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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帝、一个Farinelli》- 传记电影《法里内利Farinelli》(1994)

(2010-11-30 05:31:16) 下一个




Farinelli Il Castrato - Ombra fedele anch'io (R. Broschi)

[剧情] :

  在十八世纪的意大利,瑞加多是一位古典音乐作曲家,为了使他的弟弟法拉利内利的高音歌声不会因为成长而消失,不惜在法内利孩童时实施宫刑,结果法内利成为了伟大的歌唱家。他的醉人的歌声及纯真的魅力迷倒了不少美女,瑞加多乘机假冒 法拉内利 之兄与她们勾搭,并在感情和事业上处处控制着纯洁的法拉内利,为此法拉内利付出了他的一生 ……

  亨德尔意外获知 farinelli 成为 castrato 的真相,并在 farinelli 演唱的间歇告诉了他,他悲痛不已,从此无法原谅他的兄长对他的所作所为,认为什么都无法弥补这个伤害,三年以后他的兄长完成了合唱组曲,在宫廷的院子里喊他,他很痛苦,不想见他,但是晚上他乘兄长熟睡把组曲的乐谱偷偷拿了回去,第二天再爱丽丝的劝说下他原谅了他的兄长,此后就应该是在西班牙皇家花园那段日食的故事了吧,当太阳被黑影吞没,国王一句把太阳召回吧,他又唱起组曲中的《任我流泪》,他的兄长嘴边含着微笑割腕自杀,但是他并没有死,当他醒来时,他看到 farinelli 就睡在他身旁,于是又安心的睡去,早上,他醒来了, farinelli 不再身旁,他起来找 farinelli ,看到他和爱丽丝在一起,给爱丽丝留了个孩子作为对以前行为的补偿,然后就离开了,呵呵, farinelli 和爱丽丝应该幸福的在一起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故事主人翁瑞卡多与卡洛柏劳斯基兄弟确有其人,哥哥为了让弟弟保持着他独特的童声歌唱天分,亲自担任他的演唱经纪人和专属作曲家。但当弟弟成为十八世纪著名的声乐家之后,他对音乐有更高的追求,已不满足于哥哥写作的平凡的乐曲,竟偷偷跑到敌对的宫廷歌剧院中演唱更完美的歌剧,兄弟二人因而完全反目。

  法里乃利原名卡尔洛 · 布罗斯基,据说他 10 岁时从马背上摔下而失去性器官,从而将童年时代天使般的嗓音一直保存了下来。 1722 年,法里乃利在那不勒斯的一次即兴音乐比赛中击败了一个著名的小号吹奏家从而名声大噪。英国皇家宫廷作曲家汉德尔慕名请法里乃利为英王演唱。法里乃利无法忍受汉德尔对合作者哥哥里卡尔多的排斥,并朝汉德尔的脸吐唾沫,这更使他四海闻名。法里乃利经常和哥哥配合完成勾引女人的 “ 两部曲 ” :法里乃利先行引诱,而后由哥哥做爱。 1934 年,法里乃利在巡演时认识了漂亮的女子亚历山德拉 · 莱丽丝。她请他去伦敦拯救被汉德尔的皇家歌剧院压迫的诺布尔斯乐团。在伦敦,二人产生了强烈的爱情,哥哥里卡尔多与过去一样与法里乃利配合。随后法里乃利对哥哥的音乐水平表示怀疑,并开始为汉德尔说话,伤心的里卡尔多终止了与他的合作。在汉德尔的引诱下,里卡尔多说出了真相:法里乃利小时是被里卡尔多阉割。里卡尔多割破手腕以示弥补自己的过错,兄弟俩最后一次同台演出。里卡尔多随后离开,留下了与法里乃利的共同之作:亚历山德拉肚子里的孩子。

Farinelli is a 1994 biopic film about the life and career of Italian opera singer Farinelli, considered one of the greatest castrato singers of all time. It stars Stefano Dionisi as Farinelli and was directed by Belgian director Gérard Corbiau.

