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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五章 5-2 (长篇原创)

(2007-10-29 12:33:45)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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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场不该发生的邂逅 (5-2)
  

传教士飞快转身,一个箭步蹿到西蒙跟前:

“你也还没回家啊?”那兴奋的口吻,好像西蒙同他一样蠢,也是一个迷路分子。

“我回到家里才发现,我把圣书忘在教堂里了。”他折回来拿书,跟传教士不一个性质。“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走错了路。”传教士面带羞愧,“你说下城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

“天太晚了,你们路又不熟,去下城不安全。”西蒙十分担心地,“我同一教友合租公寓,就住在这附近,我那里地方不大,只能接纳一个人……”

“那让她去好了,我一个男的不怕。”传教士很是先人后己。

  “要不你到教堂凑合一夜?只是没地方洗澡。”西蒙问传教士。

  传教士终年浪迹天涯,不在乎洗不洗澡:“我在外传教时,经常洗不上澡。”

既然他自己不怕不洗澡,那我们又怕什么?三个人走回教堂。

传教士在二楼寻得一张长沙发,躺在上面相当满足,飞舞双手说:“晚安,明天见。”

  从教堂出来后,西蒙带领我往西走。

  “我住在河边,看见河就到了。”他优雅地挥挥手臂。

  “要是见不到河呢?”我歪头问他。

  “那今晚我们就一直这么走下去。”他粲然一笑。

把我也逗笑了,月光趁机倾国倾城。

这时店子都打烊了,临街一家极小的冰淇淋铺仍开着,西蒙问我:“你想吃冰淇淋吗?”

我摇头,嘴上说不,其实心里不是不。

他真的只买一只蛋筒冰淇淋,举在手中吃得津津有味:“冰淇淋美味极了,百吃不厌,我永远的最爱。”他眼睛半闭,神情很是陶醉。

这人怎么这德性?事过十几年了,我仍耿耿于怀,时常抓他秋后算账:“你不但问客杀鸡,还只顾自己吃得痛快,完全不管客人的死活。”

  他大喊自己冤枉:“我不是问过你吗?你说不吃,我何必买了浪费呢?”

  “我那是客气,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含蓄之美,你懂不懂?”

从此,西蒙大有长进,每当我说“不”时,他决不敢掉以轻心,总要核实一句:

“你这是真不呢?还是含蓄美?”

在他欣尝冰淇淋期间,我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心里愤愤地想这人真是空长一副好皮囊,外表帅气十足,内心却吝啬自私。男人最叫我无法忍受的缺点:头号是在床上没硬本事;二号就是对女人小气。他快咬完蛋筒时,我已打定主意,折回教堂投奔传教士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回教堂最坏是洗不了澡,而同一小气鬼男人共处一室,谁知甚么后果?我不敢自己回教堂,怕夜里走丢,我得找借口让他送我回去。错口还在酝酿中,天老爷却突然变脸,疾风四起,劈里啪啦下起雨来。

西蒙飞快脱下西装,顶在我头上,一把拉起我的手:

“前面有一个电话亭,我们快去那躲躲。”

电话亭就巴掌大的地方,挤进两人不是不可以,只是身体距离没保障,淋湿之后更显暧昧。西蒙极为绅士地请我入内,他则一半在内一半在外,任雨水把自己淋成落汤鸡。大雨当前,一个只顾自己吃冰淇淋的家伙却首先不让别人淋湿,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我觉得刚才错怪他了,不由得伸手抚他脸上的雨水。这个举动吓我自己一跳,马上意识到不妥,及时将手缩回。

雨停下时,我已打消回教堂的念头。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空气清新欲滴,顶着朦胧的水雾,我跟随西蒙继续往西走,朝着哈得逊河的方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改变了许多事情,包括气温骤凉,西风咻咻地吹袭而来,我不禁连打几个寒噤。

“是不是冷?披上我的西装吧。”他满脸的关切。

那件偌大的西装套在我身上,仿佛一件戏袍。我一乐,索性拿着长袖当水袖,一边甩一边走戏步,引发我自己和他格格大笑。两人乐成一团时,没太注意迎面走来一个东倒西歪的人,直到他高举酒瓶朝我袭来。

