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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身居海外的人在情感上最难过的日子,因为在国外,人们根本不过中国年,举国同庆张灯结彩过的节日是圣诞节。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最重要的节日,还是一种氛围、一种情怀、一种寄托,一个让整个中华民族彼此认同的文化。而在异国他乡,春节连最起码的假日都不是,人人照常朝五晚九地去上班,节日气氛根本就无从谈起。
春节对于海外游子来说,只是一个概念,一些零零散散的回忆,在心中反复翻腾升起又落下。面对皑皑白雪、一片寂然的世界,那心中空空的感觉,会提醒自己,地球那一端的故土,此时正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合家团圆,而老母亲脸上的笑容,带着点点的缺憾:远方的儿孙还是不能回来过年。
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海外的人,过春节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给家里打电话拜年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电讯业尚不发达,电话费又极贵,没有紧急事情发生谁也不会往国内打电话,但是拜年电话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算着时间在大年三十的十二点左右拨打电话,往往要拨上十多分钟才能打得通,因为在同一个时刻,无数的留学生都在拨打那同一条通往祖国的线路。
如今视频已是寻常事儿,只是隔着电脑,喜庆的气氛就如同看电视,无论多么热闹,这一头的人儿--只是观众而已。
每到这时,就仿佛看到自己的那早已被拔起的根,半干不湿的,上面却依然密密地沾着故乡的土。
总得做点什么吧,要不怎么排遣心中的思乡情怀?
于是,各个地方的华人协会都会在春节前后的周末举行新春庆祝会,同胞们相聚在一起来庆祝本民族最重要的节日,给自己的埋在异国的根浇点家乡的水。
我们住在美国东部的一个中小城市,这里到了春节往往要举办两场聚会,一次是华侨为主的华人协会举办的庆祝会,规模比较大,虽然票价不菲,但参加者踊跃,五百多张票早早就售空了。会场设在大教堂的表演厅中,几十张大桌子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很多人都穿上了民族服装,女人们不怕严寒,美丽“冻人”地穿上了旗袍,男人和小孩穿上了唐装,大家见面互相拱手拜年,只在这个时刻,大人们的心中才会找到一点过年的热闹感觉。
组织者会在当地的中餐馆订餐,由餐馆老板亲自带队,现场将保温炉子架好,一道道菜冒着热气摆在后面的大桌上,大家轮流去取,像吃自助餐一样。大家边吃边看节目,然后跳舞猜谜玩游戏唱卡拉ok……,我们就将这个聚会称为“春节晚会”。因为是当地华人每年最隆重最大型的聚会,所以华人协会的改选也会在这一天举行。
本地大学的中国学生会也会在学校的礼堂里举办春节庆祝会,中国大使馆会给学生会提供一些赞助,所以这个活动是免费的,参加的各家人自带一道菜,组织者也会买来许多食物。这一天,往往将春节晚会的录像从头到尾放一遍,家里没有中文电视的人都会齐聚在小礼堂,看春晚节目。
随着中国的强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外国人对于中国的事情也是越来越感兴趣。老公在医学院的研究中心搞医学研究,刚到这个单位的第一个春节,老外同事问起他有关中国新年的事儿。提起过年,自然要大谈特谈种种过年吃的美食,老公讲得唾星四溅,同事听得口水直流。老公灵机一动,回来跟我提建议说,要不咱包点饺子给同事们尝尝,让他们感受一下咱中国人过春节的气氛。
那一年的初一,我早早起来包了两大烤盘的饺子,因为老外喜欢吃煎的食物,所以饺子煮熟后再用油给煎得香喷喷的,让老公带去办公室请大家吃,实验室的另一个中国同事则炸了一大盘春卷,这一天,他们组的人都不吃自己带的饭了,一起吃“大年饭”来庆祝中国的春节。
后来,这变成了他们科研组的固定节目。每年刚过完元旦,就会有人问老公今年的中国年是哪一天,然后嬉皮笑脸地说他们要“庆祝”。老公跟我调侃说我们同事过中国年的积极性比我大、比我有动力。
我已经连续五年的初一包饺子给他们吃了。老公说有时候整个一层楼的人都会闻着香味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尝过饺子之后,他们会说,你们组的人真幸运,我们以后也要过中国年。
每当我见到他们同事,每一个人都会跟我提起过年的饺子有多么好吃,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我想这件事我会一直做下去,在心里,这已经变成了春节的一个形式,一个我们带动周围人庆祝春节的形式。
我们旅居海外的人就像是一群无根的船上人,故国和异乡就是那两岸。两边此起彼伏的热闹光景,我们实际上观望的成分更多,难以像岸上人一样自然的进入自己的角色。所幸,我们都看得懂,并以自己的方式来尽可能地融合两种不同的文化,保持住自己的根。
I don't like the title of this article, feeling being ``represented.''
Dumplings? I make and freeze two big bags every weekend for the coming week.
I don't need that root and I'm right,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