Although Dionisi provided the speaking voice, Farinelli's singing voice was provided by a soprano, Ewa Malas-Godlewska and a countertenor, Derek Lee Ragin, who were recorded separately then digitally merged to recreate the sound of a castrato.

Although based on real life events, dramatic license was taken. For example, Farinelli's brother is given much importance and Porpora is de-emphasized, while the movie offers a different explanation for how Carlo Broschi came to take the stage name Farinelli. George Frideric Handel, played by Jeroen Krabbé, is made out to be somewhat of a villain, but this is based on the competition between the theater at which Handel's music was played and the theater at which Farinelli sang.

Its musical director was the French harpsichordist and conductor Christophe Rousset. The musical recording was made at the concert hall, the Arsenal in Metz, with the orchestra Les Talens Lyriques.




File:CarloBroschi.JPG

法里内利(意大利语Farinelli)(1705124  1782916),原名卡洛尔·玛利亚·布罗斯基(Carlo Maria Broschi),为十八世纪意大利著名阉伶 生长于那不勒斯,唱假女高音,号称“女神的颤音”。 先从Porpora学唱,后拜Bernachi为师。 1733年在伦敦演唱,被誉为“一个上帝、一个Farinelli”(One God, One Farnelli),其生平事迹被拍成电影魅影魔声Farinelli ,又译作绝代艳姬),以片中原声唱碟并电子合成的方式以男女艺术歌唱家融合模拟出这种现代人难以唱出的独特歌声。

法里内利:最著名同时也是最讨人喜欢的阉人歌手大概要数卡洛·布罗斯基,人们叫他法里内利。在那不勒斯师从著名教师尼科拉·波尔波拉,15岁时,法瑞内利在那不勒斯登台演唱,表现出了特殊的歌唱才能。17岁时,在罗马演唱波波拉创作的一首著名的用小号助奏的咏叹调,在这首歌曲中,人声和号声此起彼伏,一争高低。当小号精疲力竭后,法里内利却从容不迫地继续演唱了一曲带颤音的快速华彩乐段,使小号为之折服,观众为之震惊。此后,这首咏叹调成为法里内利的保留曲目,并使他名声大噪  

音色

  法里内利素有音色纯净、声音优美且灵活自如的美誉。当时的音乐界权威人士匡茨评论说:他的音准极好,颤音很美,肺活量很大,喉咙非常灵活,因此能准确而从容地用快速唱远音程,唱间断的或其它类型的乐句都没有任何困难。美声唱法的教育大师曼奇尼惊呼:太完美、太富有感染力了!在整个声区范围内,他的声音都极其宽大洪亮,充实丰富。在我们的时代,我们没有听到有任何人能够与他相比。观众对他更是崇拜地五体投地,疯狂地高呼:天上有一个上帝,地上有一个法里内利!”

  法里内利不仅在歌唱艺术上无人企及,他的歌喉和影响超过了以前任何一位歌唱家,而且还具有高尚的人格和谦虚的品性,这和卡法雷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他是那个年代里最杰出、最伟大的阉人歌唱家。法里内利和卡法雷利,标志着以阉人歌唱家为主宰的正歌剧美声唱法进入了高峰期。 

经典曲目

  最经典曲目《任我流泪》。在以后的近20年内,法里内利的歌技逐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成为欧洲一流歌唱家。他唱的歌曲难度极高,例如咏叹调《战士在武装的阵地》一曲,除法里内利外,几乎无人于问津。1734年,他的歌唱水平达到巅峰状态。一位英国妇女在法里内利的伦敦首演式上激动得大叫:你就是神啊!法里内利!”他辉煌的演唱生涯持续了15年之久。 

