再养一个,说是孩子互相好有个伴,否则在美国太孤单。这才养了一个就对我不理不睬,再养一个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还是法律保障的孤家寡人。真叫郁闷啊。还是你识时务,不结婚最好。”

“谁说过我不结婚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好些女人第一眼就被我看穿,太肤浅,我即使再耐心接触下来,还是没有长久的吸引力。” 江一帆微微皱着眉头,寥落地用不拿烟的左手转着酒杯。

“你小子真可以编个泡妞借口大全宝典什么的。真酷。我就是想不通,你这么没真心,那些女的还死心蹋地往你身边凑。” 林渊嘲笑地看着江一帆。小子装的忧心忡忡,一股忧郁状,难道是这样吸引女孩的?“别吹牛了,一帆!在我跟前,还说什么假话?其实我很佩服你的风流洒脱的。虽然我自己做不到。”林渊推心置腹地表示理解。

“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我的。我自己都纳闷,怎么运气这么差,世界这么大,就找不到个情投意合的灵魂知己?” 江一帆垂头丧气。

“又来了!你的泡妞宝典又加一条:灵魂知己。看来是很吸引女孩的一面旗帜了?” 林渊嘻嘻笑。

江一帆抽了口烟,看着自己伸出去的脚尖,没搭理。

林渊口气认真了点:“得了得了,不就是过日子吗?说得那么崇高干嘛?看着顺眼,最好漂亮点,性格温柔点,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太以貌取人了?”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以貌取人。所以有时候看着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还顺眼,就继续处下去,希望慢慢发掘出内涵来。不过,现在真有些怀疑,其实应该以貌取人。因为俗话也说相由心生,天长日久,内涵必然反映到脸上,表现在举手投足上。所以以貌取人其实是对的?” 江一帆征询地看着林渊。

林渊往椅子背上一靠,被江一帆的神态逗乐了。 “你说要找绝世美女,那是你的自由选择,不用找借口,也不用编风流的理由。你小子,还动不动提到灵魂高度!我现在算服你了。说实话,我要有你的条件和女人缘,我也游戏人生。” 以前林渊坚持要到国内找个纯洁点的女孩,美国多呆了几年,现在观念有些改变。

“我不是游戏人生,相反,我是最认真的。” 江一帆郑重其事地声明。

“是啊,认真地挑选一辈子,对不对?没有负担,轻松快活,风流一世,也没人干涉。” 林渊机智地接话:“反正象你这条件,一辈子都有女人迷恋。象花花公子那创始人,据说六七十岁还有好多女朋友呢。你肯定一辈子会说,没找到啊。灵魂知己啊,多难找呢!” 林渊把“灵魂知己” 特别加重语气,一丝讥讽的笑意又浮上了嘴角。

“我现在倒是找到了。” 江一帆纹丝不动,平心静气。

“找到了?!” 无异于平地一声炸雷,林渊惊得一个激灵,手一抖,差点被刚想往嘴边放的香烟烫着。小子走什么狗运哪!抑制不住的醋意不禁往头上阵阵袭来:“何方神圣?你。。。你准备安定下来结婚了?”

“婚倒结不成。” 江一帆淡淡地说,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哈,口是心非了吧?我就说你整个花花肠子。你刚刚不是说找到灵魂知己就结婚吗?” 林渊自以为胸有成竹地笑着,又好奇地问一句:“这么踏破铁鞋,肯定长得天仙一样了?形容给我听听?象哪个电影演员?赵薇,章子怡,蒋勤勤,还是?” 林渊一个个数着近年国内走红的女星,自从以前斯坦福的单身年月,养成了欣赏女星的习惯,他对女电影明星还是比较熟悉的。

“五官感觉有点象宋祖英,不,好像更象邓丽君。气质更好,很清纯飘逸,很脱俗,也有点象年轻时候的林青霞。。。”江一帆微蹙眉头,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向高远处。就一个念头,就让他心旷神怡,远离尘嚣。凌波的脸上,好像有荷花万顷,她的眼中,又好像笼着江南的轻烟淡雾。又仿佛身处幽兰遍地的山谷,芳馨若闻。江一帆脸上,泛起了一丝柔情。

“不会是被养在欧洲城堡里的公主吧?还是在餐馆打工的豆腐西施?”林渊下意识地坐直身体,盯着江一帆怪叫。邓丽君的温柔,林青霞的飘逸,都是他几年前单身时代的梦想,他那时拿着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电影电视杂志,看了多少遍的,那些女明星们,他一个个地跟江一帆评论,也曾经介绍给江一帆欣赏的。这几年也喜欢宋祖英的媚气。

“她是生物硕士毕业在做电脑的。” 江一帆吸了口烟,静静地看烟雾罩着自己。

“我的天,你小子哪辈子修的艳福?”林渊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嫉妒得眼睛发绿。人比人,不公平。不信命运,可是,这不是命运是什么?人们常说官场得意,情场失利。江一帆却是官运亨通还交桃花运。象自己,当时偏要急着出来读研究生,如果在国内,恋爱都谈了几轮了,哪会会落得回国相亲的下场?“那你还不结婚干嘛?” 林渊好不容易说句不失态的话。

“她已经结婚了。” 江一帆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句。

“我说呢。能娶到她的,肯定是哪国王子了?”林渊偷偷松了口气,安然坐回椅子上,醋意已经被快意代替。哪能天下好事全让他占全了?真是熊瞎子掰苞谷,掰一个扔一个,现在倒好,怀里一个也没有,变成只看着天上想吃天鹅肉。还真不如自己实惠点。

“王子不王子,反正是结婚了。” 江一帆难掩眼中的痛苦。

“好了,原地止步吧!她老公不会愿意戴绿帽子,你也没地方决斗。人总要讲道德,否则没有好下场,所以只有放弃一条路。” 林渊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是吧?” 江一帆不置可否地看着桌面,好像要看出个答案来。

林渊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超市买东西。我得走了。走吧?” 边说边推开椅子站起来。

“嗯?” 江一帆梦里惊醒似地抬头看他,“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别喝多了。还要开车。” 林渊提醒着,看着江一帆无精打采,以酒浇愁的样子,暗暗称奇,心里的烦恼竟然突然少了一些,就不由得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江一帆的肩,安慰地加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至于吗?”

江一帆楞楞地望着林渊离去,良久,终于把脸埋在左手心里,痛切地呻吟一声。

上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让我一直找不到也就罢了。为什么让我遇到她,又让她隔着天堑银河,可望而不可即?

罢,罢,认命吧!江一帆又倒了一杯酒,命令自己说:忘掉她吧!

抬眼四顾,看着酒吧里几个独自喝酒的各族孤魂野鬼们,江一帆好像看到了自己没有归宿的未来。

江一帆回避地闭上眼睛。又让思绪回到了一辈子心灵最愉悦的时刻,那是在画展里,由凌波的恬然灵性的眼神引领,和她一起领略画中的蓬莱仙境,而凌波的眼光转向自己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彩虹,那么美妙那么辉煌!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命。江一帆心里在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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