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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1)
(2013年BBC Proms 又要开始了, 而去年在伦敦BBC Proms 马友友室内音乐会上听到的拉赫马尼洛夫大提琴奏鸣曲还依然在我的心中时常回响着... 早上与台湾邻居一起送孩子去学校的路上,她说起她最近读到一篇介绍一位大陆钢琴家的文章,最后我们谈到马友友的音乐,我给她描述我去年去马友友的音乐会的经历,我们都觉得在目前的华人音乐家中,马友友是独特的,现在制造一个明星对商家也不是很难的事,而马友友却不一样, 他的音乐这么受欢迎, 不仅仅是他高超的演技, 更是他身上拥有东西方的美德,他独立的人格,他不停地为东西方社会服务奉献, 下面的短文是俺去年写的)
昨日Bank holiday, 马友友在伦敦BBC Proms 有一场大提琴演奏会, 清晨做了点家务赶紧搭上了南下的地铁去Cadogen Hall 等当天的最后100张售票,没赶上第一班车,心想,糟了,好晚了, 肯定音乐厅前好多人了。
车厢里, 一位说俄语的老头跟邻座小伙子叽里呱啦, 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见小伙子不停地礼貌点头, 对面的我在笔记本上不知在写什么,自己写的字都看不清,frnaco-englo-chico! 估计是在写前几日的漏写的埃及红海游记。
发呆休息了一下,听音乐还没写几行,对面的小伙下车了, 那位估计是说俄语的老头手拿camera对着这一大早寥寥无几的车厢内左右不停的咔嚓, 然后他手拿着一张伦敦地图向我示意要我帮忙, 他在那说一大通,带着浓厚的俄语发音腔调,我只听懂《温布尔顿》一字,真是很想帮他,却又听不懂,这时才感到能通晓多国语言, 就算是初级水平也是多么重要,一定要孩子们多学几门语言。 现在的人出门看世界是这么容易,可他们不懂我们,我们也不懂他们。
再看这位俄国大伯 (还不一定是俄国的,也很像蒙古的, 或塔基斯坦?),毫无行装, 两手空空, 古铜色的皮肤,要么是在大草原日晒雨淋,要么是在西域沙漠吹打过的人,神情坚韧, 可这下却失落在这无助的国际大都市, 看到他失落的眼神,酒气熏人, 整一个国际级流浪汉似的。
我摇摇头说听不懂,再抬头一看站牌,怎么搞得,俺坐过站了, 马上抓起东西,急忙中扫视有没有忘记东西在座位,就要跳下车,有点晚了,自己被车厢的左右车门咣珰一声重重夹击,不怎么痛,只听到俄国老头大喊:小心!(俺听懂了), 俺没动等着车门自动打开,这时门又再打开, 俺知道的,平日经常看到旅客来这一招的。下车后看到他歉意的招手。 还说,又要往回坐,这下音乐会的票还能有戏吗?