生涯

  1705年生于安德里亚,1782年卒于博洛尼亚。意大利的阉人歌唱家,1720年首演于那不勒斯,1723年饰演了波尔波拉的《阿黛拉得》(Adelaside)的剧名角色。在1727年的公开声乐技巧表演赛中,被后来教过他的贝尔纳基击败。曾在维也纳和伦敦演唱。在伦敦时参加了波尔波拉的歌剧团,该团是亨德尔的歌剧团的竞争对手。1737年在马德里演唱,获得菲利普五世的青睐,以五万法郎年俸留他住在马德里,他每晚给国王唱歌达25年之久,对在马德里意大利歌剧的地位做过贡献。1759年查理三世即位后,他逃离西班牙,颇为显赫的住在博洛尼亚,以收集名画和弹奏羽管键钢琴及抒情维奥尔琴安度余生。菲利普王朝于1746年结束,费迪南德六世继位,法里内利继续为他服务,1750年,法瑞内利获西班牙最高骑士爵位。1759年,因与新国王查尔斯三世意见相左,离开宫廷,开始了漫长的退休生活,在博洛尼亚终其一生。 

  正当他的事业如日中天时,1737年,32岁的法里内利应伊丽莎白王后之邀,告别舞台,前往西班牙菲利普五世的宫廷供职。他一去10年。为患有怪癖的国王唱歌解忧,耗费了极其宝贵的光阴。 当时的菲利普五世似乎陷人了严重的沮丧状态,而且情况越来越糟:他整天无精打采,蓬头垢面,披着睡袍在屋子里转圈。皇后伊丽莎白让法里内利单独唱歌给国王听。这一招还真的有用,菲利普慢慢恢复了生气,开始梳洗着装,起居也正常了。 

  法里内利的演唱成了皇家晚间固定的节目。按伯尼所说,他这10年间每晚都唱同样的4首咏叹调。 

  18世纪末,阉人歌唱家的美声唱法走向了单纯炫耀声音和技巧、毫无克制地哗众取宠的极端。法这不但逐渐背离了佛罗伦萨艺术家刻画心理、表现性格的初衷,还削弱了歌剧的戏剧性和思想内涵的表达,使歌剧的整体性与艺术性有所下降,滑向了愉悦感官的质量低谷。 

  法里内利15岁时不幸被马踩中生殖器官,致使童声保留下来,他甜美的歌喉能使人晕倒,有史可证他能连续唱高音一分钟而不换气。是一代歌王,到现代只有VITAS能与之媲美。具体信息请看电影《绝代妖姬》(又名《法里内利》)。

( 文字来源:wiki, 百度)




上帝之聲的高音符——Farinelli by Jane ( 转贴)

(http://fifid.com/review/1005521/)

Farinelli
或许是我看的次数最多的一部电影,从音乐学院的朋友在高三向我推荐并借与我原声碟之后,我便没有停止过对这个人物,这部电影的一再探寻和追求。我不明白,阉伶歌手何以对我有着这样巨大的吸引力,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偶遇,那时我尚年幼,只是在音乐频道某个纪录片中听闻了关于这几乎是中国正统音乐史教育中的禁忌的阉伶的故事,我已经记不清当时这给我带来的是怎样的震撼与新奇的感受,然而这个名词却深深印刻在我的心中,我已经遗忘了任何细节,记住的只有两件,一是光头的男子在酒吧的吧台上,躲藏在车旁用假声所唱出的动人至深的歌声,而且全情投入,而那嗓音果真如同天使的歌声;二是关于阉伶那被赞誉得几乎是惊为天人的嗓音,符合我一贯的信条:美好的事物是要以巨大的创痛来换取。

我并不在乎是否记住了那集纪录片所留给我的讯息与知识,只是那如同一颗种子,撒入在土中,等待着的是Farinelli来唤醒。
我不得不承认,在听过Farinelli那用电子合成模仿而成的嗓音之后,我已经被彻底吸引,从他的第一个颤音开始,那歌声在我面前展现的是一扇大门,背后隐藏着各种未知但我断定是充满绮丽神秘与超出想象的让我惊叹臣服并且沉醉其中决不半点后悔的神奇,只是等待着我去打开。所以,在我在偶然之中买到FarinelliDVD的时候,我一个这样巨大而从初始便就带着几分绝望的遗憾的夙愿被轻易地满足了,可想而知我是抱着极大的期望和些许猎奇的心理第一次观看Farinelli

