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雨轩

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正文

经济的眼重看历史(二十九):宋高宗害怕二帝回来的背后

(2008-07-13 01:43:27) 下一个


谁是谁非任评说

南宋与金的议和,有一个很普遍的观点是南宋的皇帝赵构害怕把宋徽宗、宋钦宗二个皇帝给放回来,影响了自己做皇帝,所以南宋的皇帝要在战场占据优势的时候与金进行议和,但是我们要是深入地想一下,问题还有另外的方向可以解释。

南宋的赵构担心自己的皇位的正统性的确是不假,但是如何使自己正统呢?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正统没有比禅让更说得过去了,为什么不把二帝先迎回来控制在自己手中,搞一个皇权的禅让仪式,一切就完全正统合法了。所以赵构的行为,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即使是赵构昏庸,他周边的人也一点不傻,否则不会在北宋灭亡后再次建立起新政权,我们把一个长命的朝代的创始皇帝和他的宰相说成是君昏臣奸,稍微有一点头脑的人,也会认为是笑话,但是这样的笑话在大家重复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以后,谁也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把它公理化了,这就是洗脑的威力!

我们对于历史,总是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这些地方只有靠说当时的英雄或枭雄智力低下才能够解释得通,同时把这些历史决策的复杂性,变成一般愤青就能够指点评论的事情,这些历史问题的背后,一定掩盖这更加深刻的历史真相,有关当事者和后世当权者不愿意讲出来。

我们再回顾一下历史,宋以前的唐玄宗,就唐明皇的历史功绩和威望即使是有晚年的昏庸,也绝对在宋徽宗之上,但是安史之乱后太子自立为皇帝,受到各方的拥戴,这个历史是可以比较的,对于唐明皇来说太子就如篡位,而宋徽宗当年就把皇位禅让了出来,宋钦宗当皇帝也不是自愿而是不得已,他们的复辟之心与唐明皇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们的势力已经被金打击殆尽,朝廷中枢被全部摧毁,因此现任对于唐明皇的担心远远要胜过对于宋徽宗的担心的,但是唐明皇的太上皇的日子就如坐牢一样,是等死的时间问题。

当时南宋是自己组建的政权,是在南方士族支持建立起来的政权,赵构的皇权的权威是有限的,主要是依靠地方的支持而不是自己的实力,这与马上打江山的皇帝或者坐稳天下官僚系统齐备的皇帝是有本质的不同的,这样的皇帝在开始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地方豪强的一个牌位而已,象征意义多于实际的权利。

宋高宗能够把自己从牌位逐步到取得权力,协调豪强们形成对于金的有效抵抗,再取得对于豪强们的控制权,直至把拥有占有优势的私人军队的强势军阀从肉体上消灭,不得不说他拥有过人的政治手腕,这样的手腕是循序渐进的、水到渠成的,这样的过程连值得史官写上一笔的历史事件都难于发现,因为如果这样的事件多了,地方豪强也不是傻瓜,不会心甘情愿的让皇权做大的,在南宋初创的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环境下,赵构的皇帝早就做不成了。所以我们今天在史书上看不到记载,流水无痕反而说明了赵构的厉害,也说明了赵构长期任用的宰相等文臣的厉害。

赵构之所以能够取得实际权力,除了在血统上的优势外,更主要的是维持各个豪强之间的制衡关系,让他们之间彼此限制权利,让自己的权力坐大,因此维持豪强之间的平衡是最重要的,就如一个股份公司,两个大股东都是49%的股份,他们的意见不一致,结果造成只有2%的小股东的权力最大。

在此背景下,二帝回来的关键是不能打破这样的平衡,二帝如果回到朝廷,在权力中枢的话,赵构能够控制二帝,他们回来一点不可怕,反而能够通过禅让等手段巩固现任皇帝的权威,但是这二帝如果到了某些居心叵测的军阀或豪强手中,对方来一个挟天子而令诸侯,问题就麻烦了,国内的政治平衡就彻底打破了,内乱不可避免。

现在问题的复杂性在于把二帝交给谁的手中,决定权在劲敌金人的手里,而史书中说的不能让大将在外建立功勋来劝金兀术的人,很多细节是不写的,金肯定也是巴不得宋的内乱的,金为了自身的利益会尽可能的把这样的不安定因素给扩大化,这才是宋担心二帝回归的真正原因,而且这样的担心也不仅仅是皇帝一个人,其他没有希望控制金放归的二帝的豪强也是一样的,他们与赵构形成合力,才是问题的经济基础,任何历史结果的发生,最主要的还是要由经济基础所决定。

我们说宋的问题,更多的是为了影射当今的问题,中国人不愿意承认内部的经济问题,更愿意把责任说成是一个人的失误,中国古代的历史就没有多少经济问题的研究,更多的是文人愤青一样的抒情,那些文史大家的豪情之作,其结果只是比愤青的怒骂和流行歌曲的煽情更能够激发人的感情,但是在物质和经济上对于整个社会于事无补,我们与世界的差距,更多的是这些软的差距,因为这些软的问题才是经济、财富、科技等在中国近代与世界的硬差距所产生的环境基础。

[ 打印 ]
阅读 ()评论 (2)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