到Cadogen Hall, 以为会有很多人在那了,人不多,我排在第12位, 与我前面那位英国女孩聊天, 她是在home office 工作的, 住在附近,我们一起聊Proms,旅游,她说他马上要去新西兰旅游,这次一定要与鲸鱼一起游泳, 自然我也说起最近的收获。很多时候两位陌生人因为共同的兴趣海阔天空, 2个小时下来到反没有先前的陌生感了,沟通会消除陌生, 之前我也问她是否帮忙买一张票,并说如果你觉得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说是想让小女儿也来, 她立即说没问题。我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让孩子来一些顶级音乐家的现场音乐会,每个人最多能买两张票, 这样我可以多带一位i女儿来看华人艺术家马友友的表演。 没有散钱,本来想给她我的钱先买,然后我再用剩下的钱买我那两张,这是偷懒的办法,最后她建议还是给她单独5镑,免得卖票那说不清楚, 又专门去找散钱,这件小事可见英国人做事仔细谨慎。
很奇怪怎么这么少人来排队,海,马友友的粉丝们还在昏睡?在喝咖啡 在英式早茶 breakfast? 9点过后人开始越来越多,排队队伍突然加长,还转弯了,不少带小孩来的,也有年轻情侣,老头老伴手挽手缓步加入, 就100张票,很多人还是买2张德, 队伍中的一大半都回空手离去, 我们排在前面的心情感到有点庆幸,又有点悲哀, 为那些兴冲冲很晚赶来的人们。
10点卖票开始,气氛很紧张,被告知很可能没有票, 不会的, 我们排在这么前面的, 工作人员这么说是怕没得票的的人心情难过,事先洗脑一下。卖票速度很快,因为当天的票是最便宜的,5镑钱,要求付现金。 那位英国女孩是对的,清楚给了她钱,免得两个人在那啰嗦,后面的人有意见。
得票后再回家接孩子来, 因为太早出门, 想要她们多睡一会,大女儿刚从一年轻人帐篷流行音乐节回来, 在那呼呼补睡。唉,又坐上回家的地铁,来回2小时, 为了能去自己想去的音乐会折腾一点没什么。
再回到Cadogen Hall时, 只见衣冠楚楚的人们持票入场,门外,还有人在排队处等退票, 就还有10分钟就开演了,人们还是那么整齐地排队站着, 一场音乐会竟会让一群人这么坚定执著。
昨日音乐会就1小时, 以前去过马友友的音乐会,2009年他带他的丝绸之路团队来,那天是晚间10点的音乐会,黑乎乎,又远根本没看清什么, 听到的音乐击鼓笛声西域的琴声倒是那么难以忘记,记得一位击鼓手,最后干脆把自己的躯体当鼓击,大腿手臂胸膛肚子也被他打的那么有音符,回来我自己试了试, 有音无乐,对自己不敢用力下手,不得要领也无节奏。 啊,丝绸之路, 那又是先人们留下的佳话和传奇了, 思绪奔向天山脚下, 更远..
第二次去他的音乐会, 是肖邦舒曼诞生200周年音乐会,他和Emmanuel Ax演奏了舒曼,肖邦的大提琴奏鸣曲, 浪漫时代的传奇
马友友和英国钢琴家Kathryn Stott
(俺拍的)
音乐会演奏的曲目
Graham Fitkin
L (10 mins), London Premiere
Egberto Gismonti/Geraldo Carneira
Bodas de prata and Quatro cantos (10 mins)
Rachmaninov
Cello Sonata in G minor (34 mins)
昨日马友友和Kathryn Stott (钢琴)一起演奏俄国拉赫曼尼诺夫的大提琴奏鸣曲,这也是我早已盯上的音乐会,去之前做了些功课,这一奏鸣曲的第三乐章时不时在心中某个角落响起, 第一次在现场听, 昨天坐的位子很棒, 舞台的右侧楼上, 马友友就像是面对我们演奏, 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马友友现场表演, 他演奏时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过后来我还是闭上眼睛静心听, 喜欢的第三乐章是闭目听得, 我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拉式的忧伤, 热情向我袭来。
音乐会的前半部分是英国作曲家和巴西作曲家的曲子,那是英式雾都里的爵士跳动,巴西热带水珠般的冥想,随后是拉赫曼尼诺夫热情忧伤的沉思和挣扎....
掌声之后以为马友友会跟大家说说话,没有,他总是那么笑容可掬,又回来Encore:真要命是,演奏的是:Morricone: The Mission, 眼泪很不守律地从眼眶跑出来, 刷刷地往下流,流着眼泪看马友友演奏, 反正这首曲子不长. 其实也是马友友的电影情缘专辑让我喜欢上他的音乐,喜欢了他的大提琴,而后是LibertoTango, 然后再是他的巴赫组曲solo, 不论怎么样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杰出的音乐家.也感谢他的大提琴为我打开了一扇音乐之门
以前是在youtube上看, 这次现场聆听,看着马友友演奏,还是觉得眼前的马友友更让人觉得真实,音乐会后一些乐迷和家长 带孩子在门外等候签名, 至少等了15分钟吧, 其中有几位背着大提琴的从门里走出来跟我们开玩笑说:海,我背上背的这把大提琴不是马友友的!