西蒙挺身挡住我:“闪开,他是醉汉。”

那人怒发冲冠,凶神恶煞地冲西蒙吼:“伙计,你说谁是醉汉?”话音刚落,他一酒瓶狠砸在西蒙的左肩上,随即扬长而去。

鲜血从西蒙的肩头渗出。

“哎呀,你出血了。”我失声惊叫。

  “怎么,吓着你了。我不要紧,只擦伤点皮而已。”他忍痛一笑,“幸亏他个头矮,够不着砸我的脸,否则破了相,连女朋友也找不到。”都血染衬衫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劝他上医院包扎,他不听:

“我室友威廉就是学医的,不如先回家让他看看;真有问题,再去医院不迟。”

我们进了公寓,屋里一片漆黑,没人在家。

  “威廉去七十九街的教堂了,那离他女朋友家近,那边教堂大人多,通常结束得晚些。”

  “他深夜不归,是不是住女朋友那儿了?别等他了,你还是先上医院包扎吧。”

  “威廉从不在女友那里过夜,再晚也会回来。我们的教义不允许婚前婚外同居,他们是男女朋友,更要避嫌。”

  “教义?教义就非得照办吗?”我问。

“那当然,每个信徒都有责任捍卫教义的尊严。不然信它干嘛?”他满脸正气。

国内的时候曾听说,美国全民追求性解放。然而他这话说的,哪像一个美国青年?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吗?”我声音温柔地向他靠拢。

  “还是等会交给威廉处理吧,”他闪开,“你请坐。”  

我马上意识到:威廉回来之前,没人可以轻举妄动,毕竟室内空间有限,孤男寡女的搞不好就尴尬。于是,他坐那头,我坐这头,两个人在长沙发上正襟危坐。

反正无所事事,我索性拿对面的墙说事:“这墙故意没抹白石灰,让它红砖裸露,表面上呲牙裂嘴丑陋无比,其实有一种原始粗犷本真的美。”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西蒙笑眯了眼,“我们租下这房子,就因为喜欢这堵墙。”    

  那面裸体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定要把它说成画,不是不可以,但画面上没人没物没风景,只有红黄蓝三原色在那里群魔乱舞。画旁边有张黑白照片:一个赤脚老农赶着水牛在犁田,风吹过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老农与老牛在晨曦中艰难前行。

  “你哪来的中国照片?”我问。  

“这是我父亲在柬埔寨拍摄的,那里的农民真辛苦。中国农村也是这样子吗?”

  我默默点头。一张照片引发我浓厚的乡愁,不觉有些眼潮。我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临河的窗户,哈得逊河的夜景尽收眼底,水波五彩斑斓,两岸万家灯火。

  “你想家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他走到我身后问,嗓音很是温和。

“这时候打过去,家里没人接。”其实我家里没装电话。

过会儿,威廉回来了,又是一个大帅哥,满脸的笑容灿烂,大家相见甚欢。

他脱下西装,挽起袖子查看西蒙的伤口,边看边说:“伤口不深,不碍事,胶上就得。”

  “我怎么说来着。不用上医院,咱们的威廉医生手到病除。”

“你得了吧。我还没医生执照,叫人听见,不定告发我非法行医。”

  威廉给西蒙的肩上抹了几层酒精,拿出一管胶,打开盖子往伤口涂。把我看得咋舌:“真用胶水胶啊!我当你说着玩的呢。”

“别紧张,这是医用胶水。”他笑着停下手,将胶水举到我眼前。

伤口果然胶上。西蒙大张旗鼓为自己庆幸:

“幸亏伤的是左肩,不影响我写字,不然真不好办,学生考试前夕,请人代课总归不好。”

时间不早了,我睡意渐浓,无奈威廉还精神头足,他摸出几张照片来,得意地问我:“你看我八六年在中国照的,猜猜这在中国哪里?”

