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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回忆(7) 征服天堂!

(2008-10-16 22:16:00) 下一个

  2008年,经济灾年。

  过去数年频频教训这个国家金融管制指责那个国家市场经济不自由的美国,成了制造这起金融危机、信贷混乱、经营腐败、社会恐慌的始作俑者,并使其斑斑劣迹迅速扩展蔓延至全球。

  在全球股市风雨飘摇摇摇欲坠腥风血雨之时,老哥XD借北美文学城向各位朋友奉送一段追忆,祝愿我们每一个人,苦熬苦撑,共度时艰,意志坚强,直至征服天堂!

  恭请您在《征服天堂》的音乐声中倾听我的追忆,请先点击Vangelis的音乐作品:Conquest Of Paradise - 征服天堂


  
  1992年春,我在莫斯科街头搭上了一辆无轨电车。

  车票1卢布,相当于半美分,老司机可能是从苏中友好岁月一路走过来的,见我像中国小兄弟,就没要我买票,挥挥手,让我从前门上了车。

  车内黑乎乎,车身脏兮兮,座椅和扶手金属管表层涂漆成片脱落,锈迹斑斑,车窗下部与车身衔接的胶皮沟槽里塞满灰尘与杂物,窗玻璃上散布着污浊和划痕,甚至还能看到被石子儿击碎的圆孔及其周边散裂的波纹。电车沿着莫斯科河边大道,向市中心行驶。快到克里姆林宫和红场时,我看到了俄罗斯联邦议会大厦。那幢白色花岗岩质感的现代风格的大型建筑,它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人──老叶。

  老叶全名玻璃丝?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Борис Николаевич Ельцин),时任俄罗斯联邦正总统。虽然他不记得我,可我还是记得他的一些事儿。

  早在1991年8月中下旬一个夜晚,我在办公室加班后,顶着布满繁星的夜幕回到寝室。大概晚11点多钟,突然收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则新闻简报,一听男播音员那庄严的语调昂扬的语气,就知道没少经过夏青老前辈一番正统的调教。他播报的大意是:8个苏联高级国家领导干部组成了一个“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发表了一则“告苏联人民书”,宣布戈尔巴乔夫同志领导的苏联改革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让老戈在黑海边别墅区里继续度假,呼吁人民支持莫斯科宵禁。  

  第二天上班,三十出头的女同事老黄走过来,满面愁容双眼红肿地对我说:“唉,小老哥,你说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呢?我昨儿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几乎是彻夜未眠。”
  “想我想的?”我问她。
  “呸!”她揉揉眼睛,说:“我和我爱人关系好着呢。我是彻夜在为戈尔巴乔夫忧心忡忡哪。”

  人家老叶就不像我这位女同事那样,还有工夫忧心忡忡。新闻出来没几个小时,他就拒不服从上级领导已然开始实施的宵禁令,竟自跑到议会大厦前广场,拿起扬声器对着老百姓大喊:“乌拉!睫毛可拉细呀!”──啥意思?当然是俄语(莫斯科回忆 5 走过红场里专门有解)。老叶喊着喊着,觉得不甚解闷儿,于是跳上一辆倒戈的坦克车。

  那坦克车里坐着四个傻大兵,一头儿,一开车的,一装弹药的,一打炮的。只见老叶冲那头儿忽悠了几下,那头儿随即转身让炮手瞄着议会大厦,当头就打了一炮。这一炮不得了,满场小老毛子们一看,嗨!哈喇兽,行啊老叶,够刺激的哎。于是乎,一个个拉帮结伙成群结队,怀揣着红场东头莫斯科大百里卖得最火的北京二锅头,全都兴奋得大发起神经来,哈喇兽哈喇兽(对不起,还是俄语)一通嚷嚷,结果愣把莫斯科街头的军车给逼回了军营。老叶就这么登高一呼,小菜一碟儿地平掉了一场反老戈想走苏修回头路线的乱动。
  
  无轨电车绕议会大厦广场徐行,我透过车窗,望见那崭新的白色调的议会大厦中间偏上一点儿的墙壁上,还一溜儿糊着几处黑色的炮灰。我到莫斯科之前,老叶这人也不知道整天都瞎忙啥,也不急着让市府给张罗一下,将墙壁上的炮灰清洗干净。那残留不过大半年的历史遗留痕迹,虽映入我的眼帘,但未能勾起我太大兴致,那不过是人家的历史。我没下车,只透过车窗多望了几眼。

  后来的事实证明,议会大厦上残留的炮灰不是专门留待我来考察的。当时局势不稳,老叶可能觉着打炮儿最过瘾,最能在关键时刻把人镇住,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还能接着用用,等最后一起清扫吧。这不,后来一看我离开莫斯科了,过了年他又让炮手给议会大厦一顿乱轰!

  这第二次打炮打在1993年10月初,起因可能就是老叶搞休克式改革,改得忒休克,结果三权分立还没等分瓷实,立法机构就和执法机构打起来了。老叶发令在莫斯科全城实施紧急状态,10月4日早8点多,数十辆坦克装甲车围着议会大厦转圈儿打炮,前后闹腾了一天才收工。这就是后来世人所称的“10月事件”,在这次事件中,议会大厦憋屈透了,炮灰不像上回那样只挂在中间一小溜儿,整座大厦胸脯以上部位全给毁容了。
  
  老叶幽默,风趣,爱开玩笑,他去世后凤凰卫视新闻里播了他的几个搞笑的镜头:开大会时途经几位会议记录女秘书身后,悄悄伸出右手指一个个去捅她们的胳肢窝。和克林顿站在讲台上不知道开了句什么玩笑,把克林顿逗得差点儿呛趴。我还记得1998年他访日时和桥本首相谈归还北方四岛领土问题未拢,泡温泉时出桥本的洋相。当采访阵把镜头对准温泉池里他俩时,只见他伸出熊掌般硕大的巴掌,搂住桥本的瘦脖颈,一把将其圈进怀里,弄得桥本及其随从讪笑得很不情愿。

  一晃儿,“10月事件”过去了8年,到了2001年初夏,我和老叶在6月1号那天上午不约而同参观了金石滩蜡像馆。金石滩国家旅游度假区地处黄海之滨,和大连以金洲相隔,距大连一小时车程。金石滩度假区纵深几十公里,可比加州蒙特雷一带著名旅游区十七英里海岸,而各种娱乐景观配套开发装饰服务比之十七英里海岸绝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三层蜡像馆规模有维多利亚卑诗议会旁那个皇家伦敦蜡像馆几倍之大,里面摆放了叶利钦的蜡像。老叶过去那么多年来,对俄罗斯社会政治经济生活领域的改革,大刀阔斧地实行急风暴雨式的休克疗法,结果把自己的心脏也给疗休克了。退休后他来到大连棒棰岛海军疗养院治病疗养。那天上午,我前脚刚跨出金石滩蜡像馆,他后脚进了馆门,前后只差几分钟,我俩于是没能碰上。

  (1) 飞往莫斯科     
  (2) 入出境       
  (3) 郊外的晚上     
  (4) 酒店里       
  (5) 走过红场!     
  (6) 普希金广场     
  (7) 征服天堂!     
  (8) 基辅小妞,莫大列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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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jadeblanc 回复 悄悄话 那您的意思还是经济不自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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