最后熟悉的身影出现,马友友没有背他的大提琴,助手背着大提琴,他很和气轻声地说:这下(签名)要快,我马上要去另一处,你们吃饭了吗?我还没吃呢。 还是很耐心为大家签名,我小女儿手拿着节目单让马友友签名,他好和蔼, 我也递上了音乐会票,还有他那张巴赫组曲的CD请他签名,作为 自己音乐旅行的纪念。
( 马友友在音乐会票和CD上的签名)
马友友匆匆地行走在伦敦街上,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我忽然间觉得马友友怎么苍老了许多, 以前看到的画照都是很大学生looking的,昨日见到的是真真实实的,然而他的音乐给人带来多少热情温情坚强执著, 让人正视接受自己的脆弱,望着远去的他倍感:音乐是永久的,而人却是朴素的无华的,脆弱的...
坐上回家的地铁,问孩子想不想吃油条,小女儿说想,我们又出来唐人街买油条,阳春白雪心灵的肚子的都要照顾一下, 那卖包子油条的都很熟悉我们这家子了,又买些中国糕点,买油条的大妈说,你买得多,孩子再免费随便拿个什么糕点吃吧。 说粤语的大妈,就像街巷邻里的大妈一样可亲温和。
再回到地铁,地上坐着一个人,目睹他无欲无望的面孔, 我不敢多看他:他的面目可能受伤造毁容,行人有的走过后又回去给他钱, 我叫两位女儿也去他的跟前的钱盒放点钱, 两位女儿回来,小女儿震惊地半天看着我良久没说话,她可能有点被吓着了,大女儿回到我身边掉泪不已。要让她们知道人间有好多不容易的人和事,人之间需要同情理解,健康平安又是多么平实重要。
早上来时地铁里遇见到一位说俄语的老头,下午回去时车厢里上来几家子犹太人,父亲带着礼帽,留着长辫子的拖儿带女的,其中一家四了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每个孩子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照相机,纸做的,可能他们的父亲刚带着他们去哪做手工活动回来, 这下他们那戴礼帽扎长辫的犹太父亲好耐心温情地呵护孩子,給儿女们分发点心饼干,其中两个小男孩鼻涕长长的,他们拿着饼干看也没看地往嘴里塞, 几乎是饼干沾着鼻涕混着吃,不像我们多数中国家庭只有1个两个冲顶三个孩子,父母管孩子几乎是人盯人, 一有鼻涕出现肯定被及时清洁了。
好了,我们起身要下车换车了,坐在我对面那位留着长长鼻涕吃饼干的小男孩(估计四,五岁这样), 他马上大声说:爸你快去做,后面有座位,非常家庭团队精神,也英国小孩多数不是这样.
音乐厅,地铁,大街,买油条包子的小店,人间的热情温情忧伤脆弱无处不在,无处不有,这应该与所处的社会是在东方和西方无关,是什么颜色: 红色还是蓝色白色也无关, 有山有水有人的地方就有人之常情就有温情忧伤和脆弱的, 就在我们的身边时时发生流露, 而音乐家用声音记录下来,代我们道出人间真情.生活就像一首歌,人生也像音乐会。
(2011年8月29日伦敦)
Chris Botti, Sting, Yo-yo Ma, Dominic Miller - Fragile
If blood will flow when flesh and steel are one
Drying in the color of the evening sun
Tomorrow's rain will wash the stains away
But something in our minds will always stay
Perhaps this final act was meant
To clinch a lifetime's argument
That nothing comes from violence
and nothing ever could
For all those born beneath an angry star
Lest we forget how fragile we are
On and on the rain will fall
Like tears from a star like tears from a star
On and on the rain will say
How fragile we are
How fragile we are
On and on the rain will fall
Like tears from a star like tears from a star
On and on the rain will say
How fragile we are
How fragile we 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