  照片上有山有水,威廉被人们团团围住,把他当作马戏团的把戏看。围观者都是乡下人的打扮装束,满脸的憨笑。

  “这地方绿水青山的,应该是在中国南方的某个乡村吧。”

  “诗云,中国南方那么大,请讲具体点。”

  西蒙在旁笑着插言:“别小看威廉哟,他十八岁就只身一人闯荡非洲丛林。诗云,你不能太保守,哪里险峻就往哪里猜。”

我原想猜广西桂林,老外往那跑的多,但桂林清秀而不险峻。险峻?我忽然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地名,脱口而出:“湖南湘西。”

  “哎呀,你可真神啊!”威廉兴奋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我给我们学校里好几个中国同学看过照片,没一个猜中的。”  

“我湖南人猜湖南,当然不成问题。”我面有得色,“你怎么跑去湘西的?那地方八六年还不对外国人开放吧?”  

  “这事说来话长,事起八五年我看了中国电影《边城》。那青山那绿水那白塔,那老人那女孩那黄狗,一切都那么的凄美迷人,我不可自拔,非去寻找他们不可。办签证时,中国领事馆说湘西不对外国人开放。我只好先到桂林,又试着从那去湘西,一路走进茶峒城,没任何人阻挡我。电影里的地方我都找去了,不仅坐渡船过河,还穿着木屐,在石板路上走得嗒嗒响。”

  “真的?你连木屐都穿过!”

“木屐算什么?我还住过吊脚楼,那种木头房子分两进,前半临街,建在土地上,后半临河,用木头支在水中。太阳落山时,女人推开后窗,呼喊河下船中的男人收工回家吃饭,家家户户都这样,极有意思。你没住过吊脚楼吧?”他不但眉飞色舞,还得意洋洋,估计用这个问题难倒过不少中国同学。

  “怎么没住过?八三年我结婚,去湘西蜜月旅行,专门找……”

  “你结婚了?”他们俩齐声惊讶。

我肃然点头。

  “怎么没见你戴结婚戒指?”这回只有威廉问,西蒙沉默不语。

  “我们国家没这习俗。”

  “是的啊,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我看过的一部中国电影,女人结婚是以改变发型为标志,根本不兴戴结婚戒指。看来中国文化还有得学。”威廉谈兴不减,却见西蒙神情黯然。我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并未十分在意,以为他累了。

若干年后,西蒙向我坦露那是他人生最进退两难的时候,而且承认当我跟传教士踏入教堂门的刹那间,他便喜欢上了。“我这堪称真正意义上的一见钟情,你的黑眼睛美得天下无双,不由得我不一见倾心。”

  那晚从教堂到公寓,一路发展顺利,忽闻我已婚,他脑子里顿时兵荒马乱:进吧,有悖道德与教义;退吧,心痛无痕,情何以堪?进退维谷,西蒙不知咋办?最后决定:不进不退。 

  “此话怎讲?”

“就是听其自然,随命随缘。”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已是满目阳光。两个男人都不在,客厅的茶几上,西蒙留下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这是房门钥匙,用完可放在原处。黑字写在白纸上,字里行间没看出丝毫感情色彩。

怕我人生地不熟走丢了,传教士昨夜嘱我等他来接。十点半,接他一个电话:“起床没有?我可以来了吗?”

“没问题,我早就起床了。”停了停,又问他一句:“等下我们直接回康州吗?”

    “我们先去联合广场那家书店看看,再坐火车回康州,行吗?”

  “要不你自己去逛书店?我想在这附近转转,找找工。”

“也好,我两点过来接你。千万注意安全,你路不熟,别走丢了。” 他婆婆妈妈的,自己走丢过的人,总以为别人也会走丢。

  几个街口外,就有一家中餐馆,我进去问工,前台那个瘦削的女人斜我一眼。

  “你做过餐馆吗?”她一口广式国语。

  “没有。”我实话实说,“但我保证很快学会。”

  “我们这里生意很忙,生手绝对免谈。”

  “你们老板在不在?”我不甘心地问。

 “她就是老板娘。” 旁边一个胖伙计指了指瘦女人。

再往下找,我学乖了,谎称自己已有两年经验,引起老板亲自出马考我:

  “左宗鸡的英语怎么讲?”