然而Farinelli并不是拍给那些来满足对一种未知且非正常的形态充满好奇心的看客的,我尚未有足够的阅历和知识来明白这片中所述的年代和其间的人的意识形态与思维方式,我还未意识到巴罗克时期虽然有着至今我们仍在膜拜欣赏津津乐道的G弦上的咏叹调或者弥赛亚,然而那仍旧是一个离我们何等遥远的年代,以至于我们需要站在那个时代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所以对于Farinelli的第一次解读对我而言似乎彻底失败,然而这其中的音乐,仍旧毫不费力地折服了这懵懂无知却有些狂妄自负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重拾对于Farinelli的音乐本身之外的这个人物的兴趣的,然而是在第二次观看了电影之后,我才敢说我是真正渐渐开启了那扇摆在我面前许久诱惑着我,却又好像故意对我封闭的大门,从那之后,那个属于音乐缪斯的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和蝴蝶青鸟轰然之间飞舞而出。

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到300年前,每日在床榻之上于晨曦薄雾之间被夜莺那最后已经蒙上了一整夜的月色与最新鲜的露水而微微幸福颤抖着的嗓音唤醒,看日光穿透云间勃发而出,而我的那只夜莺,名叫Farinelli

就算是被Handel贬得一文不值的Riccardo的那些有着过多炫技装饰音与颤音而华而不实空洞的音乐,从Farinelli的口中唱出的时候,仍旧变得美妙无比仿佛鲜活了起来。Farinelli可以在赋予他所唱的音乐以生命的时候,同时也可以轻易毁了任何一个才华横溢或者平平的作曲家,当他一张口,所有的灵感便在瞬间被他的令人动容的嗓音和精致美丽的五官而吸取,当你再次提笔的时候,萦绕于脑中的不再是对于音乐缪斯的膜拜,只有Farinelli,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写在乐谱上的符号,都只为他而诞生,从此往后,你心中的宝座上只有Farinelli这一位王者,于是你便再无任何追求与向往。

如此说来,Farinelli是致命的,在歌者与音乐之间,显然前者更为强势,于是两者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当后者处于彻底的弱势,完全依附于前者而生存的时候,堕入深渊的不仅仅是与Farinelli相比显然平庸而猥琐的哥哥Riccardo,还有Farinelli自己。
Riccardo
(啊,这猥琐而不幸的家伙居然与我的Muti同名,实在是诛之而不足以平民愤!)与Farinelli,我从不否认Riccardo彻底需要Farinelli,他在音乐上的造诣远远不如弟弟这一事实,当他们两人尚年幼的时候便已经昭然若揭,那一年的手术,也许是因为对于弟弟伴随发育成长而注定渐渐消逝的天使般动人嗓音的留恋,如此看来,他便是除了音乐毫无追求与生活目的的音乐狂人,Handel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然而可惜的是Riccardo以为音乐的魅力来源于的不过是对于每一个音色最标准和完美的演绎。或者的话,便是Riccardo早就自知自己的无能与才华的平乏,只是幸而公平的上帝给予了他一个犹如神话的弟弟,将Carlo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天使只为他一人而唱,他便可以拥有一切,他的音乐、他的前途、他的金钱、包括女人……没有了他的Carlo,他便一无所有。他这样洋洋得意趾高气扬地在Handel面前说,Carlo只唱Riccardo的音乐。好象他是怎样的一位大师与经纪人,造就了Farinelli的今日,却不知道这正向人们说明他是如何只有依附于他的弟弟身上才能生存,并且恬不知耻自以为是。
Handel
或许是头一个不在乎Farinelli的想法与面子而公然鄙视Riccardo的人:Riccardo毁了Farinelli,他让Farinelli从天使堕落为了一台唱歌的机器。

