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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
王维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少年行
李白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1)这两首诗塑造的少年形象都很成功,但两位少年的形象又各有特点,王诗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武艺超强、威猛勇敢、驰骋沙场、勇猛杀敌的少年形象,李诗则刻画了一个
的少年形象。(2分)
(2)这两首诗均是两位诗人的早期之作,请运用知人论世的方法简要分析王维和李白在诗中各表达了什么感情?(6分)
试题答案:
(1)李诗刻画的是一个豪放不羁(卓尔不群)、风流倜傥的少年形象。
(2)王维虽以山水诗著称,也往往被视为隐逸诗人。其实,王维早年怀有建功立业、功成身退之志,(1分)本诗中,诗人塑造的少年英雄的身上显然寄寓了诗人早年的理想、豪情,体现了作者年轻时胸怀理想、充满豪情、愿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壮志。(2分)李白是浪漫主义大诗人,青少年时期便醉心于剑术,仗剑任侠,狂放不羁(1分)从本诗塑造的少年豪侠形象中,我们不难窥见任气逞能、豪爽倜傥的少年李白的影子。诗歌体现了作者为人洒脱豁达,豪放不羁的浪漫情感。(2分)
王维《少年行》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臂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李白《少年行·其一》
君不见
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少年游侠好经过,浑身装束皆绮罗。
蕙兰相随喧艺女,风光去处满笙歌。
骄矜自言不可有,侠士堂中养来久。
好鞍好马乞与人,十千五千旋沽酒。
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
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
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
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
男儿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
衣冠半是征战士,穷儒浪作林泉民。
遮莫枝根长百丈,不如当代多还往。
遮莫姻亲连帝城,不如当身自簪缨。
看取富贵眼前者,何用悠悠身后名?
李白《少年行·其二》
五陵年少金市东,
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
笑入胡姬酒肆中。
【比较】
以王维《少年行·其三》与李白《少年行·其二》为例
在中国古典诗歌史上,尽管专门吟咏少年的诗数量不及模山范水、状物言志之作,但这类诗大都写得富有诗味,颇具特色。上录唐代诗人王维与李白的《少年行》便是这方面的代表作。比较赏析这两首同题之作,对当代诗人“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当不无裨益。
“少年行”,属乐府旧题,古代诗人一般以此题咏少年壮志,以抒发其慷慨激昂之情。王维的《少年行》,系组诗,共四首,这里所选的是其中的第三首;李白的《少年行》,一组两首,这里所选的是其中的第二首。这两首《少年行》,皆沿用乐府旧题,也皆以寥寥数语勾勒少年形象,摹写其个性特征,但同中有异,异曲同工。这主要表现在如下几方面:
1.塑造的少年形象有别
在中国古典诗歌史上,王维以山水诗著称,与孟浩然并称“王孟”,历来的诗论者也往往视王维为隐逸诗人。其实,王维早年怀有建功立业、功成身退之志:“济人然后拂衣去,肯作徒尔一男儿”(《不遇咏》)。因此,他在《少年行》(其三)里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武艺超群、刚猛顽强、勇于杀敌、战功显赫的少年英雄的形象。显然,在这少年英雄的身上寄寓了诗人早年的理想、豪情。
李白是浪漫主义大诗人,青少年时期便醉心于剑术,仗剑任侠,自称“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与韩荆州书》),魏颢在《李翰林集序》中也言李白“少任侠,手刃数人”。因此,李白的诗往往喜欢塑造豪侠少年的形象。其《少年行》(之二),虽仅寥寥数语,却使一个豪爽倜傥的少年形象“人立纸面”,栩栩如生。从中,我们不难窥见任气逞能的少年李白的影子。同是写少年,王诗突出其勇猛杀敌之气慨,李诗则突出其豪爽倜傥之个性,二者之别不难发觉,也无须笔者赘言。
2.吟咏少年的笔法有异
王维的《少年行》,咏少年英雄,围绕“英雄”做文章。首句状其射技超群。诗人摄取了少年的一个造型:英雄力大无比,技高绝伦,可左右开弓,两手同时掰开两张硬弓。如此技能自然令人刮目相看。次句状其临阵胆气。“虏骑千重”,少年英雄豪气冲天,闯将过去,如入无人之境。这两句内容上互为因果,一个气贯斗牛、武艺高强的少年形象跃然纸上。第三句摹其战斗风姿。诗人以“金鞍”为映衬,镜头对准“偏坐”这一姿势,又以“调白羽”(箭在弦上)这一特写镜头,突出了诗中主人公的雄姿英发。最后一句绘其赫赫战果。借“五单于”纷纷被射下马鞍的画面,再现少年英雄所向无敌,杀得匈奴溃不成军的辉煌战绩。全诗借助四幅有内在联系的画面,分别从少年的“技”、“胆”、“姿”、“绩”方面下笔,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威风凛凛、驰骋沙场的少年英雄的形象,构思巧妙,令人赞叹不已。
李白的《少年行》,刻划的是一个豪爽倜傥的少年形象,因而,诗中写少年(“五陵年少”),不是像王诗那样将少年置身于战场这一典型环境中,而是将他置身于另一特殊环境——春光明媚的背景里,紧扣其个性特点下笔。此“五陵年少”骑着骏马出游,踏着春光,纵横于花丛之中,其豪放不羁的个性已初见端倪,而他“笑入胡姬酒肆中”,则将这一个性淋漓尽致地揭示了出来。此中之“笑”字,堪称点睛之笔。它不仅着眼于视觉,使人如见其貌——笑貌,也不仅诉诸听觉,让人如闻其声——笑声,而且在绘其音容笑貌的同时尽传其神——豪放不羁的个性,笑傲群雄的豪情。也正是这一个“笑”字,使此少年明显有别于王维笔下的少年,也有别于李白笔下其他的任侠少年。若就“诗中有画”,画面动静结合而言,李白与王维的这两首《少年行》皆恰到好处,颇见功力,二者实难分轩轾。若就诗中所诉诸的感觉形象而言,王诗仅着眼于视觉,而李诗视觉、听觉形象并出,显然,在这方面李诗要略胜王诗一筹。
3.诗的语言风格不尽相同
王维与李白的这两首《少年行》所体现出的诗的语言风格皆属豪放一类,但只要我们细加品味,则不难见出二者之异。王诗旨在凸现少年的英雄气概,其语言雄浑豪壮,气魄恢弘,能够“吞吐大荒”,犹如“天风浪浪,海山苍苍”①,令人一目了然。
李诗意在表现少年的豪爽倜傥,诗的语言豪迈俊爽,乍看,似乎不及王诗气魄恢弘,其实,它寓刚于柔,刚柔并济,浑然天成。“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可谓豪迈俊爽之至,令人百读不厌。
总而言之,王维的《少年行》(其三)与李白的《少年行》(其二)皆成功地塑造了个性鲜明的少年形象,但二者同中有异:王诗里的少年,驰骋沙场,豪气干云;而李诗中的少年则放马花丛之中,“笑入胡姬酒肆中”,豪爽倜傥。王诗在塑造少年形象时,紧扣其英雄气概着墨,借助四幅有内在联系的画面表现之;而李诗在刻划少年形象时,则主要从其豪放不羁的个性特征下笔,既绘其貌,又摹其声,更传其神。王诗语言雄浑豪壮,李诗语言豪迈俊爽,二者皆别有风味,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 (王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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