  这不难,我张口就答。

  “一听就晓得你没在餐馆做过,你只按字面意思翻译。”他一举识破我,“餐馆里的事你肯定做不来,我刚从大陆进了一批棕榈树,想请一个人在街边叫卖,你干得了这差事吗?”

  “干得了,什么时候可以上工?”

  “我已打发人去码头取货,你留个电话吧,再听我的通知。”

  “我就住在附近不远,等下我走过来听消息就是。”未经同意,我不好给他西蒙的电话。

  “这里可是高尚白人区,你住这附近,干吗问我要工做?成心耍我不是?你哪来哪去吧。”他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愤然下逐客令。你说这哪跟哪?我纵然有一张巧嘴,也说不清啊。

又问了两家中餐馆,都被拒,找工无望,我只得回到西蒙家等传教士。

两点钟到了,传教士却丝毫没有出现。

下午的阳光从窗口爬进来,照得我越发穷极无聊,只好抓本书来看。我沿着西蒙的书架一路找过去,赫然发现当中有十几本林语堂的书。这还不算狠,靠墙角的一个书架,上上下下摆满中国古代哲人的著作,从孔子的《论语》,到老子的《道德经》。要有尽有。

一直到下午四点,传教士还没出现。我开始坐立不安,想出去找他,又怕走岔路。一个书店总不至于要看几个小时吧?我猜他十有八九又回教堂去了。他这种热爱上帝的人,这种事,你甭说他还真干得出来。幸亏我有教堂的电话号码,不料话筒那边竟是西蒙。

  我大吃一惊,“你今天没去上班?”

  “去了,又回来了。当老师真的好,下午三点就没事了。教堂里杂事一大堆,我通常不直接回家,下课后先来这干活。昨夜你睡好没有?几点钟回的康州?什么时候再来纽约?”

  “我还在你家呢。坎布先生说两点来接我,可至今没来,莫非他又走丢了?”

“你先别急,我马上回来帮你想办法找他。”

我刚放下电话,只听得传教士在门外叩门,进屋就说:“抱歉,让你久等了。实在没办法,这种事说来就来,搞得我措手不及。”至于什么事怎么搞得他措手不及,他没往下说,我偏不问。 

我想等西蒙回来再走,传教士说是等不得:

“今天我哥哥生日,他等我们回去吃晚饭。再不走,下班高锋期一到,火车很挤。”

关门离去时,我心里很是留恋不舍,目光再次扫过那面裸露的砖墙,那幅老农犁田的照片,那些哲人夫子们的书脊,还有那张我和西蒙共同坐过的沙发。然而,原本萍水相逢,所有的故事都将随风而逝。心底轻轻叹一声,我锁上门,跟随传教士离去。

一路急匆匆赶火车,没顾上观察传教士。上车坐定后,才发现他的嘴整个笑歪了,看情形他自己偷着乐已有好些时辰了。火车往北开出城,从地下钻出来,天地豁然开朗,太阳西斜,放出殷红的光芒。我凭窗呆呆地看风景,想些与西蒙相关的事情,猛地被传教士一把扯住袖口:“难道这不是上帝钦点的缘份吗?”内心的快乐实在太快乐,他再也藏不住了。原来传教士这天在书店经历了一生中最神奇的艳遇。这场艳遇的发生,不仅直接导致了他日后的婚姻,而且产生了三个男孩的重大后果。

  “我当时仍想着书里的事,完全没注意,要不是她,险些酿成大错。”

在他即将大踏步误入女厕所的紧要关头,一位年轻女子伸出一只玉臂,及时扭转了他前进的方向。这对挽救他的声誉和颜面,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你们中国女性温婉含蓄,情急之中这么做,需要非凡的勇气,尤为令人感动。”

  “她是中国人!也在美国留学?”