也许,Riccardo对于Farinelli唯一的贡献就在于,他是那个动了刀子的人。开始了一段悲剧,同样是一段传奇。
Handel
是真正的大师,他对于Farinelli自始至终都是爱之深而责之切,只有那样为音乐而狂热写下如此之多旷世之作的大师,在面对Farinelli的嗓音时还能不为之动容,他也是一个只爱音乐的人,并且爱得比当时的CarloRiccardo更为深刻而接近本质,他要的是感情至深的歌声,而不是对每一个音符的完美诠释,所以在他的眼中,他不得不叹服同时鄙夷Farinelli,叹服是因为这嗓子是上帝的杰作,因此就算是在两者处于敌手而水火不容的状态之下,他仍旧在苦苦追寻着Farinelli的歌声;鄙夷是因为,这天使太过自大而骄傲,竟然连音乐本身都毫不放在眼中,他歌唱不是为了传达出歌中的情感,只是为了单纯炫耀他的嗓子来博取那些肤浅的贵妇们的爱慕与昏厥,他的嗓子可以成就一首曲子,同时也可以轻易毁灭了音乐本身。
向来便以脾气的暴躁和骄傲而闻名的Handel显然不是一位好老师,他对于Farinelli的开导始于两人的恶交,他如此羞辱Farinelli,这位绝代名伶,在Handel的口中从未听取到任何赞美与欣赏,只有非难与责骂,可是最终Farinelli的《让我哭泣》让他因激动而晕倒在台下。只是Handel对于音乐的追求与完满状态的要求,注定了当他们两人终于达成一致而和解的时候,便是Farinelli心碎的时候。

Farinelli
从来未曾用心歌唱过,因为倘若用心歌唱便注定先要心碎,承受巨大悲痛面对现实,并与自己的过往决裂,包括他的哥哥,那原本他以为代表着他的全部因此始终惧怕割舍的。

Son qual nave ch'agitata
是我在原声的第一曲,欢快的曲调却仿佛没有巴罗克时期的稳重与纯净,太过花哨和华丽,然而不得不否认这些无用的装饰音和颤音虽然只是传达出了同样毫无意义的浮躁的莫名快乐,但却是将Farinelli的嗓音衬托得格外光彩夺目,在如水般流畅的旋律过后,那些稍微的颤音仿佛是鸟儿伤口的微微颤痛,忍受着巨大的伤痛还带着丝丝血痕而尽情欢唱,音乐的狂迷让他已经忘记了一切痛苦而陷入亢奋之中。

这或许便是CarloRiccardo盲目的快乐,可是他们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的选择,他们之间仿佛亲密无间,却事实上隔着千里大洋。能够暂时填补这巨大的鸿沟并遮掩住伤口的,只有哪个必须被不断重复才能够说服Farinelli的谎言,和那部永远不会完成但是一个仍旧在孜孜不倦创作一个永远仿佛满怀期待等待的《俄狄浦斯王》。或许这两者早就不言而喻地被视为虚幻的影子,可是他们宁愿创造继续并且相信这谎言,他们只能自欺。

或者Riccardo是真实自信这些谎言能够永远遮掩真相并维持住兄弟手足之情,将Carlo一直留在他身边的;而Farinelli,他只有选择让自己彻底忘却,他不敢面对自己和这生命中最大的创痛,就算它给他带来了无尽名誉与金钱,如果深究这背后的原因,他知道,他其实早就明白真相,只是他把这份答案一直深埋心底深处连自己都不敢去看一眼,因为只要一眼,他就知道《俄狄浦斯王》永远不会完成,他所有的一切,那些他以往信任热爱的便在瞬间被颠覆毁灭,如果一个人的过去被彻底颠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该要多么大的勇气去建构起那已经轰然倒塌的基石,更何况是他脚下的基石。

也许Riccardo是一直在努力要去完成《俄狄浦斯王》的,这个誓言本身便说明他自知有愧于Carlo,这是他唯一能够弥补的方法,你的生命中只剩下音乐,那我所能够给你的就是最好的音乐。然而如同Webber因为爱着Sarah,而写下了《剧院魅影》,爱能够催生出的是最好的作品,而愧疚却不能。更何况,也许Riccardo相对Carlo,更爱的是自己。

我原本觉得Farinelli多么可怜,他这样全然信靠自己的哥哥,不惜在Handel,这事实上他心目中最崇敬的大师脸上吐唾沫来维护自己的哥哥,却不知Riccardo从未如此为自己着想过,从Farinelli身上,Riccardo得到的比付出的多得多。然而,现在想来,Farinelli或许在维护的与其说是自己的哥哥,不如说是自己那建构在不实的基础之上一碰即倒的记忆。他除了音乐,一无所有,既没有甚为男人的尊严,甚至连回忆都是虚假的;就算是那所谓的音乐,不幸的是他碰到的是一个足够蹩脚的老师。Farinelli只能让那些空洞的跳跃音符和长达八个小节不能换气的长音来满足自己,他没有更好的,也担当不起更好的。

痛,Farinelli应该一直都是很痛的。他五官精致秀气白净的脸上似乎一直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仿佛蔑视人间一切的俗事,他脱俗,不是因为他真的已经超凡,只不过他太过脆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何尝不曾渴望得到男人的尊严,所以他最后还是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这样努力地歌唱为了获得别人的掌声与喝彩,他以为在那掌声与喝彩之中,会包含着对他的尊敬,一个男人生来具有的尊严既然已经失去,他便尝试用自己天赋的才能,那使之失去尊严的技能,来换回他的尊严,所以最终,当他在英国达到了事业的巅峰甚至击败了Handel的剧院的时候,他以为他终于成功,所以他向女子求婚,却被拒绝。那是他最大的羞辱,就算他如何声名大噪,众星捧月,他仍旧只是一个Castrato

Handel
也许说得更不客气,你只是一个阉人,你只为音乐而存在,并非音乐为你而存在,离开了音乐你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说,除了音乐和它本身的奥秘的探询之外,你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有其它追求。

然而,Farinelli如何去追求音乐的本质?因为他的乐音本身便是建立在欺骗和伤害之上。如果过往是不堪回首的,要么选择在其中麻木沉沦,要么选择觉醒了断。

他希望能够有足够的勇气做出这样的决断,但是在找到这条道路之前,他唯独只有麻木,在鸦片之中一遍又一遍对自己重复一切都是来源于一场坠马的意外。

所以,Handel的出现撼动了Farinelli 的世界。他大胆毫不留情地揭穿了Farinelli的音乐中所包含的世界的虚假与肤浅,仿佛是做戏一般,不人生和情感远远比这深切许多。他展现给Farinelli的是另一种生活与歌唱的方式,这是Farinelli以前从未学到过的。Handel并未让FarinelliRiccardo决裂,事实上,Farinelli早已有此准备与期望,Handel不过推动了这不可避免的宿命的转轮。

Farinelli转过头,面对自己的过去感情深处的伤痛来汲取灵感的时候,他不便再需要他的哥哥,离别已成定然。而没有了CarloRiccardo,也从自己的禁锢之中最终被释放,他在扼杀了Carlo的自我的同时,也早就迷失了自己的自我。

最终,《俄狄浦斯王》写成,与其说那是Riccardo的忏悔录,不如说那是这个可悲的哥哥终于寻找到自我的印证,已经与Farinelli无关。而Alexandra给了Farinelli一个男人才有幸获得的真爱,那个孩子,才是Riccardo给予Farinelli的那信誓旦旦的补偿,从哪里夺走的,就从哪里归还。

事实上,Farinelli终身都未曾见过Handel,也未曾与他相识相见,虽然Handel为阉伶写下大量妙曲,然而Farinelli的大半生,都是在西班牙宫廷中为菲利普五世驱走日光之下阴影的御用歌手。

本来便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何必强相求。或许,这才是他最为安全和美好的生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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