他用劲点几下头,满脸笑得很是舒畅:“她还是你的老乡,湖南龙山人,三年前来的美国,正在纽约大学攻读生物博士。”

  巧就巧在如厕完毕后,两人不约而同分别从男女厕所出来,传教士忙凑过去,打着再次感谢的幌子,与她攀谈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过得火箭一样的快,几个小时一晃就没了。她跟你一样,黑头发黑眼睛,淑美端庄,睿智坚韧,各方面都符合我对女人的梦想。”

离开书店时,传教士已单方面决定这辈子非她不娶,他坚信对方也对此不存任何异议。

  “她今天很想跟我来康州,可惜要赶一篇论文,实在没空。但她答应下个周末一定来,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暗示,你不认为吗?”他激动得双颊泛红。

“她百分之百对你有好感。”我赶紧认同。

  动物医生似乎对清真菜情有独钟,庆生饭开在一家埃及餐馆,炭烧山羊肉很是美味,只是甜食太甜了。吃完饭回来,我们刚下车还没进门,就听见厅里电话在响。

“肯定是玲玲!”传教士猛扑过去,铃声嘎然而止,他接了一个空。传教士开始魂不守舍,讲话左一搭右一搭,要不垂头沉默,一点也不象肩负拯救使命的传教士,倒象一个刚堕入初恋的高中生。他终究没扛住内心的波澜壮阔,追了一个电话过去:“你刚才打电话找我?”

对方正在埋头赶写论文,被问得一头雾水。

“又不留言,谁来的电话呢?”这哥儿俩十分纳闷,揪着头发东猜西猜。

他们家谁来电话,与我最没关系,我独自离开客厅,走上阳台吹海风。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工没找着,纽约也算是白跑一趟。下学期的学费怎么办?想到伤心处,我不禁潸然泪下。一直哭到午夜泪尽,才上床睡觉。

赫然一个微笑的西蒙走近我的床头,喜欢极了这时候他眼睛的蓝色,那种温存特动人,我情不自禁将双手伸向他,渴望一个拥抱。这时我醒了,拥抱没有发生,那个梦中出现的男人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思绪万千,把与西蒙的相识过程,尽情回顾一遍,惊觉一连串的“假设”:

      1) 假设戴安娜不难产;

      2) 假设不路过第凡内珠宝店;

      3) 假设老客户不从欧洲飞来买东西;

      4) 假设不去吃那顿意大利晚餐;

      5) 假设路上不堵车;

      6) 假设拉拉队副队长不临阵脱逃;

      7) 假设传教士不走错路;

      8) 假设不下那场雨;

      9) 假设不碰见那个醉鬼。 

这当中只要一个“假设”不成立,我与西蒙的邂逅,要么无法发生,即使发生,也根本不会上演任何动人的故事。

“然而,然而生活是不能够假设的,任何偶然都有其必然性。”潘东海看问题一贯透彻。

  第二天起床后,传教士他们仍惦记着那个电话,早餐时仍讨论不休。

“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昨晚谁会来电话。” 

很久以后,西蒙才老实向我招供:“我犹豫了老半天,鼓足勇气才打的电话,却没人接。我当时对自己说:只打这一个电话。你接着了,我幸运;接不着,我认命。”

结果没接着,西蒙以为此乃天意,打算把我彻底遗忘。然而,命运却总在跟我们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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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beifang000的评论:多谢你!我正在改稿子,争取今天贴出来。
beifang000 回复 悄悄话 喜欢,快点写啊。 恨不能我帮你打字!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黎盈的评论: 谢谢妹妹吉言。写作五年,很是艰辛,边写边流泪,倒也乐在其中。
黎盈 回复 悄悄话 面包会有的,因为你辛勤的耕耘以快到了收获的季节。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黎盈的评论: 妹妹好慷慨,我可是拖儿带女,一大家人都等着吃面包啊!
黎盈 回复 悄悄话 我马上给你寄去我的面包用它来来换取我的精神食粮。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黎盈的评论: 妹妹再等等,我这还忙着挣面包糊口呢。
黎盈 回复 悄悄话 啥时登新的啊?我有些等不及了......期盼中。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罗曼的评论:谢谢喜欢!
莫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黎盈的评论:不谢!
罗曼 回复 悄悄话 看得很过瘾,请继续~~
黎盈 回复 悄悄话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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